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本王的女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好像才意识到什么，不由的顿了顿，忽略过名字，墨无曜继续说道：“关于她启蒙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说着，一只手还摸了摸小姑娘毛绒绒的小脑袋。

孔祭酒赶忙躬身应下，也不敢问要是让他失望了怎么办，他怕他承受不住这个后果。至于有没有时间？时间挤一挤说不定还能有，要是挤不出时间，可能就是生命就此截止再也用不到时间了。

于是接下来就针对小七之前的学习情况进行了虽简单却全面的了解。一路问下来，孔祭酒只觉得眼前发黑不敢置信，一脸怜悯的看着那个精致乖巧可爱的小团子。

也是，有这么一个只知道打仗杀人的爹，小姑娘能教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实属不易了。一般官宦之家、世家大族的孩子都是三到四岁开始启蒙，小七现在启蒙已经不算是早的了，而且女孩子从小就开始教导礼仪，慢慢学习琴棋书画女红等，刚刚听那意思是小姑娘什么也没有学过？

唉，确实，战王殿下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照顾孩子的人。

可能是这一刻的墨无曜看起来杀伤力不是那么大，也可能是说到自己擅长的东西，孔祭酒不由的放松了一些紧张的神经，话也多了几分，细细说了一些后，犹豫了一下，感觉这些话不应该自己说。

墨无曜注意到他的突然停顿，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说。”

孔祭酒一抖，咬了咬牙还是直接说了：“刚刚那些是识文断字启蒙需要的事项，还有您刚刚说的一些是需要府中女眷来教导……”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冷冷打断了，墨无曜不耐烦的道：“本王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其他任何女眷，你直接说安排。”

孔祭酒顿时吓得内心泪流满面，虽然知道战王殿下不喜与人接触，确实也没有听说他后院有什么人，所以传出战王有女之时朝堂才会如此震惊，但也只以为是王府保卫森严，消息不容流出而已。结果……自己这算不算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会不会真的被灭口？

墨无曜看着一脸苦瓜相呆愣愣的人，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将小姑娘的小脑袋按在怀里，冷哼出声，警告的冷冷扫了孔祭酒一眼。

孔祭酒立马端正态度，细细将他能想到的全部讲了一遍。虽说家中女儿多为当家主母负责教导，但是他身为祭酒，本身还是对家中子女的教导还是很上心的，故以，战王殿下找他来，还真的是找对人了。

洋洋洒洒一股豪气般畅所欲言分类总结了将近半个时辰吧，终于将自己能想到的全说完了。

哎呦，头一次干这种事情，真不是一般人能来的了的。瞧瞧自己这老身板，口干舌燥也就算了，还两腿酸麻，抖抖战战的，就快要站不住了。但是咱也不敢说，没有那胆大包天到要求舒服坐着的勇气。

倒是小七看了一眼紧锁眉头深思的自家爹爹，又看了看站在面前全身都有些抖动，不停抬袖擦拭额头汗珠的老先生，挣扎着顺着爹爹的腿滑下来，走到孔祭酒身侧，拉了拉他的衣袖，将人往客座上扯：“先生坐”。

孔祭酒看了看上首的战王殿下，冲着小七笑着摇了摇头：“小姐不必，下官站着就好。”

小七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老先生看起来明明那么累了还不坐下休息，于是求助似的看向自家爹爹。

孔祭酒以为是自己拂了小姑娘的意，他要找战王殿下告状，毕竟小姑娘到底什么脾性自己还未可知，不由得头皮一紧。

果然，下一瞬就看到战王殿下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语气不耐的道：“不是让你坐下吗，怎么，还得本王请你不成？”

孔祭酒慌了慌，赶忙躬身作揖，顺着小姑娘扯着自己衣服的方向坐了下来，偷偷瞄了一眼主座上的男人，缓缓呼出一口气，又抬袖拭了拭额上冒出的冷汗，哎呀妈呀，可累死他了。借着袖子遮挡视线的同时看了一眼小姑娘，暗自点头，看来是个好的。

墨无曜瞧着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只觉得看的眼疼，大发慈悲的将听风唤了来给他添了点茶水。

小七就站在旁边一脸好奇的看着老先生一连喝了几杯水，然后又笑眯眯的将桌上给自己备的点心端给他。

孔祭酒瞬间就觉得这就是恶魔家的天使，地狱中的仙女啊！

等他休息了会儿后，墨无曜让人端来了笔墨纸砚，让他将小七现在需要学习的课程安排以及推荐的教学人选等列举了几个出来，又将他自己教学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列好，说好等明日府中马车会去接他后便将人赶了出去。

墨无曜看了看孔祭酒的安排，也没说全部学也没说不学，只让清芷再去打听一下其他府中贵女的安排，让听风去查查孔祭酒推荐的人，顺便自己再罗列一下合适的名单，自己则带着小姑娘走了。

而被赶出去的孔祭酒一直到上了墨王府的马车，站在自家府门口才恍然回神，列祖列宗显灵啊！他竟然真的这么快就活着回来了！

态度谦和的拜别墨王府马车后，快速回到府里。早有候在府门口的机灵小厮快速跑到府中报信去了，所以当孔祭酒快步走向正厅时，就看到了疾步赶出来的妻子和今日正好同在府中的大儿子。

“老爷，您可回来了。”孔祭酒的妻子杨氏一脸的担惊害怕，看到自家老爷回来还高兴的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悬了一个上午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嗯。”孔祭酒看了看身边的老妻和孩子，也是一阵感叹：“咱们进屋再说。”

等孔祭酒在主座上坐好，喝了一杯茶后，他的大儿子才开口问道：“爹，战王殿下为何会说找您去教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可还好？”

要知道战王殿下除了刚刚回京的那年还出府参加过两次权贵组建的宴会，后来就再也没有去过其他官员家的府邸了。

倒是听说战王殿下夜间偶尔会去他人府中，但是他去的那户人家定会在他离开的时候就已全部死绝，无一生还，第二日看到过的均传那府中尸横遍野，鲜血遍地。

所以作为多年唯一一家非宴会之因，战王主动上府的人家，虽说还是青天白日的吧，但是也够惊悚的了。哪怕今日战王殿下说了一句让孔祭酒到墨王府教学的话，但看他冷着一张脸，大刀阔斧的进门后直接简单明了的只说了一句，他们也依旧如此不安啊。

也不怪他们，实在是无法让人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