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离奇死亡的新娘(1 / 1)

锦衣玉令 姒锦 1952 字 2个月前

谢放眼睁睁看着女子血红的双眼渐渐失去神采,眼球怪异地暴瞪而起,内心焦灼之下,竟忘了腹痛。

“你等着。”

他想去叫人,找大夫。

可是那女子身体忽然蹿起,猛一把扯住他的裤腿,紧紧不放,甚至用力往下撕拉起来。

“啊——啊——”

她发疯般尖叫,发出刺耳的咆哮,如同濒临绝境的野兽,是愤怒,又像是在无助的求救。

谢放赶紧蹲下身去解她的手。

“你松开,我找人救你。”

“啊——”女子再次用力尖叫,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谢放的裤子都快被扯掉了,她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歇斯底里的颤着牙,发疯般揪住他,模样狰狞。

她快不行了!

谢放沉眉:“恕我无礼了。”

他双手扼住女子的胳膊,正要用力,女子眼里的求生光芒便渐渐涣散,整个人晕倒在他的面前。

鲜血染红了他的新靴子。

谢放皱眉看了看,心生异状,刚要解开女子缠在脚上的双手,一群人就闯了进来。

“啊——你是何人?”

“夫人——”

“救命啊——”

几道震耳欲聋的长声,划破了喧闹的喜宴。

血腥的味道似乎穿透恭房,传遍了府邸。

……

魏府位于鼓楼西侧,道路宽敞通达,长街两侧酒楼客栈鳞次栉比,豪绅汇集,四周居住的全是大户人家,在魏州没有做镇抚使之前,魏家在这条街只能算普通人家,可现今不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便是隔壁三代进士瞧不起武夫的人家也都早早来喝喜酒。

新婚贵客,人声鼎沸,一个女子死在恭房里面,还是镇抚使的大婚喜宴上,足够令人震惊。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如同煮沸的油锅突然炸裂,一听出了人命,前厅的人全都涌入后院……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夫人,夫人!你怎么就去了呀。”

丫头号啕大哭,震耳欲聋。

几个府上的小厮将谢放团团围住,不敢上前。

谢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女子是匍匐在地的,头低着,鲜血染红的面容看不清楚。

可她一身喜服,红得刺眼……

谢放眉头微微蹙紧,直到魏州拨开人群冲了过来,大惊失色地看着那女子,痛呼一声“凤儿”,将女子抱起来紧紧搂入怀里,谢放仅存的侥幸才不得不散去,微微阖上了眼。

死的是新娘子。

新婚之日,本该在喜房的新娘出现在恭房,还死在了里面。而本该在花厅喝茶的谢放,出现在喜房所在的庭院,不仅目睹了新娘的死亡,还是唯一一个目击者。

“谢兄。”魏州抱着新娘抬头,目光赤红一片,“凤儿是如何死的?”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朝谢放望过来,好像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谢放张了张嘴,语言似乎有些无力,“魏镇抚,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魏州不言不语,但眼里光芒渐冷,分明是不信他的话。

也是,谁会信呢?

四周传来窃窃的声音,几个最先闯进来的丫头小厮,更是把刚才的情况还原了一遍——新娘子抓住谢放的腿不放,室内并无旁人,而谢放衣衫不整很是可疑。

谢放皱眉,试图辩解:“我刚刚进来,便见她冲过来,倒在地上,我不知道是谁,正想询问……”

魏州喉头梗动,看着他问:“你为何会来这里?”

谢放道:“贵府小厮指引我来的。”

魏州语气比方才冷了不少,“哪一个小厮,谢兄可曾认得?”

谢放眼波微微一动,“若再见到他,我自是认得。”

“好。”魏州沉声说道:“为了谢兄的清白,恐怕要麻烦谢放指认一下了。”

谢放沉默。

魏州低下头,目光凄楚地望着含恨而终的新娘,“凤儿,我定会为你报仇。”

他掌心轻轻覆盖在新娘子的眼睛上,将她那双瞪大的眼睛,慢慢盖住,豆大的眼泪突然落下,声音也哽咽起来。

一个大高个汉子,泣不成声,喜事变丧事,任谁看了都忍不住难过,几个亲眷上去劝解起来,魏州没有说话,用一块大红色的喜绸将新娘子的尸体盖住,慢慢地握拳站了起来,厉声高喝。

“来人,将府中小厮杂役全部叫到院中!”

在新娘子倒在面前那一刻,谢放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只怪他妇人之仁,没能在第一时间走掉,他犹豫那一下,是试图救她一命,结果错过了逃离的机会,他就猜到事情不会善了。

魏府宾客全都在场,小厮和杂役也都被叫到了庭院中间,排得整整齐齐。

“谢兄看看,带你到后院恭房的是哪一个!”

魏州声音喑哑,双眼赤红一片,一脸悲切。

而谢放扫了一眼在场的小厮,眉心便蹙了起来。

不出意料,没有那个人。

这时,他已经更加确定这是一个局。

“魏镇抚。”谢放看着魏州伤痛的脸,平静地道:“那个人没在这里。我想,我可能着了别人的道。”

同是锦衣卫中人,彼此有同僚之意,他认为这么说魏州定能理解他的意思。可是,魏州显然被悲痛过度蒙蔽了双眼,听着他平淡地叙述,仅是悲从中来,将一双铁拳捏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这就是谢兄的回答?”

谢放喟然一叹:“魏镇抚不信任我,情有可愿。你看这般可好,马上去通知仵作来验尸,看一看夫人死因,私以为此事没那么简单……”

“验尸?”魏州冷冷看住他,突然抬心用掌心盖住眼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几分,哑着嗓子反问谢放:“今日是我和凤儿大喜的日子,你让我叫仵作来验她的尸?让旁人将她的身子像牲口一样拨来拨去……我如何忍心?你谢兄又何其狠心?”

声撕力竭,如若咆哮!

看得出,魏州的情绪有些激动。

旁人见状,纷纷指责谢放。

“夫人死前就他一人在恭房,他最为可疑。”

“魏大人,先把嫌犯抓起来审问才是……”

“别说了!”魏州猛地转头瞪过去,虽满脸伤痛,但仍是拒绝了众人七嘴八舌的建议,冷声道:“谢兄是大都督身边的人,与凤儿无冤无仇,怎会对她痛下杀手?等事情弄清再说。”

大都督的人?

众人似是吃惊。

片刻,有人仗义执言。

“大都督的人,不等同大都督本人。魏夫人花容月貌,引来祸端也并非不可能。魏夫人之死,是不是此人所为,等查证后自有说法。可当下,既然有疑,自当先行羁押……”

人群纷纷点头。

不论是不是谢放,他都是最可疑的人。

众人都喊着,要把他抓起来审问。

魏州胸口起伏不停,锐利的双眼盯了谢放许久,一口浊气从他喉间吐出来,声音沉重了不少,“都别说了!我和谢兄多年挚友,绝无可能……各位亲朋看在魏某面上,勿以言语罪之!”

“魏镇抚。”谢放瞧着这情形,慢吞吞走近他,手抚向腰刀。

谁都知道赵胤身边的侍卫功夫了得,要是逼急了动武,只怕就要血溅当场……

众人一见,纷纷后退。

只有魏州仍然站在他的面前。

“谢兄意欲如何?”

谢放盯住他的眼睛,慢慢解下腰刀,咚地一声丢到地上。

“动手吧。”

魏州吃了一惊,“谢兄。”

谢放看向他:“按规矩办事。我相信锦衣卫北镇抚司,自会还我清白。”

他很平静。

赵胤身边的人,大都理智冷静,以谢放为最,即使遇上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自乱阵脚,只是冷眼旁观着事态的发展,有着极为清醒和笃定的认知。

众人噤声。

四周安静得出奇。

魏州迟疑许久,红着眼拱手。

“得罪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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