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袁可立的难题

袁可立是个身材高大的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坚毅。这绝对是一个经过大风大浪的老人，这应该也是一个值得托付大事的老人吧。袁可立呀，袁可立呀，朕可是要把大明的未来交给你了。这可是绝对关键的一步呀，是我大明走向世界强国的第一步。这一步走的好，我们绝对可以碾压西方各国，走不好，我就只能看着他沿着历史的车轮再次走向灭亡了。

“袁爱卿，朕此次叫你来，你应该明白所为何事吧？”

“中涵已和我说了。”袁可立表情平静，似乎无悲无喜。可是，我可就不淡定了。我的袁大人，你倒是表个态呀。

“那爱卿的意思是？”我不得不再次追问。

袁可立又沉默了。我的袁大人，你到底在想什么呀？好吧，你不说我就只能继续猜下去了。

“袁大人，我知道你曾受过不白之冤。那次，是朝廷对不起你。这次，朕绝不负你。”

袁可立继续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问道：“陛下，我只想知道您对这件事怎么看的。”

靠，吓死宝宝了，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就说吗，以袁大人的高风亮节，怎会对二十年前的旧帐耿耿于怀。想听听我的看法？怕我不知所以，胡乱指挥？怕我少年心性，虎头蛇尾？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虽然对历史不太了解，但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还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里，我清清嗓子，说道：“朕听说，早在数年前，西方佛郎机人就开着海船侵入我们的边疆，虽然被我们打退。但也应该让我们清楚的看到，我们的海船技术，火器技术已落后于他们，如再不思进取，我大明海疆将动荡不已。到那时，北有建奴，南有佛郎机，我大明又将如何安身立命？所以，朕意决矣，发展海防，刻不容缓。希望爱卿助我。”

我从袁可立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难道我刚才的慷慨陈词一点也没打动他的心？还是袁可立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绝世神功了。看来，这又是一只老狐狸。相比于杨涟动不动就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这样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吧。

见袁可立默然无语，我也干脆以沉默对待。耗吧，看谁耗过谁。我就不信你来到这里会一句话也不说。尴尬？难道我还怕尴尬？

沉默良好，这位惜墨如金的袁大人终于开口了：“陛下，可曾想过重开海禁的后果？我是说您，而不是说中涵。”

几个意思？和这些人说话，怎么这么费劲。我默然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应答。

“陛下没想过，虽然中涵说得很详尽，但中涵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钱！陛下可知今年户部还有多少钱财可供支配？可知建造一艘海船需要多少银两。陛下真能解决吗？”

户部有多少余粮？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绝不会多。即便是我的内帑有多少钱，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绝对廖廖无几。指望着这个建海船，连海船的影都看不到。但我不能退缩。因为，我知道，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建奴已磨刀霍霍，不久，将销烟再起，到那时，所耗费的钱财决不是一艘两艘海船的事？到那时怎么办？不还是一筹莫展吗？与其到时发愁，还不如现在一次性解决呢？

“能！”我斩钉截铁地说，“至于钱的事，就不用爱卿发愁了。这是朕和户部的事。”

这次，轮到袁可立愕然了。小皇帝这是哪来的自信呀！

“如果这样的话，微臣一定尽心尽力，为大明打造出一支可以驰骋海外的军队。”袁可立也绝不含糊。

袁可立离开了。可我却开始真的发愁了。大话说出去了，可钱从哪来呀？刚才我可真是打肿脸充胖子呀。我虽然是天子，富有四海，但这些都是虚的呀，丝毫不可能换算成金钱呀。可我是天子，一言九鼎，既然把话撂出去了，就必须想办法变出钱来呀。难死我了。

王安悄悄的走来进来。他神秘的朝我笑笑：“陛下还在为钱发愁吗？”

我苦笑一声。没想到，当个皇帝也这么难呀。

“有人送钱来了。”王安神秘的说道。

嗯？这家伙明显是话里有话呀？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怎么回事，王伴伴？”我有些紧张的问道。

“熊蛮子出事了。”王安轻描谈写的说到。

王安的话虽然不多，但却吓了我一身冷汗。我知道，他所说的熊蛮子就是熊廷弼。据说，这人脾气爆烈，但却极具军事才华。有他在，建奴休想越雷池一步。可是，我虽然历史知识贫乏，可也知道，这时期的熊蛮子应该正在和建奴对抗，不可能出意外呀。熊蛮子应该是在天启五年被传首九边的呀。这时，连天启元年都没到呀。难道，这里面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哎，作为一个文科生，居然对历史不感兴趣。现在，看来，恶果出现了吧。

“说详细点。”我有些不耐烦，“他负伤了吗？严重不，边疆可不能没有他呀。”

见我这副模样，王安又不禁有些苦笑：“没有，熊蛮子的身体好着呢。建奴里面能伤住他的人还没出生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的心终于落了地，只要熊蛮子没事就好，只要有他在，就能为我争取两三年的时间。有了这两三年，哼，建奴算个屁。不过，不对呀，王安刚才是什么意思呀？我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王元。

“是一些宵小之辈又要弹劾他。据说，御史冯三元列举了熊廷弼十一条罪状，有一条居然说熊蛮子贪污军饷数百万两白银。钱不就来了吗？陛下。”王安笑的有些猥琐。

我撇了一眼王安，没好气的说道：“熊蛮子贪污？你信吗？朕就是把他家操上数百次，也找不到一百两。想从熊蛮子手中弄银子，你省省吧。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朕守边疆才好。”

“陛下，你想，以熊蛮子的性格，听到这个消息他能坐的住吗？肯定会从边疆跑回来。守边疆？老奴觉得，暂时指望不上他了。陛下还是早做安排的好。再说，熊蛮子没钱，可冯三元等人有呀。”

嗯？什么意思？我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不够用了。我到底要抄谁的家呀？无故抄大臣的家，这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