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租车司机手里接过电话,我迅速浏览一番,还真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是受人所托。
思索几秒后,我沉着脸问他:“跟你联系的人长什么样?你俩咋认识的?”
“这老板这几天一直坐我的车,而且全是包车,出手也阔卓,一来二去我跟他就熟悉了。”司机表情紧张的解释:“至于他长什么样,我还真没看清楚,他脸上始终捂着口罩,穿件灰色的连帽衫,帽子遮住半张脸,我唯一的感觉就是他有点脏,身上臭烘烘的。”
听到他的描述,我脑海中瞬间出现那个神秘的身影,昨晚招待所的窗下,以及刚刚马路对面,这个家伙似乎一直都在跟踪我,只是神神秘秘的,既没对我表现出太多恶意,也不想跟我距离太近。
凝视最后几条短信,我鼓着腮帮子吹气:“他让你带我去的饭店距离有多远?”
“还有十几站地,如果抄近道的话,最后二十分钟。”司机毫不犹豫的回复。
“给你发信息,就说路上堵车,可能要晚一点。”我想了想后把手机丢给他,攥着匕首威胁道:“别特么跟我耍花招,如果你敢整什么暗语之类的,我保管让你往后生孩子找人代劳。”
“不会,绝对不会。”司机小鸡啄米一般狂点脑袋。
趁他发信息的功夫,我拨动吕哲的号码:“钱龙那边怎么样了?”
“他刚睡下没多会儿,医生说他身体特别虚,得好好的调理一阵子。”吕哲低声回答:“我怕自己伺候不好他,刚刚找了个护工。”
我拧着眉头道:“替他换间三人或者四人的病房,总之不要让他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完事我给你个地址,你抓紧过来。”
“明白。”吕哲利索的应声。
挂断电话后,我又看向出租车司机发问:“根据你的接触,那个雇你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真不熟悉啊大哥。”瞅着我手里冒寒光的匕首,司机吓得缩了缩脖颈解释:“他不太爱说话,每次从用车到结束都跟我聊不了几句,不过他应该特别不缺钱,经常出入一些高级餐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邋里邋遢,不太爱换衣裳。”
“不缺钱,又邋遢?”我小声嘀咕,同时在脑海中搜索有没有符合这类特性的人,想了半天也没猜出来个所以然。
“哦对了,他应该不是本地人。”司机猛然想起来一般:“有次我听他打电话,好像说不让对方来上京,来了就是九死一生之类的话,就那次他说的话挺多的,虽然也是普通话,但是有一些口音。”
我皱着眉头盘算良久后,朝他摆摆手道:“你开车吧,尽可能绕远路,多耽搁点时间。”
司机的话,让我想起来上京之前曾经接过的几个神经兮兮的电话,给我打电话的那家伙用变音器,也曾说过不让我来上京之类的碎碎念。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他肯定是认识我的,为啥要阻止我?他是不是知道连城事件的具体内幕?
猛然间,一大堆问题袭入我的脑海中。
半小时后,吕哲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赶到饭店附近,我这才招呼出租车加速开拔。
对方给我订好的饭馆在一条很是繁华的商业街上,是一家看似刚营业没多久的火锅店。
我走进饭店时候,屋里除了几个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别无他人。
“218房间的客人么?”见我抻着脑袋来回张望,一个服务员笑盈盈的走过来询问。
“我也不知道,朋友订的地方。”我迷茫的回答。
服务员冲我作出邀请的手势:“那就是了,今天只有一位先生订餐。”
来到包房里,我低头又给吕哲编辑了一条短信,尽管那人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对我表现出太过敌意,可谁知道狗日的到底是人是鬼,万一阴沟里翻了船,我哭都没地方哭。
没多一会儿,服务员将铜锅和一叠叠羊肉、蔬菜端上桌。
见服务员准备下菜,我摆摆手阻止:“不忙,等我朋友来了再说吧。”
“您朋友交代让您先吃。”服务员礼貌的回应,说着话就将手中的鲜羊肉下入锅中,同时又解释一句:“您的朋友说您有轻度洁癖,为了确保食物安全无误,待会我会为您先试吃,对了先生,这是您朋友为您提前准备的香烟。”
说罢,他又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两包香烟,摆在我面前,不想居然是我一直抽的牌子,来上京以来,我一直忙于忙前跑后的奔波,加上这边烟酒门市也没有我爱吃的香烟,烟瘾反而小了很多。
我舔舐嘴角没吭声,那家伙简直可以说是心思细密,或者说很了解我的性格,他一早就猜出来我会担心食物里有没有下药,所以才会整个“试吃”的环节,想到这儿,我反倒轻松起来。
对方既然对我如此了解,想要下手的话,估计早就开始付之行动,一直没有动弹,可能真的只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拆开烟盒,点上一支烟后,我笑呵呵的冲服务员摆手:“行啦,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呆会儿。”
打发走服务员,盯着翻滚的锅底,我慢条斯理的吞云吐雾。
那家伙小心翼翼的约我见面,又明里暗里的示好,想来肯定是想表达什么了不得的惊天大秘密,既然如此,我只需要静心等待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烟灰缸里的烟蒂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等服务员第三次进来添汤水的时候,房间门终于被推开。
正是那个已经出现在我眼前两次的神秘家伙,近距离观察,我才发现这犊子并不是穿件灰色连帽衫,而是迷彩的,只不过因为衣服上的污垢太多,染的有些变色,帽檐遮住上半张脸,而他下半脸则完全被口罩捂的严严实实,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臭水沟似的馊味。
走进屋里,他半拉身子挡在门口,看起来是侧对着,但我能感觉到他应该是在观察我。
盯着他脏的反光的牛仔裤,我反倒像个东道主一般摆摆手招呼:“坐吧朋友,咱们应该是熟人吧?”
那家伙没动弹,仍旧保持原本的姿势,似乎在犹豫。
看出来他的担忧,我大大方方的开口:“不瞒你说,我肯定不会一个人来见你,附近确实安排了后手,但只要你把知道的东西跟我说清楚,我保证不会为难,如果信息有价值的话,我也愿意拿出等价的东西作为交换,你故弄玄虚的引我碰面,不就是有所图谋嘛,咱们全都干脆点,如何?”
他仍旧没有动弹,就好像根本没听见我说话。
“朋友,你这是跟我搞行为艺术呢?约我见面,又不吭声,如果真没啥主要要说的,那我可就得使点强制措施了。”我有些不耐烦的吹了口气,同时抓起手机按下吕哲的号码:“直接来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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