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附近的五金店里买了两把锤子,外加几把螺丝刀后,我们又让后打的那台出租车将我俩送回刚刚上车地方,然后我俩直接跑到临街的一家小卖店门口,要了两瓶冰镇啤酒,闲汉似的坐在门口边闲扯边来回观望。
之前那辆收了我们“好处费”的出租车还算比较守规矩,老老实实的将车子停在路口等待。
钱龙攥着酒瓶猛嘬一口,看向我轻问:“朗哥,你凭啥认为对方一定会找过来呢?”
“你有没有感觉那个高利松很像我?”我斜嘴叼着烟卷笑问。
钱龙盯着我的脸庞打量几秒钟后,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有吧,你眼大他眼小,你眉毛淡他眉毛重,还有就是”
“我特么说的不是长相,是做事的风格。”我无语的打断。
“办事风格?”钱龙昂着脑袋琢磨几秒钟后,重重点头道:“你别说,还真有点像,尤其是那副阴阳怪气的屌毛样子,他跟你简直一模一样,都特么特别欠揍。”
我撇撇嘴摆手:“行啦老铁,你打住吧,消消停停的喝你酒,咱俩不在一个频道里。”
说罢话,我继续昂头看向先前打的那台出租车,脑子里过电似的回映我从和那个高利松碰面以后的全部画面,想的越深,我愈发感觉这家伙的智商和情商都比普通人要高出一大截子。
“妈的,要是有个人商量一下就好了。”我烦躁的踩灭烟蒂,重新又续上一支叼在嘴里,琢磨半晌后,试探性的按下张星宇的号码。
自从阿城一别之后,张星宇这个王八犊子就彻底失联了,踏上他所谓的“修心之旅”,还跟段磊说他一定要亲眼看看西藏距离天最近的地方,要一步一叩首的去朝拜布达拉宫。
这期间我尝试过给他联系,但每次都是“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嘟”
电话拨过去,没想到那头竟然神奇的传来一阵等待音,紧跟着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张星宇标志性的粗调门:“喂?”
听筒里“呼呼”的杂音很大,感觉他那边好像是在刮大风一般。
我马上兴趣满满的调侃:“儿砸,你特么取完经没?见没见到我佛慈悲。”
张星宇扯着喉咙喊叫:“老子现在搁雅鲁藏布大峡谷附近呢,本来跟了一队自驾游的哥们露营,结果突然起风了,那群哥们着急忙乎的要走,有什么事情你快点说,不然我待会容易缺氧。”
听到他的话,我马上正经道:“我碰上一道劫,刚刚我在郑市服务区”
十几分钟后,我将整个晚上的经历完完整整告诉张星宇。
他那头立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
我焦躁的催促:“胖子,你特么在我听我说话吗?”
“急个毛线急,你现在不自信的心态已经输了一半。”张星宇没好气的应声:“老子听着呢,我在分析你说的这家伙,从表面上来看,他属于那种胸藏锦绣,口吐莲花,好像是个无懈可击的完人,对吧?”
我实话实说的承认:“是!那家伙太特么冷静了,即便被我和钱龙绑票,照样满脸笑呵呵”
“这类人跟你挺像的,不管行不行,首先摆出一副吃定对方的模样。”张星宇抽了口气道:“但实际上,你自己了解自己,更多时候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你现在感觉,他应该会定位你,然后顺藤摸瓜找过来对吗?”
我像是说绕口令似的开腔:“对,但是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他想圈我的想法,说起来有点绕口,你能听得明白不?”
张星宇突兀发出一阵笑声:“换成是你,你明知道对方可能安排套,会不会想去踩一下?”
我略微思索一下回答:“我会,如果把郑市换成羊城,对付几个外地来的,哪怕他再生猛,我不信人海战术堆不死他。”
“那他肯定也会。”张星宇哈了口气道:“我刚刚说了,你俩在某些地方很像,当然我现在对他的了解,基本上全是透过你的口述,对付具体是个什么性格,我不太了解,就按照你分析的这些,我感觉他可能明知道你埋伏好了,也一定会过来踩一下,因为他很自信,在自己的地头上,你翻不起任何浪花。”
我接着问:“然后呢?”
张星宇有条不紊的说:“如果把那个高利松当成你,我按照你的性格的分析,想让他消逼停得,就一个方法,一个回合给他打痛了,让他心里头产生忌讳,可能才不敢继续招惹你。”
我无奈的苦笑:“哥哥诶,现在的关键是,我这边只有我和皇上俩人,我俩就算特么吃男人一号,估计也没那么生猛,郑市是人家的主战场,我估摸着他再不济,喊个百八十号人过来不是啥问题。”
“不会的,他的目的估计也是想让你忌讳,既然想让你忌讳,就不会喊太多马仔过来,不然你就算输也是口服心不服,反而还容易加剧咱们和他之间的矛盾,他肯定也害怕给你整急眼了,你孤注一掷的抛开辉煌公司先找他拼命。”张星宇嘿嘿一笑道:“按照我的预计,第一,小雅绝对不会出事,他碰小雅,就意味着正式和头狼宣战,第二,这把他想整你,顶多是为了日后我们和谈,他更有筹码,不过这其中不包括辉煌公司的因素在里面。”
我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你扯这么老些,倒是告诉我,我具体应该咋做啊?”
张星宇轻飘飘的说:“混子之间的战斗从来只讲输赢,不会涉及生死,让皇上拿出来蹲十年的气魄,今晚上他不管来多少人,你俩都能就地干倒,这是我的建议,如果你做不来,那就直接抱头认个怂,我想对方不会过分难为,就好比两头饿狼遇上,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但肯定得有一头服另外一头。”
我咬牙切齿的咒骂:“你特么说了等于没说”
张星宇声音洪亮的叫嚷:“朗朗,说什么?我这边信号不好,先挂了昂,等我有时间再打给你”
紧跟着电话挂断,我再拨过去的时候,又变成了机械的电子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死胖子,卧槽尼玛!”我恶狠狠的咒骂。
强忍着将手机摔烂的冲动,我又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侧头看了眼旁边的钱龙,结果发现他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瞅啥呀?”我皱着眉头发问。
钱龙从我嘴边接过刚抽一口的烟卷,使劲裹了一口道:“我觉得胖砸说的也是个法,街头干仗讲输赢,不论生死,咱俩要是豁出去的开整,对方可能真不是个头,整完以后,我无非进去蹲两年的事儿,反正有你在外面呢,我也不怕自己会吃亏受罪。”
“他脑子有问题,你也有啊?”我斜眼看了看他摆手打断:“别跟我扯淡,容我再琢磨琢磨。”
钱龙夹着烟卷,歪脖看向我笑问:“王朗,我问你昂,如果我儿子马上要生了,身边只有咱俩人,我整死谁,你会不会替我进去扛罪?”
我知道钱龙想要表达什么,立即打断:“说特么啥啥话呢,老子根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就问你,我儿子马上出生,咱俩必须得进去一个,你去还是我去!”钱龙攥着酒瓶扬脖“咕咚咕咚”牛饮几大口后,朝着我道:“你别唠没用的,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去还是我去?”
我抹擦一下脸颊道:“皇上,事情目前没有咱们想象中那么严重”
“你去还是我去!”他的嗓门骤然提高:“我只想要个准确答复,你去还是我去!”
盯着他那双狭长的眸子,我吐了口浊气道:“我我去。”
“够了。”钱龙咧嘴一笑,拍了拍我肩头道:“咱俩特么从小一块玩到大,什么玩意儿都不分你我,这些年你对我什么样,我了解,我对你什么样,你也知道,矫情的话放在心里,今天有我在,谁他妈也不能把你践踏!喝酒吧。”
我蠕动两下喉结道:“咱撤吧,我想到一个更完美的计划。”
“能不能继续喝酒了?”钱龙一只手握住我的腕子,另外一只手举起酒瓶,眯缝眼睛道:“你非让我这会儿主动去找那个什么高氏集团,你才罢休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