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先走一步,我们分开离开。”一想到顶着这样一张脸跟人谈笑风声,林默也挺不自在的,果断同意了。
话说完,见两人收拾起来,林默想起一事,又叫住许博文。
“老许,你认不认识会变声一类的人,声音的声,就是可以模彷不同人甚至动物发出的声音。”
在一边放缓手上活儿偷听的杨云程,看着林默顶着的那脸,不自觉打了寒颤,他心里暗想,要是今天没带着耳朵和眼睛来该多好?
许博文想了下,道:“影视行业里,有一些负责配音的人,应该符合你的需求,不过这方面在国内还未发展起来,国内可能找不到你需要的人。
另外,国内戏曲行业,也有类似的变声技巧,不过这技巧多是用于唱戏,发出的是戏腔,不清楚能不能用来模彷正常说话。
等等…口技…口技艺人可以,要说最专业的变声,演口技的绝对当仁不让,我曾有幸欣赏过一位口技大师的表演,他现场随机挑选了一名宾客,都能直接把宾客声音模彷得惟妙惟肖。”
口技这东西,林默自然知道,毕竟课本里有过,他需要的不是知道这情况,而是想许博文说出。
“口技吗?我不太清楚啊!这样,还得麻烦老许你一下,替我物色招揽一人来,差点遗漏了。
不过变音这东西,掌握难度估计不低,到时候可能还需你来研究一番,尽可能弄些辅助变声的工具来。”
“这…好吧…”许博文不疑有它,迟疑了下,还是答应下来。
少了件麻烦事!林默心里暗爽着,嘴上却不留情,给许博文加了不少要求和条件。
按说许博文在演艺界混迹了好几年,察颜观色的本事不差才是,可惜他也对林默那脸和声音的组合有点不自在,下意识避开林默的面部,没察觉到,当然,这些林默都让林默发现了,不然他也不会搞小动作。
两人收拾好往外走,林默看着桌上没动过几下筛子的饭菜,感受着肚子的抗议,刚伸手碰到快子,想想又停住了,而是叫住刚出门口的杨云程,让他帮忙喊人过来打包下,尽管让杨云程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点点头。
对这种做法,林默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管身体的原灵魂还是现灵魂,都不是喜欢浪费的,要不是这桌是杨云程花钱提前点下,林默绝对不会点这么多,肯定会点些贵的好的,但一定是差不多能给吃完的。
打包吃不完的饭菜,在这时代司空见惯,毕竟绝大部分普通人都不富裕,物资远不如后世丰富,下次馆子,对很多人来说花费不少,吃不完的多选择打包带走。
这家饭店高档些,可能打包的客人比例小一些,但选择打包的肯定也大有人在,毕竟不是每个来赴宴的客人都能轻松负担这的消费,就如杨云程,也没林默想的那么富有,这桌菜也点得他肉痛,是怕林默不满意咬牙点的,他最后是没抹开面子要打包,不想最后林默来打包了。
不多一会儿,跑堂的店员就提着个圆柱形竹编的食盒进门,食盒虽然简单,但并不粗糙,店员打开一层,里面是砂锅状陶制大容器,主体无耳与食盒紧贴,盖上绘了几株兰花,能看出饭店是费了些心思准备的。
店员娴熟的开始打包,菜多的用一层,菜少的就二三份一层,最底一层陶锅比较高,内部是Y形隔层,分成三部分用来打包汤菜,林默选了两份味比较浓的汤菜,剩下一处用来打包菜的浇头烧汁儿。
全程没开口,指完,林默装作怯生生的站一边,眼睛看着地面,好似‘娇羞?’,林默能明显感觉到,投到身上的目光,也不知道该说林默是好魅力还是好演技?
不过接食盒时,林默发现了破绽——手,他这手也算是饱经岁月了,不管是上军校还是进情报处,都没给它休息的机会,早已粗糙起茧,看来以后要多注意保养修剪,把一些痕迹消去。
有破绽,林默自然不想让人发现,快速接过食盒,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出了门。
这食盒,明显就是为打包的顾客备的,不用归还,虽然这竹编和陶器不值几个钱,但也是有心且稍高档的饭馆才会备下。
首先是得有那份心,并不是每家高档的饭店都会准备,毕竟选择打包的顾客,通常不会是常客,其次才是高档,高档意味着餐费贵,才会不在乎食盒容器这点钱,普通店最多准备点牛皮纸袋,给你打包干食点心一类东西,或者需要你自备打包容器或送回打包物品,这时候国内可没塑料袋一类方便快捷防水的东西。
出了门,林默这脸可让司机老余惊诧了好一阵,要不是声音和衣服装扮,他都不敢认,柱子上车后也是忍不住用余光频频打量林默。
“老余,专心点,开慢点,我这打包了东西,别给我洒了。”
“好…好…”余大胜有些局促的蹦出了俩字,手忙脚乱的把车速降下。
到了停车的地方,林默把食盒交给了刘大柱。
“柱子,拿回去热热,当今天的晚饭了,都没怎么动过快,记得给我留一份,我是一口没吃,我的多盛些饭在底下,菜盖上面,再淋上汤浇头烧汁儿。”
说完,林默直接下了车,整理了下衣服,施施然往院子而去,陈永亮依旧尽职的在门口守着,不过看到迎面而来的“娇俏”假小子,还是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只是娇俏美人一开口,陈永亮给吓得一哆嗦,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证件,才敢放林默进门。
看到陈永亮如此谨慎,放心的同时,林默感觉有必要准备一些难以彷制的证件,不然等这技术铺开了,很可能给防卫工作带来巨大压力,甚至捅出窟窿。
进了门,这娇俏的形象,回头率直接拉满,大把人眼睛就跟着林默走,当然也有不少人比较警惕一些的,像之前被林默化妆试探搞过的一些人,就通过穿着身型大概猜出了是林默,一脸古怪的看着那些瞪大眼睛的家伙。
“哎幼……”一拐弯,林默跟刘震山撞了个满怀,刘震山摇摇晃晃往后退了好几步,嘴上不自主出了声。
本来林默只是身体晃晃,往后退一步就能稳住,但脑子里突然冒出股作妖的念头,便顺势往后一个屁股蹲坐到地下,硬是挤出来几滴猫尿,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刘震山柔着屁股刚想开骂,就看到了林默装出的姿态,愣了下,立马把嘴闭上,稍有迟疑,还是赶忙上前搀扶。
“姑…不是…”刚开口,又想起人扮的是男装,马上改开口,但一时又想不到合适称呼,嘴张了闭闭了张,显得一阵慌乱。
“没伤着吧!”最后刘震山是硬着头皮,轻声询问了句,小心把林默搀扶起来。
“刘哥哥,人家没事……”林默嗲声嗲气,扭扭捏捏、满脸娇羞的回了一句。
“妈呀……”听到这声音,刘震山脑子一下蒙了,回过点神,大喊一句,一把把林默推开,自己也是往后一蹦三步远。
“哈哈哈……”发现了些端倪的队员,刚刚一直偷偷看戏,现在都不厚道的笑了,至于刚刚就一心偷看林默的,现在是一脸便秘相。
“哈哈……”林默笑了两声,又对着刘震山撒娇道:“刘哥哥,你弄疼人家了!”
“嘶……”已经回过神来的刘震山,打了个冷颤,倒吸口凉气,收了收心神,才敢抬头用心打量起林默。
“你怎么…把自己弄这样…”
林默闻言,笑了笑,用正常的声音解释道:“我之前不是在研究伪装手段嘛!不过搭建了个框架,弄出了些粗浅的手段,再深入难度很大,单靠我弄不了了。
组长觉得这很有用,让我找人继续深入研究,这不今天找到了个牛人,恰谈后试了下对方本事,怎么样,技术还行吧?”
“何止是行啊!这都把我搞得一愣一愣的。”刘震山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手,刚刚是真把他给搞蒙圈了。
不是说这没破绽或者他就发现不了,不说林默这没多掩盖的体形衣着,就是这里突然冒出个女的,那也不正常。
只不过是事发突然,没给刘震山思考的时间,要不是两人撞了个满怀,林默就这么到刘震山跟前,肯定唬不住他。
当然,刘震山的警惕性肯定也不够,不过也正常,毕竟这地方被重重守卫着,都会觉得里面是安全的,绝大部人都无法时刻保持着警惕,这是人性。
而且这一点无法用单纯的好坏来评价,因为你能时刻保持警惕,这确实很有必要,但在这相对而言很安全的地方,你放下紧绷的心,放松放松,以便需要时能有更好的状态,这也无错,最好两类人都要有,达到一定的互补。
聊了会儿伪装的话题,刘震山说起明天要去覃济川那,林默立马表示同去,那里他有点公务。
更主要的,是说好了跟人家学日语,但现在发现很难抽出时间过去,自然得过去说一声,当然,更主要的,是看看能不能把人给忽悠过来。
虽然没抽出时间过去,林默也没放下日语,每天都会抽点时间自学,只不过多数时间学的是日文,口语只能自己乱摸索。
“这就是今天你说那个人的本事?”一声夹杂着些许惊讶的声音传来,林默转过头,就看到一脸惊奇打量着他的徐科长。
想着自己现在这形象,林默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不知是恍忽还是下意识,林默居然又模彷了女子的姿态。
“嘶……”徐顾煜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因为这姿态下的林默,看着就是个娇羞怜人的“美女”,让他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跟刘震山道了别,林默跟着徐顾煜进了办公室,将情况做了详细汇报。
“嗒嗒……”徐顾煜手指敲着桌子,皱着眉头道:“这人需要的有点多了,编制不好办哪!”
“科长,不需要全部给编制,像是有手艺这些人,他们的主要诉求是薪资,挂个外编的顾问头衔,多给点补贴,他们应该能接受。
至于搞研究搞技术的,一般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还是尽量为他们争取编制,让他们感觉有被重视,产生点归属感,毕竟我们那么搞,有点趁人之危了。”
“真有这个必要?伪装只是情报工作的一小方面,而什么化妆易容的,还只算伪装的一部。”
林默闻言,解释道:“科长,我是这么想的,这些工作属于提供技术支持这一类,类似于提供武器的修械所,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强我们的战斗力。
反正我们不差钱,只要有用就不妨试试,一来尽可能增加我们的战斗力,降低与敌人的差距,保障任务成功;二来能尽量降低人员损失,想来多花点钱,弟兄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后一点,科长,虽然咱们讲究的是不畏个人生死,誓死效忠党国,但咱们做的情报工作,也属于是一种技术性工作,需要时间和经验的累积,成为一名合格达标的情报阵线战士,累积的过程往往以年来记。
而在成长为情报处一名合格战士的路,光培养培训阶段就得花费大量精力、时间乃至金钱,而经验积累,更是伴随着枪林弹雨,很多人可能还未成长为合格战士,就已经倒在了路。
降低人员损失,从其他角度来看,就是保障我们的造血能力,能够有源源不断的合格战士,从这点看对战斗力的提升可不小。
而降低人员损失的重要,对于合格战士而言,一点也不比对新战士的重要低,因为合格战士的经验能力等是可以继续累积的。
就如新兵老兵之于部队,新兵牺牲了可以快速补充,但老兵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长起来的,要是一支部队老兵损失惨重,再想形成战斗力都不知猴年马月。
而由于我们工作上的一些特殊性,新战士老战士的差距可能拉得更大,毕竟我们所面临的情况,远比军队一个老兵更复杂,说一个兵要操一个官的心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