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火轮,外观看着没多少变化,但内部改变倒是有不少,尤其舱室这些出现了不少变化。
变化的主要源头,是动力系统的改换和调整,之前小火轮所采用的,是一部很老旧的小蒸汽机,现在则改为,李家入手改装那条机帆上的旧煤气机。
这台煤气机采用的,是立式煤气发生炉,可以直接在上层舱室添煤,还请人设计了下料斗,将煤敲碎到一定程度,放入下料斗,就可半自动下料。
料斗是有两个料槽的,大料槽是敞开漏斗状存料的,摇动摇杆,可将料送入封闭小料斗,小料斗在炉顶,可像沙漏一样自己下料,只要定时摇动摇杆,并检查料口这些是否堵住就行。
结构略微有点复杂,主要是为避免火窜上来,有小料斗内存燃煤不多,就算点着也会很快漏下去,而且能减少煤气流失以及空气胡乱进入干扰反应这些问题。
燃煤也从下层煤舱,改为存放在了这间舱室,在舱室两侧,距舱壁不远处,装了槽钢,装上合用长度的厚木板,围出空间,便能存放燃煤,宽大概一米五不到,长度两边加起来,能有六七米,可根据情况增加木板加高多装,也可逐渐拆下木板方便取用燃煤。
之前机舱、煤舱这些都在下层舱室,地方又狭小又封闭,加煤的活儿,极度闷热艰辛,李家都是请人轮流下舱干活儿,而且最多半年就会另请人,因为干久了身体扛不住的,很容易出事儿。
也就现在一番改装后,这活儿简单轻松了很多,不然李家也不敢招亲戚来干,否则会被人唾沫星子淹死掉。
也就是那位反应有点迟钝的李大河,其是李父那辈的人,李小荣得叫其表叔,他的工作,就是取煤敲煤再加入料斗,定时摇动摇杆并检查是否堵住,以及隔段时间下到机舱查看并清理炉渣。
至于李小荣,主要就是负责开船收钱以及检修启动机器这些,他家之前的船上就有机器,所以他也懂得一些检修知识,这台虽是新机子,但他简单熟悉后,也上手了,不是太大问题都能自己处理。
换了新机器后,船两人便能开走,不过正常时候,还会另搭几名船员打下手、招乎乘客、搬运货物这些。
上层乘舱被占了一个,减少了乘客搭载数量,不过这是常规的情况,其实这船是不按座卖的,有位置就坐,没位置便站着,人多挤一挤,人少你躺着都行,其实并没有太多影响。
至于原先的煤舱,翻新修整后用做了货舱,虽然装卸费了些力,但其实反而腾开了上层舱室,之前的货物,那真的是乘舱、过道、甲板甚至驾驶到处堆码,是又乱又碍事,现在专门移到下层,反而让上面更加齐整舒爽了。
“这机舱弄得有点门道啊!这些通风的窗口和换气的风扇,应该都是新改的吧?”林默下到机舱看了眼,开口询问。
“…对…”李小荣点头,解释道:“装机器的大师傅说,用煤气机比较危险,尤其要做好通风换气这些,机舱一定要确保空气的流动更换,所以便为机舱开了几个通风口、装了两个换气扇。”
“人确实没骗你,以后碰见机舱烟气大或烟味重,最好立马先行离开,如果机子出什么故障,先关闭熄火,等一段时间再下来,小心谨慎方能确保安全,很多事情,一个不慎可能就会丢了小命。”
李小荣点头应下,这些话别人也给他讲过,但他并没有多在意,不过现在倒是记进心里了。
“我路上听说,你们家的那条新船,被人叫成了什么猪笼船。”
爬出机舱,郑君山想起路上听到的一些传言,顺嘴问了一句。
所谓猪笼船,就是形容拥挤,就如猪笼子一样,坐进去后转身都难。林默闻言,也好奇的看向了李小荣。
见此,李小荣赶忙道:“我家新船是低价载客,以座位和通铺为主,人确实载得较多,但也没那么夸张、不堪。
主要还是有船主觉得被抢客或者眼红,散布这种抵毁流言,有的人,嘴上这么说个不停,其实背地里已经偷偷摸仿我家那样改船。
我去修船厂还看到过呢!有的人恨不得把船上能塞的地方全塞上座位这些,我家船上吃饭、床铺、休息、方便等区域都还留了,结果他们那船,上上下下全是座位。”
李小荣这么解释,林默和郑君山还是相信的,不过林默还是详细问了下船的具体情况,李小荣也没隐瞒,如实详细的说了清楚。
“这么弄倒是也没什么问题,但人也确实搭载的有点多,有事船员这些很难顾得上这么多人,安全保障这类措施还是需要加强一下,否则不管挣到多少钱,出了事儿,不止钱会被全搭进去,可能自身也得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