第六十三章无烟煤

再次来到门头沟，我的心情已截然不同。爽快，对，就是爽快。这段时间，居然把这么大的事情都忘记了。我说呢，怎么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煤炭呀，这是取暖最重要的利器。而门头沟，是北京附近最大的产煤区呀。而且，是无烟煤。当初，我之所以把灾民安置在这里，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哎，我这脑瓜呀！

回头看看跟随我前来的浩浩荡荡的人群，有这些精锐的士兵和大量的灾民，还愁找不到地下的煤吗？

徐光启也跟了上来，他气喘吁吁地来到我跟前：“陛下，您带着大家又回到了这里，想让大家干什么呀？”

“挖煤。”我简洁明了的说道，“有了煤，这些灾民取暖问题就会得到解决，我大明的子民也不会再因受冻而减员。况且，以后我们在培养甘薯苗方面也更加的便利。”

徐光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一路上累的？好像不是？那就是以为我在胡闹？

“可是，陛下。”徐光启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可是，我知道他想说些什么？煤炭中含有大量的硫，硫在燃烧中产生的二氧化硫对人体有致命的危害。关于这点，我虽然是一个文科生，但还是知道这些常识的。

徐光启也明白这点，不过，他们应该是在大量的实践中体会到的，当然，此时落后的科技还不足以让人们知道其中的原因。

望着徐光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笑了笑，不过，笑的却有些勉强。是呀，高处不胜寒。作为皇帝，大概就应该承受人生的孤独吧。就连徐光启在我一时兴起之时都不敢仗义直言，更何况他人呢？那些所谓的言官，如果不是我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又有谁会拼死上奏。

我看着徐光启，徐光启也看着我，他的脸上是一片焦灼。好半天，他才说道：“陛下，煤是不可以作为取暖用的，它产生的烟雾会死人的。”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在这时候，打扰我的雅兴，他有些怕我不高兴吧，但这是大事，又怕因此而害了许多人的性命。

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徐光启没有让我失望。这位老先生，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说出了心理话。他，不仅把我当作皇帝，在一定程度上，也当作了朋友。当然，和皇帝作朋友是有一定危险的，伴君如伴虎吗？不过，我不会的，因为我的骨子里仍然是一名二十一世纪的大学毕业的待业青年。

“没关系的，老先生。门头沟这里的煤在燃烧过程中是不会产生大量烟尘的。”

徐光启一脸不信地看着我，我也有些无奈。是呀，如果是我，估计也不会信这话吧。当然，如果这话不是我说的，徐光启会命人打死敢于这么胡说八道的人吧。

哎，科技的每一点进步都会有人付出惨重的代价。万幸，我不是普通人，这种代价应该不用付出。

不过，看着徐光启一脸不信的子，我也有些无奈，看来，如果没有一个完美的解释，这些煤即便挖出来，也没人敢用来取暖吧。

“老先生，如果不信朕的话，可以让人在室外一试吗。”我有些无奈。不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试试就知道了。

徐光启也一脸的无奈，他大概以为在这里陪我就是浪费时间吧。可是，我是皇帝，这个时间他又不得不浪费。

徐光启扭头，招了招手，从后面走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年青人。

“韩昇，你带领大家寻找地下煤吧。”徐光启颇有些无奈。他的脸上虽然还挂着招牌式的笑容，但这笑容中分明带着苦涩。不过，这苦涩笑容中应该也有一丝包容吧。

不过，无所谓了。我会让你们镇惊的。即使不是无烟煤，简单的脱硫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技术会有些粗糙，但勉强使用还是没有问题的。

韩昇在寻找煤方面应该是专家吧。没用多长时间，他就划定了一片区城，指挥大家干起了活。军人就是好呀，一切行动听指挥，而且，个个都是一把好手。可真谓，拿得了刀，扛得了枪，举得起锄头，挖得了煤矿。看来，这样的人还得多培养点。

灾民们也都停下手中的活。他们好奇地看着这些挥汗如雨的士兵，不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嗯，这些灾民们还是有不少青壮年的，也应该能补充大量的兵源吧。这件事也得抓紧办，精锐营的人数还是太少了。

很快，在韩昇的指挥下，黑色的煤炭一点一点地从地下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毕竟，门头沟这边含煤量还是不小的。我走上前，眉头微皱，质量不太好呀。看来，这个过程不会太顺利。

“继续往深里挖。”我面无表情地下着命令。他们一定也很无奈吧。这时，做皇帝的好处才真正显露出来，权威呀，说一不二呀。哪怕你再不愿意，也得执行。

士兵们又往下挖了半个时辰，我终于看到让我久违的无烟煤了。它黑黑的，亮亮的，拿在手中，似乎还有一种光滑感。

我好想大笑，但我必须忍住。我是皇帝，不可在众人面前失了尊言，失了威信。

“请徐光启老先生。”徐光启年纪大了，没多久，他就拉着我进入一间民房去休息。可是，我心里装着事情，哪有心情休息呀。没过一会儿，我就又跑了出来。如今，终于柳暗花明，我又能不叫上他一起来见证这个伟大的时刻？

徐光启满脸堆笑地来了，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不自然。大概在为这段时间未能陪王伴驾而感到不安吧。

我可没时间去体会他的心情，我拉住他的手，来到无烟煤前：“老先生，看，这就是无烟煤。”

徐光启蹲下，捧起一把无烟煤，他惊愕地看着，老先生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无烟煤吧。他呆呆地看了很久，脸上有一丝疑惑，似乎在说，这也是煤吗？真得能燃烧吗？燃烧时真的不会出现有毒的烟吗？他看着我，我微微点头。

“来人，取炭盆来。”徐光启的声音有些发颤。

一个士兵取来炭盆，徐光启用手捧起一捧无烟煤，放在炭盆之中。拿出火石，由于双手颤抖，很久都没有打着。

“老师，让我来吧。”韩昇走过来，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