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曜忍不住的轻声一呵。

去的路上就开始不正常，只不过他当时没有见过小七后来的状态，所以没有多想，但当小闺女见到北新帝的时候，这个不正常程度达到了顶峰。

他要是还觉得没有什么猫腻的话，那他就是真傻了。

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所幸的是当时在宫宴上那个角度，再加上小闺女只有一小会儿的异常，所以除了北新帝及瑜王还有他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注意到。

瑜王倒是不会有什么异常的想法，毕竟他常年不在京，所有关于小七的信息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再说了，他也只会觉得像这么大小的孩子突然参加这种宫宴偶尔失一次礼也是很正常的。

只有他和北新帝不会觉得这是正常的。

而直觉更是告诉他，这件事背后有更深层次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将所有人都支开，不论下面人忠心与否，这件事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足够了。

小七听到自家爹爹的冷笑声，忍不住的又缩了缩小身子。抬眼偷偷摸摸看向自家爹爹，就发现他正嘴角含着一抹讥诮的冷笑，眼神睥睨不屑的看着自己。

小七……

什么嘛，就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只是这件事情要怎么说嘛！？

难道要说，爹爹，你女儿是从现代穿过来的？

她觉得她要真这么说了爹爹才更应该觉得自己在骗他，然后会更生气呢吧？

又偷偷抬抬眼瞟了爹爹一眼，啊啊啊，要让她怎样嘛！？

小七有点儿不安的低下小脑袋，左手捏捏右手，右手再捏捏左手，就是不说话。

墨无曜见状，故意板起脸，周身威严：“怎么，现在这么小，就要不听话了吗？还要有自己的小秘密瞒着不给爹爹知道了吗？”

小七用力攥了攥手，连连摇头否定：“木有木有，女儿一直有乖乖听话哒~”

墨无曜……

啊，这，又是女儿的吗？

墨无曜就跟一头雄狮碰见了猎人，高昂起头，全很蓄满了气势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突然就被戳中了心间的软肉般，一下子就卸了力，蜷缩成一团温顺的猫咪，在你碰一碰它的胡须的时候，还能害羞的晃一晃脑袋后将脸埋在柔软蓬松的毛发中。

墨无曜此时只觉得心中软软的，这会儿脸是怎么也对着小七板不起来了。

只能心下一叹，这小闺女今儿是怎么回事呀，老在他心间软肉上蹦跶。

既然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换了一个神情，变了一种语调，带了些语重心长的道：“爹爹也不是非得要你说什么，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过去的生活，万一有什么危险，爹爹也能提前知晓，做好应对的准备，你说对不对？”

小七点点头，是呢，可危险了呢，爹爹再过几年就要死翘翘了呢！

她虽然小，但却知道，关于现代的一些事情却是不能随意说的。可是要说关于书中情节的事情的话……除了爹爹惨死这个结局记得最清楚外，她记得的也不多鸭，她要从何讲起鸭？

于是有些为难的抬起头，虽然小小声，还是又回答了一遍之前墨无曜的那个问题：“爹爹，小七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北新帝。”

因为她既不想骗自家爹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爹爹问什么她回答什么好了。

墨无曜挑挑眉，看不出她说谎敷衍的痕迹便问了一句：“那你知道他？不是通过墨王府中人知道，而是之前你就知道他？”

小七点点头。

墨无曜了然，既然之前知道，见到人之后无人介绍也能认出来就不意外了，而且坐在那个位置，不是傻子的都能知道那个人的身份。虽然小闺女的小脑袋跟个傻子也没有太大的差距。

但这样也不能解释为什么小闺女见了北新帝之后会露出那种神情。

“那你跟爹爹说说是什么人告诉你的，你都知道些什么。”

小七又是为难的看了墨无曜一眼。

书告诉她的，这话你信？

墨无曜略一沉吟后，试探性的问道：“有人交代了你不能说？”

小七摇摇头，又点点头。见表达不清楚了只能开口解释：“就，也不是全部不能说，但小七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完还紧张的揪了揪手指，眼巴巴的瞅了几眼自家爹爹。

墨无曜觉得自己懂了。

他是听说过那些秘术的，或者催眠水平特别高的人据说也可以做到。据说是当那些人不想被手下之人泄露那些秘密的时候，便会以秘术将人控制，他们不想泄露的秘密部分就怎么也不会从手下口中流露出来。

以前他一直不相信，觉得这些就是道听途说夸大其词而已，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自己小闺女身上见识到。

不由的有点儿担心小闺女脆弱的小身板：“闺女，你身体没什么事儿吧？”

小七……

诶诶诶？

爹爹的话题转移的好快呀~

但是……嘿嘿嘿，爹爹叫她闺女呢！

听起来就好亲切呀~

心里突然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美滋滋，抿着小嘴儿也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一下子就变得豪迈异常，小手一挥，大有挥斥方遒之感：“爹爹你问吧，小七都跟你讲~”

墨无曜却有点儿不怎么敢问了，但看小闺女此时一点儿也不在意也不担心的样子，试探性的问道：“那，爹爹来问，你能回答的就回答？”

小七连想都不带想的点点头，觉得这样很行。

墨无曜没有着急问，而是加上小七刚刚的话，细细想了想今日小闺女的表情和眼神。按照小闺女的性情来说，能让她看一个人时露出那种仇恨的目光，显然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倒不是他自夸，他觉得能让小闺女如此的也就只有自己一人了。

哪怕是现如今和她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慕容家两兄弟也不行。

再回想之前马车上她看自己时那复杂的眼神，悲伤难过还有怜悯？再加上北新帝一直以来的小动作，看来这条线就可以串联起来了。再远一点儿，想想小闺女自从第一次见面时起，动不动就说那些在他看来是咒他死的话……

突然觉得整条线都清晰了起来。

墨无曜眼神眯了眯：“你知道北新帝要对我不利，试图取我性命，甚至，你连最后他成功了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