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宁国公府老夫人还面色灰白的躺在床上,眼看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而箫誉却是短促的笑了一声,“真有意思,太医院最有本事的太医给本王下毒之后,自己个把自己个了断了,剩下偌大的个太医院,连个毒也不会解了。”
说着话,他曲起的食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看向宁国公。
“国公爷是个什么意思,现在是打算让这个民间的只有十五六岁的大夫在这些太医院的御医跟前班门弄斧么?
这要是他没有解了老夫人的毒,你们宁国公府会不会觉得人家是记恨你们府上前几天的栽赃陷害故意不给解然后怀恨在心呢?
这要是他本事大,解了太医院御医会诊都解不了的毒,你说,这些御医会不会同行记恨,以后给人家使绊子?”
不等宁国公发话,底下跪着的一片太医立刻表态:“殿下明察,臣等惜才爱财,绝对不会妒忌贤良的。”
箫誉嗤笑,“那顾奉元不也没了么!”
几个太医谁也不敢再多话。
反正太子爷就是来挑刺儿的,说啥错啥,闭嘴吧!
不过,闭嘴了就要默默在心里画无数个圈圈诅咒那个害死顾奉元的龟儿子王八蛋下三滥臭蛆虫。
一众太医里面,跪在最前排的,现任太医院院使,苏云海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又打了个喷嚏,又打了个喷嚏。
三连喷,在这落针可闻的环境里,格外响亮,他恨不得把自己脑袋拧下来塞裤裆里去藏着,眼角余光不安的去看箫誉。
箫誉连眼皮没撩他一下。
宁国公刚刚能在箫誉面前断出恭顺的样子,已经是竭力忍耐了,现在箫誉这样不依不饶,他心头最后一点耐心耗光,脸上带着不耐烦的暴躁,眉眼发冷,桀骜不驯。
“殿下,这似乎和你没有关系吧?”
箫誉等得就是这句话。
“这叫什么话?本王是太子,天下子民的平安喜乐皆与本王息息相关,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隔得远本王看不见就算了,这就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本王要是还不管,那不是寒了民心么?”
宁国公想要爆粗口!
寒你大爷的民心,你一个纨绔知道个屁的民心!
你就是借机上门找茬,还给自己糊个银装素裹!
“殿下想要如何?”
箫誉就道:“好说,人家顾大夫本来是受宁世子之邀,来瞧腿的,现在既然又要瞧中毒,那就是另外的价格!
给多少钱,国公爷说个数吧,不过,前提你得知道这毒是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人家这要是当真给你解了,就不光是解了个毒,而是救了个命,救命之恩知道吧!
当然,人家要是没解,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太医院都解不了。”
太医院一群太医:......
这话里话外的,我们就是工具人呗!
顾珞没想到,太子爷在这里给她把后路扫的干干净净的。
别管人家出于什么目的,她得利了,这份情,她就必须领。
宁国公盯着箫誉,眼底冒着腾腾火焰。
整个屋里,只有宁陵是真的着急上火,不等宁国公开口,他立刻就道:“若是顾大夫当真能解了我祖母的毒,臣封五万两白银给顾大夫做诊费,另外送上锦旗一面,殿下觉得......”
不等宁陵说完,箫誉一拍桌子,“世子爷爽快,那就这么定了。”
说完,看向顾珞,声音没有那种尖刻的锐利,温和下来,“顾大夫觉得可以么?”
顾珞忙行礼道:“草民多谢太子爷。”
顾珞身后大山子和大河子双双吞下一口口水,彼此相视一眼。
五万两!
前几天,小红兄弟从赵明栋那里要了五千两他们都觉得牛逼上天了!
现在,直接翻了十倍?
原来赚钱真的可以这么容易么?
箫誉不再说话,只做出一副看戏的样子,坐在那里晃悠着他那只翘起来的脚,宁陵引了顾珞直抵床榻边。
坐在床边,瞧着眼前这张她做噩梦都会惊醒的脸,顾珞吸了口气闭上了眼。
妈的!
眼不见心不烦,赚钱要紧。
手指搭脉,顾珞才搭上不过须臾便蹙了蹙眉,转头睁眼看向宁陵,“老夫人今儿可是吃了什么?”
宁陵一听这话,立刻就朝老夫人跟前的贴身婢女看去
婢女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回答,“早上起来用了一碗山药粳米粥,配着酸酱萝卜和无骨酸汤凤爪,吃完饭之后,因为这几天气血不好,吃了一碗益气补血的药,之后喝了一碗蜂蜜水,喝完水就吐血昏迷了。”
婢女旁边有一张小桌,桌上的托盘里是那杯没喝完的蜂蜜水和用过药的碗。
“早饭吃完之后就端下去了,因着隔了一段时间,厨房那边已经把碗筷洗了。”
顾珞点头,起身走到那药碗和蜂蜜水旁,端起药碗闻了闻,又端起蜂蜜水轻尝一口,“这药是益气补血的?谁开的?”
宁国公府府里就养着大夫,顾珞一问,为首的大夫立刻道:“这药是老夫人从外面买来的。”
跪着的婢女就道:“从同济药堂买的。”
一听这话,大山子和大河子立刻变脸,大山子下意识张口就要怼,被大河子眼疾手快拽了一把,摇头示意他闭嘴。
大山子忍了下来,转头去看顾珞。
顾珞很轻的挑了一下眉,端着药碗坐回床榻边。
“在我来之前,太医院的大夫瞧病的时候,你提了这药是从同济药堂买的么?”
婢女忙道:“提了。”
宁孝安跪在那里,“顾大夫问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总不能是同济药堂的药有毒啊,赶紧治病要紧,别再耽误时间了。”
他原本准备了一箩筐的话,结果太子爷就这么坐在这里,他一句发挥不出来。
顾珞看着宁孝安,“当然有用了,至于什么用......”
顾珞拉了个长音,转头又问那个婢女,“药是什么时候抓的,谁去抓的?”
婢女就道:“药是二爷派人抓的,昨天下午抓来的,老夫人晚上吃了一付,今儿早上吃了一付。”
顾珞就看向宁孝安,“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昨儿上午,府上二房大小姐跟前的乳娘,也就是春香姑娘的母亲,去我们同济药堂想要瞧病抓药,但是被我撵出去了。
二爷,这药是谁抓的?”
宁孝安看着顾珞,“你这大夫好奇怪,病人中毒,性命攸关,你不赶紧瞧病解毒,倒是问这些,这不能等解了毒再问么?你不着急,我们这些为人子女的要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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