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俩小狱警有一搭没一搭编排的李泽园的同时,我和钱龙互相对视了一眼。
刚刚递给李泽园文件的那个狱警同样瞟了眼我们,龇着一口被烟熏黄的大板牙发问:你俩就是王朗和内个叫钱。。钱什么的东西吧。
报告阿sir,钱龙!钱龙笑盈盈的爬了起来。
阿什么sir,港台片看多了吧。那家伙瞥了眼钱龙,指着我们仍在地上的酒瓶子轻笑:你俩挺有道行哈,敢在审讯室喝大酒,牛逼!
诶,瞎混呗,这年头关系不到中南海,说白了都是普通银儿。钱龙一点不惧生的抓起烟盒,朝着两个狱警发烟:来,两位大哥,辛苦了哈,大半夜的专程跑过来带我们,往后我们哥俩说不准得在您二位的手底下讨生活,多照顾哈。
少来这套,靠墙站着去!那狱警一把拍掉钱龙递过去的烟卷,吹胡子瞪眼的又指了指我呵斥:没点你名字是怎么,你也麻溜靠墙站着去。
我仰头瞟了他一眼,就当没听见,继续握起手中的酒瓶继续往嘴里倒,别说我们现在没入狱,就算真过去了,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这年头人人懂法,哪怕是街上要饭的,你蹬人一脚,搞不好都敢告你人身攻击。
诶卧槽,说话听不懂是吧?那家伙瞬间被我激怒,咋咋呼呼的就朝我走了过来。
钱龙赶忙挡住他,嬉皮笑脸的劝阻:大哥大哥,我兄弟耳朵先天性失聪,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聋子啊?他微微一愣,竟然信以为真。
嘿嘿,只是间接性耳鸣,待会我跟他说说。钱龙点点脑袋,转身朝我挤眉弄眼的示意。
本身因为林昆逼迫我认罪的事情我就挺郁闷的,所以根本没配合钱龙的表演,直接勾了勾手臂道:行了,老老实实喝完这点酒吧,咱特么连判决书都没下来,谁能咋地!
不聋?哥们,你耍我呢?那小子马上一胳膊搡开钱龙,直接奔到我面前,抬手就揪住我的领口厉喝:横茬我见多了,还真没遇上过你这么狂的,来,我提前教教你里面的规矩,给我站起来!
我暴躁的一胳膊怼开他,瞪着眼珠子咒骂:别鸡八拉拉扯扯的,你暗恋我是咋地!
大哥,咱有啥话好好说,你需要干啥,我们配合不就完了!钱龙再次涌过来,一手顶着他,另外一只手把我往身后推搡,同时劝阻:朗哥你别犟,让咱干啥咱干啥。
他彻底跟我卯上了,棱着眼珠子呼喝:嘿,你再给我说一遍!
咣!
铁皮门再次被撞开,李泽园脸色乌黑的走进来,看到我们嘈杂的画面,他直接瞪圆豹子眼呵斥: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当这里是菜市场呢?全部给我松手。
另外一个狱警微笑着问:李队长,您请示过上级没?
李泽园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反问一句:请没请示跟你有关系吗?出去,你俩全部给我出去,我让你们带人的时候再进来带人,现在疑犯还归我负责。
刚才差点跟我动起手的那个家伙有点上火的跺着脚问:不是李队长,我们也是受命办事,咱都一个系统的,你为了俩疑犯难为我们有意思吗?
李泽园一点不给对方面子,直接指着他鼻子厉骂:你受你的命,我办我的案,人是我抓的,我有权利了解前因后果,立刻出去!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操!那家伙跟李泽园对视几眼后,恨恨的吐了口唾沫,拽着同伴摔门离去。
钱龙贼笑着朝李泽园翘起大拇指:爷们,纯的!
少跟我扯淡,别以为我是在帮你们,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李泽园白了眼钱龙,侧头看向我出声: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是通过什么关系,能够做到连夜被定罪审判,但王朗,我有必要再次询问你一句,你之前承认有份参与袭击田志平一案,是否属实?有没有受到什么人的胁迫?
我嗤之以鼻的反问:受到胁迫你能帮我平反么?行了,咱俩别打嘴官司了,需要怎么走手续,咱都痛快点吧,这大半夜的,你赶紧把我俩交代出去你早点歇着,我们的心也能稳下来。
李泽园揪着眉头,表情严肃的开腔:王朗,你这种态度只能。。
我懂,我这种态度只能加速自己的灭亡嘛,我都是要蹲号的人了,再灭还能灭到哪去?我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轻笑:老哥,你是个特别正派的警察,至少在我见过警员里,您能排上数一数二,不过说实话,这年头太正派的都不好混。
他错愕的望向我,停顿几秒钟后,重新恢复严肃的表情,盯着我的眼睛道:王朗,你不用拍我的马屁,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今晚上你跟我交代的案情是否属实?
我嘴里喷着酒气,不耐烦的点头:是是是,全部属实,你还有完没完了?
他停驻十几秒钟后,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供认不讳,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等会儿我喊同事,给你们戴上手铐脚镣,送你们去一监。
你送我们去?钱龙惊诧的张大嘴巴。
他点点脑袋,眯眼扫视我:这是我的工作范围,王朗,在里面如果想到了什么你可以随时通过管教联系我,正如我之前说过的,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同样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呼。。我吐了口浊气,朝着他翘起大拇指道:我们如果第一次跟人打架碰上您这样的警察,这辈子可能也不会这么走,谢谢!
他没有多加理睬我,让我和钱龙在几份卷宗上签名按完手印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两个辅警走进来,分别给我俩戴上手铐和脚镣。
几分钟后,全部收拾利索,李泽园面无表情的摆摆手:走吧!
两个辅警分别挎住我和钱龙的胳膊往外推。
走出审讯室时候,我看到那两个狱警正歪歪扭扭的倚靠着墙壁抽烟,见到我们出来,两人马上丢掉烟头,笑盈盈的凑过来,其中一个客气的朝着李泽园敬礼:麻烦了李队。
李倬禹冷哼一声:不麻烦,你们先回去吧,我开自己单位的车把疑犯送过去。
您送他们过去?两名狱警异口同声的反问。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小刘小强,咱们走!李泽园摆摆手,蹭着两人的身体走了过去。
还是刚才那个狱警忙不迭撵了过来,拦下李泽园粗声粗气的问:不是李队长,您这么干不是多此一举嘛,我们领导专程让我们过来接人,您这样我们回去咋交代?
你怎么交代是你的问题,我照章办事!让开!李泽园臭着脸一把推在对方的肩膀头,走出去几步后,他回头瞟了眼两个狱警冷声道:另外,我提醒你们一句,不要在背后乱嚼人舌根子,那是屯子里的老娘们干的事儿,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当面指着我鼻子说出来。
硬气,爷们!钱龙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昂着脑袋喊叫。
不想被戴头套,就老老实实闭嘴!李泽园也没买钱龙的账,寒着脸轻喝一声。
钱龙缩了缩脖颈,小声呢喃:擦,狗脸侦探。。
十多分钟后,我和钱龙被带上了一辆由长安之星改装的警车里,汽车奔着郊区的方向驶去,车内气氛无比压抑,钱龙轻轻靠了靠我的腿小声嘟囔:朗哥,你说监狱跟看守所去区别不,会不会体检菊花啥的,我看电影里。。
不会,流程基本和看守所差不多,但更为严格一些。李泽园坐在副驾驶上,低着脑袋翻动几本卷宗,叹了口气道:看来有人是要弄死你们啊,一监北大队第九刑房。
啥意思?钱龙懵懂的问。
李泽园耷拉着眼皮哼笑:北大队是中重刑区,第九刑房是死刑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