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滔滔不绝的刘博生,我总觉得丫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我揪了揪鼻头问他:阿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个毛线,全是自己个瞎猜的。刘博生撇撇嘴,表情不自然的扭过去脑袋朝我吧唧嘴:小朗子,你说屋里那老头会不会整一出临危脱婿的戏码,感觉自己时间不多了,要让老陆头给他当女婿啊。
我答非所问的继续嘟囔:你说咱们为啥偏偏要去广州?
刘博生吐了口浊气,双手合十的作揖:大哥,我又不是神算子,我哪知道他们为啥偏让你去广州,兴许那边风水好呗,我求求你别问了行不,我真特么啥也不知道。
哦。我敷衍的缩了缩脖颈,继续呢喃:闫诗文说的那个男的究竟是谁呀。
刘博生抽了口烟道:小朗子,我跟你说哈,如果闫诗文真懂八极拳,咱必须得忽悠她跟着咱一道上路,八极拳狠着呢,尤其还是个女人练,更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我舔了舔嘴唇道:我还是感觉,这事儿像我师父他们干的。
他双手抱起胸前,喋喋不休:自古八极不登台,出手就是杀人招,我跟你说咱们华夏的古拳法里,应该就属八极拳杀伤力最大。。
我俩就跟精神病似的,你一言无一语,各说各的,还特么丝毫不显凌乱。
等了差不多八九分钟左右,陆国康喊我们进屋。
我们进去时候,闫诗文正不停掩嘴抹眼泪,而那个老头则不停操着本地方言安抚着她什么,陆国康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怪异,朝着我俩低声道:咱们赶紧给三号弄走,然后问问他是怎么找到咱的吧。
我指了指被绑在桌腿上的几个青年道:那这边的事儿呢?
他们报警了,警察很快会过来。陆国康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随即走到墙角,一把薅起来三号,刘博生也很快过去搭手帮忙。
退到屋门口时候,陆国康很有礼貌的回头鞠躬:老爷子,那我们。。我们就走了,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老头犹如失聪一般没做出任何反应,依旧咿咿呀呀的安抚闫诗文。
诗文,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陆国康又朝着闫诗文弯腰鞠了一躬。
我们仨拽着晕厥的三号,顺着来时的路迅速离去。
走到我们之间歇脚的那片荒草地,刘博生先是将三号身上的手机钱夹子全都翻出来,随即又重重将他抛摔在地上。
哎哟。。三号呻吟着睁开眼睛,当看清楚我们后,他的瞳孔一下子扩大,不安的坐在地上往后挪动屁股。
给你五分钟时间自我反省,待会聊点我们想听的。刘博生冲着三号吐了口唾沫,接着望向一路上都紧绷着脸,心事重重的陆国康道:你啥情况啊老梆子,按照我的猜测,你此刻不是应该多了个媳妇才对嘛,是不是你拒绝了,人家鬼脸妹妹才会摸鼻子擦眼泪啊?
嘴巴能不能别那么欠,一口一口鬼脸,人长得丑就活该被你嘲讽吗?陆国康直接爆发了,指着刘博生的鼻子臭骂:你知道人家小姑娘为啥屡次帮咱不?啥鸡八也不懂,天天张个裤腰嘴胡咧咧。
一路走过来,陆国康见天属于被我们埋汰欺负的类型,就算发火最多也就是自己偷摸嘟囔几句,类似现在这种破口大骂的时候真的是少之又少,别说刘博生懵了,我也有点傻眼。
我挪揄的劝阻:老陆,不至于哈,阿生就是嘴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啥人品。
陆国康吐息一口,一屁股崴坐在地上,随手从地上薅起一把杂草,叹息道:闫诗文脸上的不是胎记,是烧伤,加上护理不当导致的,她家以前是做木材生意的,应该算得上村里数一数二的富豪,七八岁时候跟着她爸妈上市里玩,结果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她父母当场抢救无效,她侥幸捡了条命,但却留下了影响一辈子的伤疤,她愿意帮咱们,是因为真以为咱是高速救援的,她希望不会再有人发生她那样的悲剧。
呃。。
卧槽,我说小姑娘怎么无缘无故对咱们好呢。
我和刘博生这才意识到闫诗文对我们的态度为啥会转变。
她爷爷刚才跟我聊了不少,老头年轻时候打过越战,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兵,从小就教闫诗文功夫,不过闫诗文从来没用拳脚去欺压过任何鄙夷她的人。陆国康吐了口唾沫继续道:老头看出来咱全是赝品了,但没有揭穿,他让咱们先走,他们报警经公处理那帮篮子。
刘博生抽了抽鼻子问:我看老头的气色不太好,应该时间不多了吧。
陆国康摇摇脑袋道:不知道,反正老头希望咱能把闫诗文带到广州,咱们暂时先在这个镇子继续呆两天,等警方处理完以后,我再回去偷偷找闫诗文,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我们几个沉默片刻后,刘博生干笑:老陆,你别骂我嘴欠哈,我就想知道,咱仨当时都在场,为啥老头单独留下你说这些话,你别跟我说,因为你长得帅气哈。
我想了想后开口:因为当时他是第一个冲进屋里的,老头估计认为老陆最关心他孙女吧。
嗯,确实是这样。陆国康扒拉两下额头,侧目看向三号道:我的事儿聊完了,咱们赶紧问正题吧。
我来问吧。刘博生饶有兴致的起身,阴嗖嗖的走到三号面前,拿脚踹了踹他,随即冷笑道:听说过粤菜里的煲仔饭和人头饭不?
三号双手撑地,惊恐的往后挪动:你。。你想干什么。
我跟你解释一下,真正的煲仔饭是什么呢?煲就是一个瓦煲,刚初生的孩子在广州话里叫仔,饭就是米饭,煲仔饭整个意思你明白了不?刘博生掰动手指关节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接着猛然蹲在三号的面前轻笑:至于人头饭嘛,顾名思义,以你的智商应该能理解,巧的是我有一个朋友特别擅长做人头饭,你看你长得肥头大耳,绝对属于人头饭上等的食材。
一边桀桀的阴笑,刘博生一边伸手抚摸三号脸上的脓包疙瘩,歪着脖颈道:朋友,有什么想跟我们说的吗?
听到刘博生的话,我禁不住一阵恶寒,侧脖朝陆国康轻声问道:煲仔饭和人头饭真是这样子的吗?
沿途我们确实看过不少挂着煲仔饭和人头饭招牌的小饭馆,不过都没有品尝过。
陆国康撇撇眉毛压低声音说:他就是个绝世大忽悠,听他胡编乱造你连自来水都能喝出敌敌畏的味道。
见三号不言不语,刘博生一把揽住他的脖颈道:哥们,可能你不知道这边人的残忍程度,觉得我在跟你吹牛逼,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聊聊吧?
三号抽了口气道:我是通过山城国道口的摄像头发现你们的,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我想把你们抓到以后再跟上面请功,你们只要放过我,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的行踪。
刘博生蹭的一下抬起胳膊,三号吓得慌忙抱头,刘博生眨巴两下眼睛道:说实话难道不好嘛?论撒谎我是你祖宗,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三号抽了抽鼻子回答:我亲弟弟是山城国道口的维护员,他亲眼见到你们开车离开的山城,把你们开的高速救援车的牌照告诉了我,我通过车牌一路找到你们的,但我可以发誓,目前组织里的人都不知道你们的行踪,只要你们放我一马。。
三号正说话时候,刘博生突然腾一下站起来,昂头朝身后望去,同时摸出别在腰后的手枪厉喝:谁!
距离我们两三米外的杂草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紧跟着一道高瘦的身影跨着大步出现在我们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