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姜霁林突然脸一红，眼神有些飘忽，但却立马严肃了面容，义正言辞的反驳：“胡说，为兄明明是为了你着想才会如此，换了别人我还不说呢！”颇有些色厉内荏的意味在。

慕容子玉倒是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一时之间有些好奇，但看他的样子却也没有追问，只笑着颔首，顺便虚虚作了一揖赔礼道歉：“是是是，姜兄说的对，是子玉的错。”

姜霁林这才面色神情放松了一些，仿佛刚刚脸红的那一瞬全是假象。过了片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的贼兮兮的压低声音问道：“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只把郡主当成亲妹妹看待？”

慕容子玉点头“嗯”了一声。

姜霁林又往他身边凑了凑又压低了些声音问道：“那你说过两年等郡主稍大些，我去墨王府提亲怎么样？到时候你帮帮我，别让战王殿下把我打死了。这事要是成了，咱们也算是亲上加亲。”

慕容子玉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而且理由十分充分：“你们年龄相差太大了，而且战王殿下也不会听我的。”说不定还顺便一起把他打死了。

姜霁林瞬间不怎么开心了，看着他就回怼：“怎么大了，不就大了个六岁吗？那算什么！”

“是七岁好吗？别忘了你上个月已经过完了生辰。”慕容子玉十分精准的指明。

行吧，确实是有那么些些的差距的。姜霁林无法，只能退一步说话，保留最后的挣扎：“你不能替郡主做决定，万一她就是喜欢我这样比她年长好几岁的呢？到时候你还要棒打我们这对鸳鸯吗？再说了，不是还有星舒吗？他这年纪总可以吧？”而且他们还是同窗，听说最近相处的还不错，更有近水楼台的优势啊！

慕容子玉皱了皱眉，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没有找到反驳的理由。毕竟他有句话说的对，小七妹妹要是真的喜欢，自己还能强制拒绝吗？战王殿下都不一定能。

他自然是希望小七妹妹一直开心快乐的活着的。

最后只能道：“这件事我是做不了主的，但郡主以后若真喜欢谁，那我定是站在她那一边的。还有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及了，郡主年纪还小，尤其是刚刚那番我与郡主之事，更不可再胡说，坏了郡主名声！”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还罕见的带了些严厉之色。

姜霁林见状赶忙点头应下，一时间却眼珠不停的转啊转的，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慕容子玉也没有再说话，眼帘轻垂，不知在想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话在他心底留下了些许的痕迹。

却不知Flag一立，打脸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国子监外，小七挥别了不愿与自家爹爹同乘一辆马车的慕容子轩，独自上了马车，同自家爹爹亲昵了一会儿后，又在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路途中开始讲述今日好玩的事情。

最后的时候，带了点儿小得瑟小炫耀小开心的拿起腰间的香囊展示给墨无曜看：“爹爹爹爹，你看，好看吗？”怕他看不见般，还用手摇了摇。

墨无曜打量了她的神情一眼，又看了那个香囊一眼，综合确定了这不是墨王府中之物，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漫不经心的问道：“这是什么？”

果然，小七的目的也不是非让墨无曜说好看之类的话，只是想让他顺势问问然后自己再说接下来的话嘛，于是立马摇头晃脑的，小奶音都带上了几分上调的欢快语气：“慕容哥哥给小七戴上哒，是王祖母给小七去护国寺求来哒~”

墨无曜一下子想到了那个老女人最近的异常，眼中闪过一抹暗芒，但面上还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小七觉得这就是爹爹平时很正常的样子，也没有什么意外或失望之色，只低着头努力将那个香囊拿了下来，然后就扑到墨无曜的怀中，将香囊往他身上挂。

墨无曜一把握住她的手阻拦了她的动作，又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低沉着声音问道：“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有人交代过她什么，最终的目标是自己？

小七抬起小脑袋，看着自家爹爹，双眼亮晶晶的，开心的情绪感觉都快从周身溢出来了一样：“慕容哥哥说这个是保平安哒，小七也希望爹爹能够平安喜乐，这个送给爹爹以后，爹爹就能一直一直平安喜乐啦~”刚刚慕容哥哥跟她说的时候，她就觉得“平安喜乐”这个词听起来就特别的美好，她就牢牢地记住了。

希望爹爹平安喜乐，是她一直一直以来的目标与期盼呢！

墨无曜怔了怔，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他看着小闺女那一派的天真容颜，清澈的双眼不含一丝杂志，里面对自己最真挚的期盼一览无余。

他很想跟她说这是假的，骗人的，都是那些无能懦弱之辈为了安慰自己搞出来的噱头而已。

但，这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有理由怀疑，这小东西是派来克他的。

但眼底的热度却迟迟未褪下。

在这一刻，他在想，为了你，我愿意好好看看这人世间的繁华与喧闹；为了你，我可以试着去热爱这个世界；为了你，我也可以努力试着去做你眼中的好人，变成你希望我成为的样子。

只因为，你是人世间最温暖的你。

墨无曜觉得自己这一瞬间变得有点儿不像自己了。于是大手一摁，将小闺女的小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让她看不见自己此刻有些见不得人的表情。

又动作看似粗鲁却很轻柔的将小七手中的香囊强取过来，这会儿也不嫌弃是丞相夫人送的了，给她紧紧的固定在腰间原处。

有些语气不善的道：“爹爹不需要这个，你没看到爹爹已经长得多高多厉害了吗？反倒是看看你自己，矮萝卜头小短腿一个，不拿个平安福护着保佑，谁知道还能不能长成爹爹这般伟岸了？”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墨无曜胸膛的震动，音量自动调高版的声音一一清晰的传递到了小七耳中。

小七……

很好。

一腔热情终归是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