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
火车的汽笛声和压迫在铁轨上的行驶声,如雷鸣似击鼓。
卧铺间外的走廊里,我和张千璞吴恒,面对面相视。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瞟了眼他手边的蒜皮,我笑呵呵的出声。
吴恒没事人似的抓起一瓣剥的干干净净的白蒜,利索的丢进嘴里,一边咯嘣有声的咀嚼,一边朝我豁嘴憨笑:难的抓着你一次落单的机会,不来容易对不住自己,我想再试试。
我扫视两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出声:吃方便面就大蒜,你绝对算得上独一门。
张千璞从吴恒脚边的塑料袋里抓起一桶方便面,朝着我笑盈盈的发问:大叔,你吃面嘛,我帮你泡一桶去?
就在这时候,我们卧铺间的房门呼啦一下被拽开,洪莲握着几桶速食的八宝粥走出来,面无表情的出声:他胃不好,早上需要吃点粥。
得,我的第一步计划肯定是告吹了。吴恒很享受的嘬了一口泡面的小叉子,随即摆摆手道:就目前的情况,我肯定是干不过头狼家的这位女杀神。
你想战,我随时奉陪。洪莲柳眉倒竖,眯起好看丹凤眼微笑:如果你要是敢对孩子和女人使手脚,我肯定把你的皮扒掉筋抽断,他们现在不光是我的客户,还是我的家人。
吴恒不自然的笑了笑:莲姐别这样,我就是随口说说。
这样随便的想法你最好都不要随便产生。洪莲挪步出门,歪着膀子道:我既是个女人,还是个记仇的生物,你如果让我感觉到这段旅程不快乐,那我一点都不介意让你往后的旅程都不快乐。
丢下一句话后,洪莲怀抱几盒速食粥朝着列成员走去,语气也瞬间变得客客气气:您好,我想问下怎么样可以帮我温热这几盒白粥..
目送洪莲走远,吴恒将吃完的泡面桶往旁边一推,朝着我沉笑:王朗,你最大的魅力就在于这里,这些人会像是洗脑似的为你卖命,我特别好奇究竟因为点什么。
你问我啊?我指了指自己,随即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命好吧。
吴恒咳嗽两声道:很想看看,你究竟能命好到什么程度。
我伸了个懒腰道:不急,这段旅程还有相当距离,会玩扑克嘛,咱们可以都会儿地主,只当是排解赶路的烦躁。
上车时候,我买了一盒扑克。张千璞马上很会来事的从兜里掏出一副牌。
吴恒皱着眉头扫视几眼,随即撇嘴道:我不太懂这玩意儿,再说了,我会的跟你们平常玩的也不一定一样。
你家就算是黄土高坡的,咱也能玩到一起,全国斗地主都一个逼样。我没好气的接过扑克道:不会就直说,别整得好像我们欺负你似的。
不会。吴恒面皮一红,咬着腮帮子嘟囔:早几年我都在为生计奔波,根本没时间研究这些东西。
张千璞赶忙介绍:老板,我跟你说哈,斗地主贼鸡八简单,两张鬼是老天爷..
半小时后,我们仨正式开始。
这吴恒是真没说瞎话,不光四个二带俩王,还时不时把炸弹拆成飞机出,尽管玩的我各种上火,但气氛还算不错,最起码我们仨没有指爹骂娘的直接撕巴起来。
将近午饭时间,江静雅招呼我们去餐车吃饭,吴恒已经输给我和张千璞一人一千多,五千钱一把,能输这么老些,吴恒也算是绝对打破了我对斗地主的认知。
看到他,我突然间有点理解那些烂赌徒们的心理,换成是我,碰上吴恒这么个闭着眼玩都能赢钱的选手,肯定也会来者不拒。
江静雅抱着孩子站在我们身后,莞尔一笑的打圆场:好啦,休息休息眼睛吧,玩这么久了,你们可以去餐车里吃点东西喝点酒,我刚刚查过时刻表,还得将近一天才能到呢。
他俩肯定耍诈了,我刚刚四个二两个鬼都能输。吴恒不服气的嘟囔。
江静雅哭笑不得的接茬:哥啊,能把顺子拆开出,然后还把炸弹三带一,你能玩成这样,才输一千多块钱,真的很不简单了。
真的吗?吴恒呆萌的昂起脑袋。
蓝蓝..蓝蓝抱抱。
这时候,江静雅怀里的小神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朝着吴恒伸出两只手指挥舞讨好。
本来还叼着半支烟,正研究牌局的吴恒瞬间一反常态的撅灭烟蒂,使劲抹擦两下自己手掌,随即小跑着奔向火车连接处的卫生间,边跑边解释:等会儿啊小犊子,你大爷摸半天牌,手上全是细菌。
不多会儿,吴恒怀抱着小祖宗,我们几个来到餐车里。
说起来也奇怪,我家这位少爷,对大部分人那都是金口难的一开,唯独跟吴恒在一块时候,小嘴巴别提多热闹了,一会儿喊蓝蓝,一会儿又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吴恒也是出奇的有耐心,别说小家伙摸他那只蓝眼睛,就算薅他头发,他都能一个劲的满嘴挂笑。
从餐车里简单要了几样小菜后,吴恒抱着孩子逗闷子,张千璞去上厕所,我则掏出手机开始翻阅yang城本地的论坛,旁边的江静雅和洪莲窃窃私语的聊着私房话。
就在我看到天河区的电子大厦开始公开竞标的新闻时候,旁边传来一道男人粗犷的说话声:你好,能不能借一下打火机啊?
哦,给你。我随手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递给对方。
谢谢!
那人瓮声瓮气的回应一句,我下意识的抬头瞟了一眼。
见到管我借火机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那人身材魁梧,个头大概得在一米八左右,剃着个草帽似的锅盖头,眉骨左边有一处很明显的刀疤,瞅着稍微有点渗人。
见我昂脖打量,汉子咧嘴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哈,上车着急,没有带火机。
火车站又不和飞机场似的,又不会没收你的打火机,怎么还能忘记戴呢?吴恒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啪的压在我刚刚掏出来的打火机上,眯缝眼睛微笑:兄弟,祖宗赏饭吃,得咱得知道饥饱。
大哥,我听不懂您说什么,我和我朋友赶车着急,火机忘在旅馆里了。汉子皱了皱眉头,手指被吴恒按在掌心下的打火机道:多有打扰之处,还望担待。
哦吴恒嘴角上翘,抬手抓起打火机递给对方,神神叨叨的吧唧嘴:生慌子?
汉子皱眉应声:快三十了,不算生慌。
货有主,伸手必剁。吴恒注视对方,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
汉子回以一笑:呵呵,好..
说话的过程中,张千璞走了回来,吴恒耷拉着眼皮子的出声:小千,陪这位大哥拜拜山头,告诉对方,明货有主,伸手必剁。
啊?张千璞一愣,侧目看向壮汉,随即挤出一抹笑容:大哥,借支白雾可否?
哈哈,烟酒不分家。壮汉爽朗的点头。
说着话,两人朝着车厢的连接处走去。
我虽然听不懂吴恒刚刚跟对方的交流,但眼睛一点不瞎,等人离开后,马上横声道:啥意思啊?
碰上包衣马帮的了。吴恒伸了个懒腰道:这是有人给马帮下了重金,要在路上治你们,稍微等一会儿吧,看看小千跟对方聊的怎么样,实在谈不拢我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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