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着张星宇的话又给冯杰打了一通手机。
刚挂断手机,他就忙不迭的问我:他什么时候能到?
估计还得七八分钟左右。我轻声回答。
妥了,咱俩去那边树影底下乘会凉去。张星宇眨动两下狭长的眼眸,指了指不远处的路边。
我俩蹲在路边的树影底下,加上昏黄的路灯映衬,只要不是走到跟前,基本上没人会注意到树底下还蹲俩人,我冲着张星宇翘起大拇指夸赞:你观察环境的水平属实不一般。
张星宇低头扒拉几下手机,嘴角上翘,得意的笑道:那是,好猎手就得有把任何地方环境都变成战场的能力。
我撇撇嘴轻笑:你不像猎手,更像一条狈。
张星宇斜楞瞄了我一眼嘟囔:那你就是条狼,不对,准确的说,是条瞎狼。
因为那个妈妈桑被砍伤的缘故,今生缘夜总会的门前堵满了围观的人,看热闹的人很多,不过全是袖手旁观的,就连旁边几家夜总会也有不少服务生和小姐站在自个的门口瞧着热闹,足足过去二三分钟,才从夜总会里跑出来几个人将女人扶进车里送走。
不多会儿,剃着光头的易老大光着膀子从夜总会里急匆匆跑出来,横着脸质问旁边清理血迹的服务生几句后,然后又气急败坏的捧着手机不知道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张星宇从兜里掏出一块大大泡泡糖耐心的拆开包装,塞进嘴里,边咀嚼边看向我问:内个大光头就是你说的易老大吧。
嗯。我点点脑袋。
张星宇吐了个泡泡,翘起的眨巴两下眼睛道:长得真特么不讨人喜欢,今晚上送他进医院。
约莫五六分钟左右,一台老款雅阁,一辆国产的长安开到今生缘门口,紧跟着冯杰带了六七个青年从车上蹦下来。
我踩灭烟头站起来道:冯杰来了。
张星宇一把拽住我胳膊,摇摇头邪笑:不露面。
冯杰的左胳膊上仍旧打着绷带,左右看了看周围,可能是没见到我,费劲的用右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几秒钟后,我的手机就响了,张星宇压低声音道:按静音。
冯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站在今生缘门口的易老大明显也看到了他。
两人短暂的对视几秒钟,不过谁也没动弹。
易老大还挺能忍的哈。张星宇吧唧两下嘴唇,冲我低声道:给冯杰打电话,让他快点跑,装的像点,你尽量做出气喘吁吁的样子。
我很快想明白张星宇的打算,皱着眉头道:这么整不地道吧。
听我的,啥事都不会发生。张星宇朝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我就是想透过冯杰把易老大调虎离山,别这幅眼神瞅我,齐恒是你叔,也不是我叔,你要不乐意,那就随便吧。
我迟疑几秒钟后,拨通冯杰号码,喘着粗气喊:杰哥,快跑!
不远处的冯杰楞了一下,随即朝身后的几个青年摆摆手低吼:走!
一帮人急急忙忙的钻进车里,调转车头就准备闪人。
站在台阶上的易老大,一看冯杰有异动,连忙吼了一声:格老子得,抓住他们!
不过喊的明显有些晚了,等夜总会里蹿出十多个小青年的时候,冯杰他们已经把车开上了路,接着那十多个青年也急急忙忙的开了两台车,朝冯杰撵了出去。
只剩下易老大,和几个服务生站在夜总会的门前,易老大再次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跟我观察的差不多,这帮人全开黑色起亚。张星宇小声自言自语。
要不是他开口,我压根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不管是前面追钱龙他们的那波人,还是此刻撵冯杰的马仔,确实全都开着没挂车牌的起亚轿车,不由暗暗佩服张星宇的洞察力。
张星宇捏着自己的下巴颏自言自语喃呢:撵你兄弟出去了十多个人,追冯杰又走了十多个人,今生缘里马仔应该不剩几个了吧?算了,不管了,咱们动手吧。
我眨巴两下眼睛迷惑的问:咱们?
张星宇咧嘴笑道:不不不,确切点说,是你们动手吧,我没什么战斗力,还是就从这儿看热闹的好。
说罢话,他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到你上场表演了。
半分钟左右,一辆没挂车牌的黑色起亚轿车停到我们跟前,接着副驾驶车窗玻璃降下来,一个剃着板寸头,瘦脸大眼的小伙朝我努努嘴:走呗,咱俩并肩作战!
疯子!我不可思议的长大嘴巴,开车的人竟是李俊峰,随即我一把揪住张星宇的脖领咒骂:你他妈要干啥?
我能干啥?你打电话打的那么急,我身边又没什么实诚兄弟,只能喊上他喽。张星宇被我晃的脑袋直摇,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撇嘴:你要是继续墨迹,待会易老大进去了,整个晚上的计划肯定彻底泡汤。
麻痹的,回头咱俩再算账。我吐了口浊气松开他,迅速钻进车内。
车内除了李俊峰外,还有两个黑衣黑裤,脸上捂着口罩的年轻小伙。
疯子。。我蠕动嘴唇刚想问他。
李俊峰从兜里掏出个一次性口罩递给我,打断道:先办正事,其他的晚点聊,车座底下有刀!
我犹豫几秒钟,没再多说什么。
李俊峰从原地掉了个头,随即速度缓慢的开向今生缘的门口。
站在台阶上的易老大快步走过来,显然把我们当成了他的马仔,一把拽开驾驶座的门,扯着喉咙喊:抓到人没得?
车门刚一咣当被拽开,李俊峰从腰后摸出一把卡簧直接嗤的一下扎在易老大的小腹上。
易老大根本没反应过来,脸上还挂着一团怒火,随即低了低脑袋,本能往后倒退两步。
干他!李俊峰厉喝一声,第一个蹿下车,一手揪着易老大的脖颈,一手握着卡簧,冲着他的肚子大腿,连续狠扎两下,易老大吃痛的闷哼一声,一把推开李俊峰,踉跄的往后跑。
李俊峰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后腰上,直接把丫给踹躺下。
我和车后排的两个小青年也慌忙拎着片刀冲下去,四个人围起来易老大,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狠剁。
易老大也算是个狠人,被我们砍的满身是血,仍旧有精力爬起来,脚步趔趄的奔向夜总会大门,上台阶的时候,这家伙不小心被绊倒了,脑门重重磕在台阶沿上,脑袋一歪晕厥过去,几个服务生想过去搀扶,又惧怕我们,杵在原地没敢动弹。
李俊峰甩了甩卡簧上的血迹,指着那几个服务生咒骂:告诉万科,再他妈敢去我们场子瞎挖人,下回干的就是他!走!
我们几个钻进车里,几秒钟后,李俊峰驱车上了旁边的街道,很快我们就消失在了那片夜总会的附近,一直把车开到一个公园附近,李俊峰才放慢车速,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递给后面两个青年。
谢谢老板。两个小伙忙不迭抱拳感谢,然后有条不紊的下了车。
我好奇的问:这俩不是你的人?
李俊峰拽下来脸上的口罩笑着解释:酒吧里找的瘾君子,那帮溜冰的小摇子,只要瘾上来了,让他们杀爹妈都能下得去手。
我们说话的功夫,后车门又被拽开,接着张星宇钻进车里,金鱼吐沫似的吹着泡泡糖,冲李俊峰摆摆手道:开路,下一站!
我扭头愤怒的看向张星宇低吼:你特么到底啥意思,给李俊峰喊过来干啥?
张星宇打了个哈欠反问:我喊江君或者马超过来,你敢用不?安了,别用那副怨妇的眼神瞄我,以前我就知道他有问题,不是也没告诉过任何人嘛,更别说咱俩现在是合作关系,这事儿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