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阴毒的法子(1 / 1)

潜伏在大清 好梦留君 1193 字 1个月前

岳钟琪道:“圣意臣俱已明白,臣不敢轻敌,只是这仗再难,也比西北要强些。总归能找到敌人决战,他难不成逃到海上去?臣稳扎稳打,剿抚并用,不敢滥伤无辜。这差使如果不能漂漂亮亮的办下来,即使皇上不降罪,臣也无颜再回来了!”

“好!就是这话,你好生做去,这仗打下来,朕把三等公爵、太子太保都还你!”

黄昏时分,晚霞将紫禁城的殿阁宫阙都照得红彤彤的。乾隆忙完了一天的政务,走到养心殿前的空地上,粗重的透了一口气,望了望西边的夕阳晚霞,虽然灿烂夺目,但很刺眼。他移回了目光,又望向南方的苍茫天际。他不知道自己想找寻什么,现在他的心像一口枯井,空空荡荡,杂草丛生。

正愣怔间,看见遥远的天际出现了一个黑点,在慢慢移动。他好奇的望着,黑点慢慢的变大,到后来竟变成了许多个,原来是去南方越冬的候鸟北归了。他伫立在那里,静静地仰望着那一片黑点无声的移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渐渐的看清轮廓了,看到了缓慢煽动的翅膀,是一群排成人字形的灰鹤,极快的从他头顶掠过。

他倏的转身,继续望着,然而只是一瞬的功夫,灰鹤飞过养心殿的房脊不见了,只留下一片寂寥的天空。他继续保持仰望的姿势,似乎想透过殿顶的重檐继续看着那北去的灰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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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想穿越这深宫,这围城,这山水迢迢,这浩渺时空,像灰鹤那样飞回到北方,因为那是他家的方向。如果他不从家飞来北京旅游,也许他现在正在家里,和妈妈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看着她永远那么美丽动人的笑容。

脖颈仰的酸了,他无奈的收回目光,失魂落魄的向自己的寝殿走去。

颓然无力的躺在榻上,望着殿顶的藻井,那细密的斗拱,仿佛顷刻间就会化成一支支利箭,向他飞来,将他万箭穿心!后面的深宫,前面的朝堂,那一个个对自己跪拜叩首,唯命是从的人,说不定哪天就会成为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敌人。他真的累了,灰鹤都北归了,他也想回家,可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最可悲的是,不知道还有多少反清复明,盼望光复汉家法统的仁人志士,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他除之而后快。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狂风中挣扎,无论哪个方向刮过来的风,都恨不得将他撕得粉碎。

今天说起了岳飞,岳飞为国家、为民族付出了生命,但后人记住了他,深爱着他,流芳千古,彪炳史册。如果哪一天,他被灌下了一杯毒酒,无声无息的死在这深宫里,有谁会记得他呢?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为自己深爱着的国家和民族做过的事情。他的命运,会和袁崇焕一样悲惨,死后几百年,仍然褒贬不一,毁誉参半。

如果芷兰在,看到了他所做的一切,相信她会理解自己,可是明明前一秒钟还在一起,瞬间之后就两处茫茫皆不见,找了半年了都没找到,她到底去了哪里呢?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要一直不停的找下去,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半年前,他和芷兰在走在潭柘寺的山间小径上,潭柘寺的景色非常优美,早在清朝年间,“潭柘十景”就名闻天下。秋天是这里最美的季节,山上长满了各种果树以及黄栌、丹枫,秋风一过,“漫山红遍,层林尽染”。因古刹位于平原村,故称“平原红叶”,这也是著名的“潭柘十景”之一。

这个季节,正是看红叶的季节。漫山的树木,五彩斑斓,唯独少了绿色。那叶子,一团团,一簇簇,黄的炫目,红的耀眼。远望去,如火似霞。风起时,排山倒海。唐人吴融的诗,形象的描绘了这迷人的景色:露染霜干片片轻,斜阳照处转烘明。和烟飘落九秋色,随浪泛将千里情。

芷兰在前面走着,他故意稍稍放慢了脚步,和她拉开了几步远的距离,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身材。笔直修长的腿,浑圆上翘的臀,瀑布般的黑发直到腰际。质地很薄的白色收腰小外套,搭配着湖蓝色的紧身长裤,完美的勾勒出迷人的曲线。脚上一双白得一尘不染的旅游鞋,不仅没有掩饰住她高挑的身材,更加散发出青春的气息。

几天前,黄越去看过香山的红叶。那时,身边是个唐僧一样碎碎念的小吴。而今天,换成了芷兰,远看时,亭亭玉立,及近处,馨香醉人。他发自内心的感叹,这里的景色要比香山好多了。

正在他看得入神的时候,前面的芷兰见他没有跟上来,突然侧转过身来,扭着脸看他,黄越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她挺拔的胸部。芷兰好像发觉了什么,立刻微红了脸,马上转过身去,加快了脚步。黄越咽了一口唾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因为不想让芷兰黑天开车,下午四点刚过,两人就走出了景区。坐在了车里,身上腿上顿感轻松。黄越问芷兰:“怎么样,累不累?”

“还好,不累。”

车子行驶在山路上,黄越怕芷兰开车犯困,又和她聊起了来时的话题:“相比之下,岳飞还是幸运的,有一个人和他一样冤,死得比他更惨,却没有他那样的待遇,没有人在坟前跪着。”

“我知道,你说的是袁崇焕。”

“对,就是袁崇焕。同样是抵抗外族入侵,同样是不怕死,不贪色,不爱财,袁崇焕却比岳飞死得更惨,千刀万剐。死后被抄家,家无余财。”

“可是据我所知,袁崇焕一直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

“岂止是有争议,人死了几百年了,到现在还有很多人在骂他。可是正像你说的,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我们所能看到的历史,所能听到的对一个人的评价,能有多少是真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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