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两个奇葩

“奴才李进忠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魏忠贤，——这时候的他还应该叫李进忠吧——一进门就开始规规矩矩的叩头行礼。

客巴巴则娉娉袅袅的走过来，径直来到龙床边，毫不客气的坐在床边，甚至她丝毫不避讳有外人在此，双手合拢就要把我拦腰抱住。靠，老子二十多年的节操可不能坏在你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上。就算我再饥不可耐，也不会找个妈吧。不过，也没错，确实是个妈，奶妈。

哼，我可不是朱由校那个生长在深宫没有见识的小子。瞧你那一脸在白霜之下覆盖的褶子，瞧，那叮叮乱响的环佩，瞧那故意装嫩的形态。我去？恶心死我了。可话不能那么说，眼前这个半老徐娘毕竟是这副身体的奶娘，在朱由校最孤独、最寂寞的时候，是她，在旁边默默的支持、照顾他。也只有她，给了朱由校那凄凉的童年一丝温暖。

可是，这是你不要脸的理由吗？这是你为所欲为的凭仗吗？省省吧，为了我的后宫，也为了你的小命，还是赶紧打发你走吧。

眼看那双罪恶的双手向我袭来，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向里边一挪。哎，就这一下，刚才喝的那碗粥算是白喝了。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孱弱了，就这个细微的动作就让我气喘不已。看来，我刚才想的太天真了。自己首要的任务可不是拯救这个世界，而是先挽救自己这具弱弱的身体。否则，我都难以想象自己能撑到天启七年。哎，朱由校那孩子能活到二十多岁也不容易呀。

客巴巴丝毫没有感到尴尬，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在我听来显得是那样的刺耳。她收回双手，但却把屁股往里挪挪，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我，尽量显出了一幅楚楚动人的样子。靠，说实话，这个女人还真的挺漂亮。虽然三十多岁了，虽然青春不在，但那股成熟的魅力却依然存在。难怪朱由校被她迷得颠三倒四，连自己的孩子被害都不为所动。

“校哥，你不认识我了吗？”客巴巴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甜，很娇嫩。脸上也显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靠，百变观音呀。变脸、变声变得这么纯熟。我再认识你，你也不过是个奶娘呀。当着外人的面，尤其还是你的对食，这样做真的好吗？毕竟，太监也有人权呀。

“呃呃，奶娘，这样不好好吧。再说，你看朕这副身体，哪禁得住你的诱惑呀。”我也只好半真半假的说道。

客巴巴脸上那副委屈的模样顿时荡然无存，脸上重新换上那副看似天真，实际恶心的模样：“我说呢，我的校哥从来就是最好的啦，怎么会忘记陪伴了他这么多年的我呢？”

快恶心死我了。客巴巴，你能不能再恶心一些。不装你会死吗？忘记你？我当然不会忘记，不会忘记你这幅让人作呕的嘴脸。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

我抬头看了看跪在门口的魏忠贤，冷冷的说道：“起来吧，李公公。”

“谢主隆恩。”魏忠贤站起来，低着头，站在一边。看他那温顺的样子，似乎就是一头温顺的小绵羊，可谁会想到，就是这头小绵羊，在日后会做出如此让人深恶痛绝的事情来。也可以说是他，彻底断绝了大明重新崛起的根基。即使勤政如崇祯，也改变不了大明灭亡的命运。更何况，就在前几天，移宫事件中，我可被他害的挺惨的。当然，那时还不是我，我还没魂穿过来。不过，这笔账该算还是要算的。

“李进忠，你人可真如你其名呀。”我缓缓的说道。

“为大明尽忠是我应该的。奴才为了大明江山的稳定哪怕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魏忠贤慷慨陈词，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是个如前代的岳飞、文天祥一样的大忠臣呢。

“哼。”我冷哼一声，“李进忠，我是在夸你吗？你是李进忠呀，你是为李氏尽忠呀。我怎么没看到你为大明尽过半点忠呀。”我阴沉着脸，不怒自威的看着他。

魏忠贤那张还算白净的脸顿时变的更加苍白了。他双腿一软，再次跪在地上：“奴才冤枉呀，冤枉呀。”即使是巧舌如簧的魏忠贤此时也只能说出冤枉这两个字了。毕竟，移宫事件就摆在那里呢？他们都是西李一派的支持者。魏忠贤的脸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他一边不停的重复着那句没有营养的话，一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客巴巴。

客巴巴也愣了。小皇帝这是要翻旧账呀。看来，这个一直在自己羽翼下成长的小屁孩已经长大了，再也不像从前那么好拿捏了。难道，难道，自己美好的理想就要从此破产。自己将会如西李一样乖乖的滚出政治权利的中心。从此，如一名普通的怨妇一样在哀怨中度过自己悲惨的一生。

客巴巴紧咬嘴唇，俏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云。不过，眨眼之间，她脸上的阴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陛下。”靠，含糖量挺高的呀。

“怎么？奶娘要为他求情？”我也摆出一副委屈的神情。

“陛下，李公公也是被奸人所蒙蔽吗？其实，他对您，对大明王朝还是挺忠心的。看在臣妾的面子上，你就饶了他这一回吧，好吗？”

我勒个去，连臣妾都说出来了。臣妾这两个字是你该说的吗？算了，还不到和你们正式翻脸的时候。万一你们要真的恶向胆边生，就我这小身板，还真撑不住。

我假装皱皱眉头，又不耐烦的看了一眼仍然絮絮不止的魏忠贤，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起来吧，起来吧。这次，看在奶娘的份上就先饶了你，再有下次对我如此不敬，定斩不饶。”

魏忠贤这才停止了絮叨，高呼一声“谢陛下不杀之恩”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低着脑袋，一言不发。他额头上的血印清晰可见。看来，他是真的害怕了。毕竟，此时的他，还不是后来那叱咤风云的九千岁。

一时，屋里的气氛紧张起来，连一向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客巴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她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吧。忘了好，否则，他们出的这个难题一定会让我十分为难，还得想着法编瞎话。

“李进忠。”我玩味的看着这个绝世奸雄，“你的名字我很不喜欢。”

“请陛下赐名。”靠，反应够快的。我还没说完呢，就开始抢答了。看着又跪在一边的魏忠贤，我也有些无语。算了，反正你的名字历史上早就定下来了。由我顺水推舟就顺水推舟吧。

“恩。”我微微点点头，“想要尽忠很好，但要分清对象呀。你应该为我大明王朝尽忠，懂吗？而且，尽忠也必须要有尽忠的本钱，你有吗？”

魏忠贤跪着一句话不说。是呀，让他说什么呢？有？在皇帝面前太不谦虚了吧。没有？没有你尽什么忠呀？

“我看，你就叫魏忠贤吧。记住，只有有了贤名，你才能为我大明王朝尽忠，否则……”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话留有余地才让人回味无穷吗？

“谢陛下赐名。奴才一定谨记陛下的教诲，争取……”

“起来吧。”我挥挥手，打断他的话。这么恶心的话，我可不想继续听下去。

“首辅方从哲觐见。”屋外传来王安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屋中的两个人。两人也识趣的站起来行礼之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