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鑫龙蹦下车,我犹豫几秒钟后,也打开车门跟着蹿了下去。
我俩秉着呼吸慢腾腾后备箱旁边,王鑫龙左手扶车尾,右手高高的举起缠着皮带的右拳,侧头看了我一眼,声音压低道:开吗,老大?
我咽了口唾沫,紧绷着脸盯盯注视后备箱喘大气:开吧。
王鑫龙猛地将后备箱掀开,随即往后猛退一大步,身体往前倾斜,同时将拳头狠狠的抡了下去。
啊!
没等他的拳头完全落实,后备箱里先一步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女人尖叫声。
啊!
卧槽!
我和王鑫龙沉寂几秒钟后,也一齐嗷嗷喊叫出声。
只见后备箱里那个被用毛巾被裹着的女人突然剧烈的挣动身体,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不光动弹,而且还高一声低一声的发出尖锐的叫声。
我日,会不会是活了?我和王鑫龙对视一眼。
活个鸡八,刚才我帮你一块抬进后备箱里的时候特意摸过,胳膊都硬了。王鑫龙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绷着脸颊跨过去,猛然抓住那女人拽出后备箱,接着抬腿就朝她身上咣咣猛踹几下,边打边骂:尼玛的,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因为身上裹着毛巾被的缘故,起初她只是类似毛毛虫似的来回扭动,被王鑫龙连续踹了几脚后,被褥里传来她的哭求生:呜。。呜呜。。不要打了马征,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威胁你了。。放过我吧。
听到女人的哭泣,王鑫龙停下动作,侧头问我:鬼怕疼吗?
我啐了口唾沫,无比紧张的骂咧:我特么哪知道。
呜呜呜。。女人从毛巾被里发出凄厉的抽泣声。
凌晨四点多的高速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车影,偶尔有几辆满载的货车,也是疾驰而来,路灯斜照在一动一动剧烈颤抖的毛巾被上,这种画面既特么诡异又渗人。
王鑫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大汗,弯腰蹲到毛巾被的旁边出声厉喝:马勒戈壁得,我警告你昂,别特么动弹。
嗯。那女人很配合的应声。
紧跟着王鑫龙解开捆绑在毛巾被两头的麻绳,两手揪着被角用力一抖落,一个穿着纱纸睡裙,披头散发的女人就顺势滚落出来,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女人的模样。
她约莫二十岁出头,白皙的脸蛋,淡淡的柳叶眉,标志的瓜子脸,眼睛不大,但是格外的灵动,不过此刻满脸全都是泪水,最惹人眼球的莫过于那对修长笔直的大长腿。
看到我们后,那女人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般,双手紧紧抱在胸前,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哀求: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替我告诉马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毛钱补偿都不要,更不会告诉别人他的秘密,你们放过我吧。
王鑫龙两步跨到那女人的跟前,一把薅住她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拽,昂着脑袋低吼:你特么。。特么到底是个啥东西?
说着话,他将另外一只手探到女人的嘴边,回头看向我呢喃:老大,好像有气,不对是真有气,还是热的,咋整啊哥?
我迟疑片刻后,朝着王鑫龙摆摆手道:给她弄上车
十几分钟后,我们在距离京城最近的服务区停下车。
我扭头看向那名女人问:怎么称呼?
兰兰。。她轻抿薄唇,浑身颤抖的回应。
我特么是问你真实姓名!我骤然提高嗓门。
她吓得打了个哆嗦,马上低声回应:我叫苏盼。
等她说完名字后,我顿时陷入了沉默当中,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再问她点啥,我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咋整。
韩飞和马征把她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以为她是个死人,虽然心里挺抵触的,但并没有太过的心理负担,可现在眼瞅着这人就在我脸跟前大喘气,我总不能再把她掐死吧,自己巴巴的往身上安个杀人犯的罪名。
可要是给她放了,先不说将来马征或者韩飞知道以后,我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这娘们如果嘴不严的话,往公安局门口一站,我就是个板上钉钉的从犯。
老大。坐在驾驶位上的王鑫龙朝我努努嘴,示意下车。
王鑫龙指着苏盼威胁:就特么老老实实从车里呆着,敢给我使猫腻,我先找八个要饭的给你咔嚓了,完事再弄死你。
呜。。苏盼的眼眶中顷刻间水雾密布,吓得捂着小嘴连连点头。
从车里下来以后,我俩朝旁边走了两步,王鑫龙递给我一支烟道:我琢磨着,这娘们必须得死,京城那位大佬要是知道的话,指不定还得怀疑咱们跟着一块捣什么鬼了。
我看了眼车内,压低声音道:那特么是个人,活生生的一条命啊,马征没掐死她,只能说明人家命不该绝,咱要是再继续来一下子,你不怕遭天谴呐。
不怕。王鑫龙横着脸颊轻笑:你要是下不去手,等到崇市以后,给我安排个地方,我来!
我不假思索的打断他:你来个屁,再想想别的招。
不是我见色起意,觉得这个苏盼长得漂亮就想怎么着,我实在是下不去手,本身大家无冤无仇,把她的尸体从京城弄出来送到崇市去处理,我就已经够内疚的了,现在明明知道人还活着,我们要是再继续祸害她,我感觉自己下半辈子都肯定睡不踏实。
王鑫龙吐了口烟雾道:那咋整?要不你给那位大佬去个电话吧,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让他安排人来服务区给那娘们接走,至于她将来是死是活,那就跟咱没一毛钱关系了。
我摇摇脑袋道:给马征打电话,她妥妥的死路一条。
王鑫龙气的跺了跺脚低吼:我滴亲老大诶,马征要是知道她没死,咱可能死路一条,去的路上你没听韩飞说嘛,韩飞的很多生意都是通过马征打理的,在果敢老街上杀人不眨眼的风云为啥看着韩飞礼貌有加,不就是奔着他背后的关系嘛,马征那种大人物真想搞残咱,是啥大事吗?
犹豫良久后,我押了口气道:走吧,我上车给韩飞打电话。
王鑫龙说的没错,别看今晚上马征表现的像个窝囊废似的一无是处,但他既然能成为韩飞的后台,说明在他那个领域里绝对是个佼佼者,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去招惹这种触顶级别的大拿,我犯不上。
上车以后,我掏出手机,准备按下韩飞的手机号。
这时候坐在后排的苏盼突然弱弱的出声:你。。你好,你能不能先放下手机,听我跟您说几句话。
我顿了顿,眯眼看向她道:你说。
她咬着嘴皮,眼眶泛红的呢喃:我老家是hb省武昌的,您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我家的具体地址,包括门牌号,家里有几口人都如实的告诉您,告诉您这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让我活下去,我想活着。。
王鑫龙粗暴的呵斥:别卖惨昂,再絮叨我把你嘴堵上,老大你赶紧打电话。
别。。她吓得往后趔趄身子,连连摆手娇喝: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让我活着,那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我是单亲家庭,我爸爸从小含辛茹苦的把我带大,我本来以为读完大学就可以在京城立足,谁知道最后还是没经受住金钱的蛊惑,我想在走之前再给她打一个电话可以吗?
一边说话,她眼中的泪水一边吧嗒吧嗒的往外滚落,让人瞅着心里极其的不舒坦。
不可能,你这个点按理说应该死了,如果被人察觉你居然还给你父亲通过电话,我们得倒霉。王鑫龙喘着粗气道:妹子,别怨天怨地,只能怪你命不好,有什么请求的话,待会你跟那位大佬说吧,老大,你麻溜打电话,这种时刻不能心慈手软。
嗯。我攥了攥拳头,指尖轻点在韩飞的手机号码上。
苏盼眼中噙泪,绝望的拽着我的胳膊乞求:大哥,不让我打电话也可以,那我能不能拜托你们,把我这几年存的钱取出来给我爸汇过去,我爸这些年一个人生活,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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