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被手铐锁在一块的赵海洋和魏伟,我当时真有点哭笑不得。
你说这赵海洋轴吧,他特么知道不欠人一分一毛,挂着伤也得把住院费送过来,可要说他懂变通吧,他好像就跟王八吃秤砣一样,咬住青松不撒手,眼里完全容不得半点沙子。
“草特么的,今天要让你在我们眼前把人带走了,往后我们还混个篮子。”钱龙动作粗暴的一把掐住赵海洋领口,狠狠的低喝:“别特么觉得我们好说话,就上赶着没完没了,钥匙呢!”
“你敢碰我一下试试?”赵海洋拿胳膊肘顶开钱龙,棱着眼珠子喊叫:“来前我报过警,今天我要是走不出去,你们自己琢磨是个什么后果。”
“泥马勒比!”钱龙抡起胳膊“嘭”一下砸在赵海洋胸口上。
赵海洋趔趄一步,连带魏伟跟着一块往后倒退。
“得了皇上哥。”魏伟连连摆手,先是看了我一眼,很邪魅的呲牙一笑,接着又朗声道:“我算看出来了,不给我送进去,这夯货誓不罢休,我今晚上跟他走了,不叫事儿,反正我还没蹲过国内的鸡棚子,只当是体验生活去啦。”
劝住钱龙以后,魏伟直愣愣盯着赵海洋道:“老赵,我说两句真心话,你属实够窝囊,男人当到你这个份上,真不如上门口找台车自杀得了,真正干你的人,你不想办法抓,尽特么挑我们这种半坏不坏的软柿子捏,我承认我有错,可我的错能判死不?你就算给我送进去又如何?只要我们不团灭,我出来就跟厕所似的,分分钟钟。”
听到魏伟的谴责,赵海洋沉默片刻后,咬着牙道:“那些人一个也跑不了,我保证!”
“呵呵,操。”魏伟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指了指门口停着的出租车道:“是坐那台车不?那咱抓紧走呗,天挺晚了,别耽搁我这群哥哥们睡觉。”
赵海洋怔了一怔后,拉扯上魏伟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去。
等两人坐上出租车以后,哥几个马上气哄哄的问我该咋办?
“咋办?凉拌,小伟都你们这几个哥想事全面,该睡觉睡觉,谁也别墨迹了昂。”我杵在原地思索几秒后,摆摆手驱赶:“小伟的事情,谁也不用支关系,我相信他自己能搞定。”
钱龙不满的絮叨:“闹呢朗哥,小伟才回国多久啊,谁认识他是谁,咱要是不帮忙的话”
“拭目以待吧。”我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片刻后,回到我自己的卧室里,站在落地窗前,盯着空寂的街道和渐弱的路灯,我长长的吐了口浊气。
当繁华的街道空无一人的时候,它带给我们的心里震撼不亚于一场灾难,因为人类这种生物是需要在同类身上找到归属感的,一旦陷入孤身一人,乱七八糟的思维就会控制不住的蔓延,各种负面情绪也会悄然滋生,所以有时生活就是吵闹的烟火气。
就比如此次此刻,我莫名想到了江珊,想到了王影,想到我们今晚上几乎形同陌路的对望。
平心而论,我从未希望过和王影老死不相往来,可照现在的情形发展,我们之间的隔阂只会越来越厚。
晃了晃脑袋,我强迫自己把思绪从王影身上剥离出来,又开始盘算魏伟和赵海洋。
对于魏伟这孩子,我其实了解的并不透彻,当初承诺收他做门徒,一来是因为他父亲的临终托孤,再者我们在阿城也确实需要一支死捧到底的人马,所以我俩稀里糊涂的就走到了一块。
但通过这阵子时间的接触,不得不感慨臭小子的进步神速,别看他也总喜欢咋咋呼呼,可却粗中有细,智商不一定最上乘,但做事绝对有条不紊,该琢磨的地方,他总会实现想一遍。
为什么之前被赵海洋抓的时候,他掉头就跑,这次却像是认命一般任由对方捏圆捏扁,要知道这可是在我们自己
地盘,即便赵海洋身份不一般,只要魏伟不想走,我就有办法留住。
魏伟没那么干,反而欣然答应,足以证明他胸有成竹。
胡乱琢磨一会儿后,我简单冲了澡,打算睡觉,再有两个多钟头,天色差不多完全大亮,醒过来以后又得重新投入无休无止的征战交锋之中。
从浴房里出来,我一边拿毛巾擦抹身上,一边习惯性的点上一支烟。
“笃笃笃!”
房间门猛然被人从外砸向。
“朗哥,睡了没!”
门外钱龙标志性的大嗓门传来。
“咋啦?”我迷瞪的打开房门,望向正呼哧带喘的钱龙出声。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呢,出事了。”钱龙拧着眉梢道:“小伟和赵海洋在回大a队的路上被人袭击,小伟挨了三刀,一刀差点戳断肺管子,赵海洋更惨,让推进了重症监护,据说脑袋上挨了一锤子,疯子、乐子和波波他们先过去了。”
“诶卧槽!”我脑门上的汗珠子瞬间冒了出来,衣裳也顾不上穿,摆手招呼:“快走,快走!”
半小时候,鹏城公安医院病房的门前。
我们赶到时候,除了哥几个以外,还有一大群巡捕,包括之前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叫纪南的大a队头头也在。
纪南一边朝我点点头,一边攥着手机脸红脖子粗的在给什么人打电话:“这个老赵,简直就是麻烦结合体,一天到晚尽惹事,没经过任何人允许,跑去头狼公司抓什么嫌疑人,结果自己挨刀子不说,还连累头狼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身中数刀,我强烈要求组织对他的社会关系进行彻查。”
“小伟咋样了?”我没理会他,径直问向卢波波。
“没巡捕说的那么严重,小伟挨了几刀不假,但不致命,赵海洋让干出个中度脑震荡,送医院时候休克了,这会儿已经醒了,俩人都在病房里呢,不过他们不让进去探望。”卢波波压低声音介绍一下情况,然后又指了指正打电话的纪南。
等纪南结束通话后,不等他出声,我先一步开腔:“我得进去看看我弟弟,你看能行个方便不,实在不行,我让姚军旗联系你上司,不用为难。”
纪南舔舐嘴皮两下,抬手看了眼腕表道:“王总,待会我们局领导会过来,你最多也就五分钟时间,等我们领导走了以后,你安排人伺候他,我都肯定不带多说一句话的。”
“谢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熏得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魏伟和赵海洋分别躺在两张病床上。
魏伟的床头摆着一台我叫不上名字的仪器,时不时发出“滴滴”的动静,他鼻青脸肿的赤裸着上半身,肚子上裹着一圈纱布,胸前还扎着几根细管跟床头的仪器连接。
不过是清醒状态,正朝着旁边脑袋裹的像个箩筐似的赵海洋碎碎念:“老赵,说老实话哈,我挺可怜你的,大小也是个组长,结果被人扎了几刀,手术费凑不出来就不说了,连特么去探望你的同事都几个,知道为啥不?因为人家都膈应你,被一个人嫌弃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可被一群人厌恶,你真得找找原因喽,混这么些年朋友没交到,敌人一大堆,悲哀不?”
赵海洋仰面躺在床上,眯缝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仿佛根本没听到魏伟的话。
“别装傻哈赵老蔫,你又欠我一回,要不是我玩命护着你,那大铁锤指定砸你天灵盖上。”魏伟挪动两下身体撇了撇眼睛,然后朝我强挤出一抹笑容:“大哥,看来你今天注定跟睡觉无缘了。”
“还知道贫嘴,说明没啥大事。”我长舒一口气,抚摸他的脸颊叹了口气:“你说你特么也是,有人干你们,为啥不知道跑呢?”
“哪跑得了啊,赵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