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没见过那个劳什子的江涛,但瞅着眼前这人一副迈腿都不怕卡着裆的癫痫小步伐,心底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他的身份,他就是今晚上的次主角江涛。
之所以说他是次主角,是因为我知道,无论成败今晚上的主角绝对都非我家这五头猛虎不可,输了,我们叫以寡敌众,赢了,那就是天方夜谭,所以看到江涛带人出现的那一刻,我就马上叮嘱卢**打电话摇人。
江涛带着那帮人速度很快的涌动到距离我们夜总会不到十米远的地方,他两手抱着五连发,猖狂的大笑:“王朗,人家都说你们这帮哈麻批多猛多牛逼,我看也不过如此嘛,走狗屎运干掉了万科和杜胖子,真感觉自己鸡甩,就可以纵横四海啦?”
站在我旁边的卢**掐着腰,不屑的吐了口唾沫:“你快特么闭肛吧,隔着二里地就能闻见你嘴里的臭味,咧个海怪嘴,我站这儿就能看到你的胃,晚上吃的狗屎炖榴莲吧?”
“来弟兄们,让这把乡下佬看看啥叫真正的队形!干倒王朗,碾压头狼!”江涛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条红绸带,绑在自己的右胳膊上,他身后那帮乌央乌央的小马仔也有样学样的纷纷掏出来红绸带往自己的胳膊上裹,离远一瞅,还真有点“正规军”的意思。
“碾压头狼!”三四十号小马仔齐齐吼叫。
这时候,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的刘祥飞,直接将烟蒂一脚跺灭,单手持刀开腔:“我就说一句话,咱们身后是大哥,再往后是狼图腾夜总会,没给对伙磕跪下,那特么家就彻底没了,不用大哥撵人,你们扪心自问,还有脸继续呆下去不?”
“没脸!”其他四个小伙齐声呐喊。
可能是太过紧张,何佳文脸色煞白,牙豁子打架的低吼:“雄起!”
“头狼,雄起!”
几个人再次齐刷刷吆喝一声,声音固然比不上刚刚对伙那三四十号人来的有气势,但却充满了一抹独特的戾气。
抵死犹能逼虎豹,危生原不怕罴熊,这是真真正正来自狼的兽性。
刘祥飞带头举起手里的片砍,宛如一柄尖刀似的直接朝着穿白西装的江涛就冲了上去。
江涛估计没想到我们这边如此生猛,根本不给他念完台词的机会,就已经开始发动进攻,慌忙抱着枪厉喝:“给我跪下,不然老子嘣了你!”
刘祥飞根本没有任何躲闪,就那么直愣愣的往前狂奔。
距离江涛大概还有两三米左右,刘祥飞举起手里的片砍劈头盖脸的抡了下去。
“往后退,不然我真他妈开”江涛鼓着眼珠子嚎叫。
没等他话音落地,刘祥飞已经一刀迎面削了上去,江涛下意识的往旁边缩了缩脖颈,同时“嘣”的一下扣动手里的五连发。
刘祥飞的胸前瞬间泛起一阵火星子,他上半身的运动服被滋出无数沙眼,我这才明白过来为啥开战之前,他要求卢**特意整了五副铁板套在身上。
社会上干架,用的最多的火器就是喷子和五连发,偶尔会一些“仿六四”、猎枪之流,不过大部分都是小作坊里出来的产物,装的子弹要么是钢珠,要么就是铁砂,那些枪火瞅着唬人,实际上真想要人命很难。
一枪嘣在胸前,刘祥飞被枪的后坐力推得往后倒退两步,与此同时苏伟康、聂浩然如同两条下山猛虎一般,分别从刘祥飞左右蹿了出来,攥着冒寒气的片砍重重剁在江涛的双肩上。
“啊!”江涛疼的发出一声惨嚎,手里抱着五连发无意识的连续“嘣,嘣”扣动两下,正对面的刘祥飞前胸再次泛起成片的火星子,已经漏出来的钢板,被射的凹起好多小洞,这一次刘祥飞没有完全躲开,肩膀和脖颈下去被很多铁砂子扫中,鲜血瞬间泛了出来。
紧跟着,稍微慢了半拍的李云杰和何佳文也提刀冲了上去,棱着眼珠子直接砍向江涛旁边的几个马仔,同一时间几条镐把子和片刀也扫向他俩。
江涛趔趄的坐在地上,两边肩头鲜血横流,嘴唇发紫的抱着五连发嘶吼:“往后退,不然我特么马上打死你们”
刘祥飞完全无视江涛的威胁,弯下腰,左手揪住江涛的衣领提起来,右手握着片砍当攮子似乎硬生生扎在江涛的小腹上,眼神通红的暴喝:“老子要账时候,被人枪指后脑勺,该要还得要!你算你麻痹!”
江涛疼的干脆扔掉手里的“五连发”,哭爹喊娘似的嚎啕。
连续几声枪响,加上小哥五个悍不畏死的拼冲,不仅将我们这些“看戏人”给惊到了,同样也吓住不少江涛带过来的那些马仔,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原本围在他左右的那些小青年几乎都在慢慢往后踱步。
三眼牙疼似的直抽牙豁子:“这哥五个是真狠啊,不行我过去搭把手吧。”
卢**赶忙摆摆手道:“千万别介,刘祥飞的性格有点怪,当初我们都在崇市时候,哪次他遇上麻烦都不会主动开口,最多就是借我们一点点钱,你要是下场,容易让他反感。”
说话的功夫,街口战事再起,上半身仿佛被鲜血给浸泡过一般的刘祥飞,提溜着江涛往前蠕动两下,抽出来片砍,刀口冲下又狠狠的剁在他的肩膀头上,梗着脖颈咆哮:“拎刀的给我继续往前撩,他们不跑,咱就算输!”
“草特么的,弄死你!”苏伟康鼓着两只燥红的眼珠子,一马当先的举起片砍就往一个小马仔的身上砸,聂浩然、李云杰和何佳文紧随其后疯狂的挥舞手里的家伙式。
混子干仗其实就跟古时候的两军交战差不了多少,虽然血性和气势难以比拟,但连锁反应如出一辙,自己这边领头的都被捅的跟“刺猬成精”似的,更不用说那些只是想装把逼、走个过场的“小弟弟”们了。
起初堵在前面那十来个小马仔还敢撞着胆子跟苏伟康他们对砍几个回合,可发现这哥几个好像压根不怕疼,前面过招的小马仔们立即慌了,纷纷往后倒退,前面的人退,后面的人自然而然也跟着退。
三退两退,自家的队形自然就乱了,别说特么跟人干仗,大部分马仔的想法绝对是怎么样保证自己不挨刀。
于是乎,一副几天后让山城九大区无数混子顶礼膜拜的怪异画卷出现了。
四个浑身是血的生慌子连吼带叫的撵着将近三四十号人跑的场景就这么跃入我们眼底。
一点不扒瞎,最多也就五六分钟左右,江涛手底下那群小喽啰们跑完了,几个腿儿短的直接抱头跪下求饶,街面上仍满了片砍、镐把子和扎人眼球的红绸带。
我记得开战前,江涛攥着红绸带吆五喝六的喊叫,要让我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队形,然而此刻那些随风飘荡的绸带简直比陪嗨妹腰上系的红绳儿还讽刺。
半根烟的功夫,浑身是血的刘祥飞拖死狗一般拽着洪涛走到我面前,将那小子“咣”的一下仍在我脚跟,中气十足的低吼:“大哥,第一杆旗,稳了!”
刘祥飞的左边眼角被铁砂划出来一大片皮,绑在前胸的钢板只剩下左边肩膀上的一根尼龙绳吊着,摇摇欲坠。
苏伟康、聂浩然和李云杰、何佳文四个人同样也全都鲜血淋漓,互相搀扶着走回来,一副精疲力尽的惨像。
“辛苦了兄弟们。”我深呼吸两口气,站起身朝着哥五个深深的鞠了一躬。
刘祥飞踢了踢蜷缩在我脚边的江涛,扬起嘴角轻笑:“我们五个人只用铁片刀捶了你一群,你服吗?”
“我我”江涛扬起惨白惨白的脸颊,磕磕巴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
刘祥飞又是一脚踹在江涛的身上,棱着眼珠子出声:“你如果不服气,咱可以换战场继续磕,还是我们五个人,时间、地点由你定,下一把不比输赢,只论生死,来吗?”
江涛疼的嘴抽抽两下,挣扎着爬起来,跪直身子,朝着我们夜总会的方向“咣咣”就是几个响头,边磕边喊:“我我服了,服你们,服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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