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几人面面相觑。
黄枫在他们思索时,朝满江楼的其他伙计说道:“这个问题你们也可以回答,只要不是编的,有赏钱。”
一听有赏钱,伙计们眼睛开始放光,唯有小暖担心的攥着荷包,悄悄打开往里面瞅了瞅。
看了一眼她才想起来,这是小姐的,厚实的很,管够花,于是她又昂扬起来了。
黄枫没注意到小暖的小动作,从椅子上站起身:“你们先想着,我去院子里转转。”
“我与你一起。”李复说道。
小暖小声问道:“小姐,我们去吗?”
“走。”李墨棠起身,见金捕头也想尾随,吩咐道,“你就不用了,在这看着他们。”
“是。”金捕头很郁闷,可又不敢忤逆,于是把火撒到其他人身上,“都仔细想,一会要是什么都想不出来,或是有人撒谎,有你们好看!”
从灶房后门出去,来到院子里,李复才说道:“你已经认定凶手在这几人之中了吗?”
黄枫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李复认真回答:“我觉得他们说的话,都经得起推敲,暂时还不确定谁是凶手。”
“经得起推敲,是因为聪明人不会只说假话,凶手只是在真话里抹去了关键信息。”黄枫问李墨棠,“你呢,怎么想?”
“苗珍和掌柜,我觉得可以排除。”李墨棠直接说道,“案发前后,苗珍一直在灶房做菜,满江楼的客人络绎不绝,替阿狗传菜的伙计进进出出,虽然她离案发现场最近,但她是最没有时间去杀人的。
掌柜在满江楼里招呼客人,偶尔离开也都很短暂,有许多客人能证明,应该也不是他。”
黄枫点点头:“确实不是他们。”
李墨棠有所察觉,当即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还要再确定一下。”黄枫说着,走进隔壁苗珍使用的灶房,仰头看墙,露出一丝笑意,“凶手真的挺聪明的。”
李墨棠、小暖还有李复也都看向头顶,没发觉有什么异常。
眼看黄枫要走,小暖追在他屁股后面好奇的问道:“有什么问题,你倒是和我们说一说啊。”
“不急,不急。”黄枫故意不紧不慢,吊着她。
“啊啊啊!”小暖心里张牙舞爪,面上只能回去抱着李墨棠的胳膊,嘟着嘴一脸委屈等小姐为她做主。
李墨棠心里也暗恨,问道:“你现在要去哪?”
“去灶房后边看看。”黄枫来到灶房后面,果然看见墙边搭着梯子,还堆了一摞瓦片。
“你找什么?”李墨棠问。
“找这个。”黄枫指着梯子和瓦片,“我知道杀人手法了,走,回去。”
“你知道了?”小暖十分惊讶。
李墨棠发现这一次,她好像有点跟不上黄枫思路。
一旁李复笑道:“我已经开始期待听黄兄如何侦破此案了。”
回到灶房,黄枫坐到椅子上:“都想好了吗,可以说了。”
因为之前承诺了赏钱,而且姚师傅已经死了,也怪罪不到他们,于是一群伙计七嘴八舌。
不止姚师傅的口头禅,还有出门先迈左脚,吃饭一定要朝着东面坐等等习惯,都被这伙人抖搂个干净。
“停停停。”黄枫估计这些人再说,就好说到姚师傅去茅房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擦屁股了。
这时终于有人说到重要线索。
吕强等其他人都说完,才说道:“师父习惯在灶房煮一壶清茶,下厨是个体力活,师父歇息的时候喜欢喝点茶水,除此之外,也方便试菜之后漱口。”
“是的,我刚刚也想说这个。”苗珍指着灶台上壶说道,“煮水用这个壶,茶叶和茶具就在旁边的柜子里。”
“果然。”黄枫点头。
李墨棠问:“你觉得茶叶有问题?”
金捕头在旁边说道:“茶叶我们刚刚看过了,就是很普通的茶叶,没什么问题。”
黄枫笑道:“不是茶叶的问题,凶手只是利用了姚师傅煮水喝茶的习惯。”
金捕头完全想不明白:“什么意思?”
“真相只有一个。”黄枫指着阿狗,“是你杀了姚师傅!”
阿狗愣了愣,随后跪地疾呼:“冤枉啊,真的不是我,我没杀姚师傅,我也没有理由杀他。”
“没有理由吗,那我慢慢解释给你听。”黄枫慢悠悠说道,“先说说姚师傅怎么死的吧,他确实死于喉咙的刀伤,但他是先被迷晕,再被杀的。
姚师傅身体硬朗,尚在壮年,若是遇到凶手行凶,不可能毫无挣扎,他手边就是锅,里面可能还炖着鱼,抡起锅浇过去,凶手也吃不消啊。
可是灶台上的厨具摆放很齐整,也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在隔壁灶房的苗珍没听到任何声音,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金捕头点头:“这么说,是他亲近的人。”
黄枫摇头:“姚师傅做清炖鲈鱼的时候,不允许有人进厨房,所以除非他在灶房里藏着一个儿子,否则怎么他怎么可能允许有人进入灶房,并从背后接近他。”
金捕头惊呼:“难道凶手是修士?”
“修士杀他,趁夜一剑捅死他不好吗,在人多的时候跑到灶房来杀?凶手在灶房杀,是因为这里有动手的机会,也能嫁祸他人,就为了引你上当。”黄枫瞅着他,“多动脑子,别说话了。”
金捕头很是尴尬,不敢再吭声。
小暖悄悄松了口气,刚刚她也想这么说来着,不知道换作她,黄公子会不会这么凶。
“我之所以说姚师傅是先被迷晕再被杀,还有一点可以证明。”黄枫指着灶台飞溅的血迹,“姚师傅身高五尺左右,若是站着被人抹了脖子,血溅的应该再高一些。
凶手很聪明,他确实想营造姚师傅是站着被人割喉的假象,但是他错估了自己的力量。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扶过酒醉不省人事的朋友,是真的很重,姚师傅当时被迷晕,和酒醉的状态差不多,凶手根本做不到让姚师傅完全站立,只能扶起半高,就赶紧割喉,所以血溅得低了,但这个问题很容易被忽略,是吧?”
最后一句,黄枫是朝仵作说的。
仵作在一旁听了,愣愣的看着地上姚师傅的身高,再仔细瞧瞧血迹喷洒的高度,连忙认错:“小人知错,以后一定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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