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鸢:“来啊乔乐!我们继续!”
乔乐:“来,来,酒呢?我的酒怎么没味道了?”
盯着面前这喝的不省人事,连碗里有没有酒都不知道的俩人,君晏与霍鄞哭笑不得。
因为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俩就已经达成了倒假酒的共识。
具体表现为举个空坛子,认认真真的忽悠这两个酒疯子。
这不,明明碗里没酒,乔乐与沐鸢依旧能认真的喝空气。
他们能说什么,他们只能在一旁安静围观,忍俊不禁。
其实他们理解,乔乐与沐鸢是太高兴了。胜利对他们两个大男人而言,已是家常便饭,但对于乔乐与沐鸢而言,却是一枚耀眼的勋章。
是她们努力的证明,是她们对成功最美好的期待。
所以,就由她们去吧。
霍鄞:“对了,晏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抱着空酒坛,霍鄞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将话题拉到了君晏身上。
君晏:“回京城。”
少年抬眸,目光竟不自觉的偏转,落向了身侧望着他傻笑的女孩儿。那一刻,霍鄞觉得对方的眼睛好似月下湖水,波光粼粼。
那种温柔,像极了他年幼时,父亲注视母亲的神情。
不,似乎比那样的温柔,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许。
霍鄞:“回去做什么?”
君晏:“提亲。”
任由乔乐端着碗往自己身上蹭,少年只是望着她,薄唇微勾,眉梢带笑。
这一瞬间,霍鄞真正明白了乔乐的用心。
她那么努力,并不是因为她傻,而是因为值得。
因为她喜欢的人,真的想跟她在一起,想跟她共度余生。
不知怎么得,他霍鄞竟还真有些羡慕呢。
君晏:“你呢?什么时候回天武?”
成功将酒碗收缴,君晏摸了摸乔乐的小脑袋,示意她不准乱动,要乖一点。
虽然这般示意的作用,好像微乎其微。
霍鄞:“后天吧,等大家缓上一日再说。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天武并不太平。我就是想留多,也留不得。”
趁着沐鸢不注意,霍鄞也把她的酒碗给藏了起来。
虽然某些人为了找碗,竟在他身上乱摸,但看在她是个醉鬼的份儿上,他就先不跟她计较了。
也正因为沐鸢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所以他并未注意到因为他的话而瞬间敛笑,神情微沉的君晏。
君晏:“其实天武的不太平,根源并不在你。所以你回不回去,也没有什么区别,不是么?”
霍鄞:“怎么会没有区别?”
一把抓住沐鸢那两只不安分的手,霍鄞的语气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我若在武京,那膈应我表弟的便永远是我一个人,可我若不在,那些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欺负他呢。”
君晏:“表弟表弟……霍兄,就为了那么一个废物,值得么?”
沉默半晌,君晏终于问出了他一直以来,都很想问的一句话。
他不明白,霍鄞为何能对一件事,对一个人如此执着。
他们明明并没有什么交情,可以说,他作为天武太子与霍鄞接触的时间,还不如眼下的君家小王爷,或是暗卫乔君。
三年,碰钉子碰了三年,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扶不上墙的烂泥么?
明明他已经……
霍鄞:“值得。”
彻底按住沐鸢的手,霍鄞终于有机会抬眸,看向对面的君晏。
火光下,青年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只是与平时的随和相比,多了一抹犹如刀锋的锐利。
霍鄞:“表弟不是废物,他只是玉珠蒙尘,又或者说,是璞玉未琢,甚至,是在韬光养晦。如果没有那场火,他绝对不是如今的样子。不管别人信不信,我信。”
多年以前,当他第一次见到太子表弟时,他便与舅舅有了同样的意志。
气定神闲,金尊玉贵,还有那双澄澈清明,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眼睛。
因为无欲,所以无求。
因为对权利没有打从心底的渴望,所以他才最适合成为武帝。
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真心在乎天下苍生,而不是自己手中的权柄,颜面,威信,以及横扫天下的利益。
表弟是有这个底子的,他只不过是因为一场火走歪了路而已。
如果他能从那个封闭自己的壳子里走出来,一定会是一个出色太子殿下,甚至是一位极出色的武帝吧。
他霍鄞,一直都信的。
于是乎,在他激情洋溢的注视下,在他心潮澎湃想要与眼前少年开怀畅谈,希望把对方和乔乐一起拐去天武,跟他一起开导他家那应该还不是朽木的表弟的时候……
君晏:“哦。”
霍鄞:“???”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说的情真意切,险些感动自己,你就回我一个“哦”?
这一刻,霍鄞就像是被冰水扑灭的熊熊烈焰,尴尬的冒着青烟。
然后,还被挣脱的沐鸢捏住了脸。
而再看看另一边,君晏已抱起了身边的少女,一秒抬眸,与他挥手告别。
而且,此人根本不管他愿不愿意告别,又有没有做出回应。说走就走,眨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石化的霍鄞,以及认真在他身上找碗的沐鸢。
拜托,你们是回去了,她怎么办?
低头,霍鄞好想问沐鸢还能不能走,然后他便被沐鸢一把抱住,浑身一僵。
霍鄞:“咳,沐鸢,你知道我是谁么?”
沐鸢:“知道啊……”
霍鄞:“那我是谁?”
沐鸢:“乔乐啊……”
霍鄞:“……”
神特么乔乐。
你认不清人我可以理解,这连男女都不分了,估计也别指望你能走路了。
蹲下身子,霍鄞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温声对沐鸢道:“上来,我背回去。”
沐鸢:“为什么背我?”
篝火映照着少女绝色的容颜,肤如凝脂,眉眼如画。那抹酒醉之后的红晕,仿佛雪中红梅,平添妩媚。
她就那么望着霍鄞,静静地望着,少了平时的高冷锐利,多了女子的娇美与柔情。
似乎只有此刻的她,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霍鄞愣了一秒,却终是耐着性子道:
“你喝多了,走不动了,所以我背你回去,好吗?”
沐鸢:“不好。”
霍鄞:“……”
环顾四周,霍鄞清晰的瞧见了他那一众属下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还无比期待后续的神情。
怎么?
你们小侯爷我被拒绝很好玩儿么?
霍鄞刚想呵斥众人,却被沐鸢伸手掰正了脑袋。只见少女缓缓凑近他,一脸严肃道:
“我不要背,要抱!别人都是抱,为什么我就得被背?”
霍鄞:“这个……”
霍鄞想了半天,发现这个问题他没法儿回答。
因为他觉得跟一个醉鬼讲男女授受不亲,似乎与对牛弹琴没有什么区别。
与其在这儿扯半天,被一群人看热闹,倒不如……
霍鄞:“沐小姐,得罪了。”
俯身,霍鄞直接将沐鸢横抱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闪身离开了演武场。
而沐鸢呢?
她就那么静静地盯着霍鄞,眼底充斥着懵懂与迷茫。
夜风吹过,她似乎清醒了一点,也更加安分了一些。
有点憨,也有点可爱。
霍鄞:“你要是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估计就不会说自己是个坏女人了。明明一点都不坏嘛。”
走在夜风里,霍鄞觉得沐鸢平时一定没好好吃饭,这也太轻了。
这不,他都还没感受到什么重量,沐鸢的住处便到了。
推门而入,药香扑鼻,霍鄞想将少女放在凳子上,却被对方拉住了衣袖,终不可得,
怎么办?
坐在桌前,霍鄞望着那坐在自己身上,认认真真盯着自己的沐鸢,喉结不自己的滚动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是以如此暧昧的姿势……
思绪飘忽的瞬间,霍鄞赶忙将神志拉了回来。
为了避免发生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他将目光投向了桌上的茶壶。
下一秒,冷水当头浇下,他有份,那懵懵懂懂的沐鸢也有份儿。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送东西的周全推门而入。
因为房间并未点灯,他便默认屋内无人。
连日来,他为沐鸢寻了不少药材,因此这敲门的环节也一并省略了。
然后,他便看到了以下这一幕。
月光朦胧,轻纱浮动,霍鄞怀抱美人,耳根微红。
更可怕的是,无论是霍鄞本人,还是坐在他身上的少女,竟都湿漉漉的……
月光、轻纱、孤男寡女、浑身湿透……
仅仅一瞬间,周全便仿佛懂了什么一般,猛地关上了房门。
抬手,霍鄞的解释还未出口,门外已空无一人。
霍鄞:“……”
完了,被误会了。
可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那被他淋了一身水的沐鸢。
因为抬眼看去,他觉得他的心都要停跳了。
皎洁的月光下,少女面若桃花,眼若星河,酒气与身上的药香混合,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尤其是那湿漉漉的青丝,以及那沾着水雾的纤长睫毛。
没浇水之前已经够致命了,如今浇了水……
淹了一口唾沫,霍鄞努力的保持着清醒。
他觉得,此刻他一定是北关最惨的人吧。
然而,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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