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五章凌迟车裂,流放(1 / 1)

封四郎紧紧地抱着封夫人的尸体,哭得像个孩子,涕泗横流,悲痛欲绝。

囚车里的其他弟子纷纷哀恸不已,低着头,为死去的师母默哀。

与之相反,囚车外,百姓们欢欣鼓动,只觉得大快人心。

毕竟,这囚车里的人,都是作恶多端的囚犯。

封四郎眼神无光,嘴里哼哼唧唧的,仿佛在哄怀里的人睡觉。

他下巴抵着她头顶,喉咙微动。

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弟子们面露哀伤,“师父,往好了想,师母这一走,也能少受些折磨。”

“是啊师父,大理寺严刑颇多,但凡进去的,就没有一个能好模好样地出来。”

众弟子人人自危,抱成一团,相互取暖。

封四郎始终一言不发,红着眼睛,恨意浓烈。

囚车抵达大理寺后,所有人都被关进了大狱。

次日。

大理寺公开审理此案时,不少百姓在外面围观。

封四郎一行人所犯下的恶行,罄竹难书。

他们被抓进大理寺的当天,还有好些弟子不肯招。

当得知师父已经认罪,弟子们便不再嘴硬,全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案子证据确凿。

最终,沈瑜判处封四郎和几名要犯车裂凌迟之刑。

那些罪名较轻的,则判处流放。

那流放的路程,哪怕是活八辈子,也走不完。

在整个审讯过程中,封四郎都表现得相当顺从。

他积极配合大理寺办案,唯一所求,就是希望自己的夫人能够得到安葬。

死者已矣。

再加上,封夫人确实没有直接杀过人。

一番考量下,沈瑜答应了封四郎的条件。

他命人选了一块地,按着封四郎老家的规矩,将人下葬。

案件水落石出后,江鹤按着原本的计划,打算离开皇城。

走之前,他特意去了趟大理寺。

“江兄,你能来看我,真令人意外。”封四郎面上毫无生机,仿佛一个一心求死之人。

江鹤站在牢门外。

明明距离不远,却觉得眼前这个封四郎,与之前那个温和良善的“天下第一针”,相去甚远。

他见过封四郎行医救人的模样。

即便戴着人皮面具,封四郎眼中那为病者忧心的情绪,根本不像是演出来的。

只是他们并不相熟。

江鹤无法评定封四郎的品性如何。

但,在案子查明前,他也实在难以想象,封四郎会是这一切的背后主谋。

“江兄,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能否请你帮个忙?”封四郎艰难地爬到牢门边。

江鹤这才看清,他的两条腿已经断了。

隔着一扇牢门,封四郎执着地盯着江鹤。

“江兄,我有个小徒弟,他胆子小,从未杀过人。

“大理寺只判了他三年大狱。

“我希望,江兄日后能对他照拂一二。”

江鹤摸了摸腰间的酒袋,语气不冷不热。

“你都差点把我徒弟剥皮了,还指望我照拂你徒弟?”

当他冤大头呢。

封四郎忽然就笑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江兄,你今日过来探监,是为了我那套针法吧。”

江鹤行事坦荡,直言道。

“是又如何。

“你死后,那套针法就失传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将它给我。”

封四郎手抓着地上的干草,决然道。

“我可以将针法说与你听,但江兄也要答应我,给我那小徒弟一条生路。”

这样的买卖,于江鹤而言,利大于弊。

是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封四郎。

……

随着封四郎的落网,失踪多日的阮夏吟,终于被找到。

但这人早已死透,身上的皮被活剥,只留下一副血淋林的躯体。

捕快们见到尸体时,几乎都吐了。

信侯府来人认领尸体,胡氏捶胸顿足,哭得泣不成声。

“我的女儿啊——是谁!是谁害的你!!”

得知姐姐的死状,阮冬儿吓得噩梦不断。

连着几个晚上,她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阮夏吟下葬当日,阮冬儿大病了一场。

她上吐下泻,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信侯寻访城中名医,为阮冬儿诊治。

却不料,诊出一桩丑事。

阮冬儿的异常,并非是恶疾,更加不是什么鬼缠身,而是……怀孕了。

第一个大夫说是喜脉,被信侯狠狠痛斥了一顿。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其他大夫都诊出了喜脉。

于是,信侯从半信半疑,转变为深信不疑。

他怒气冲冲地踹开阮冬儿的房门。

胡氏则紧跟在后面。

“老爷!老爷你冷静啊,一定是那些庸医弄错了!冬儿这么乖,怎么可能……”

“你给我闭嘴!都这个份上了,你居然还在为她开脱!那逆女干出如此有辱门风的龌龊事,我非要打断她的腿!!!”

信侯正在气头上,直接将虚弱憔悴的阮冬儿拽下床。

而后,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阮冬儿瘫坐在地,浑身颤抖不止。

大夫说她有孕时,她就慌了。

纸包不住火。

她完了。

面对信侯的责问,阮冬儿只知道哭。

胡氏劝不住信侯,只能去拉阮冬儿。

“冬儿,你快告诉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你这肚子里,当真怀着孩子吗?

“一定是那人强迫你的,对不对?

“你告诉爹娘,那人到底是谁啊!”

阮冬儿被吓得六神无主。

“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娘,我好怕……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

“你混账!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存心包庇!”信侯火冒三丈,眉毛倒竖,恨不得现在就提刀杀了那男人。

他悉心栽培的两个女儿。

一个疯了,还惨遭封四郎的毒手。

另一个则跟野男人厮混,还被搞大了肚子。

信侯越想越气愤,让管家上家法。

阮冬儿被打了一顿,腹中的孩子没有保住。

不过,这也正是信侯想要的结果。

胡氏心疼女儿,抱着她抽泣不已。

“老爷!别打了……冬儿是无辜的啊!要打就打那个混蛋!”

“都该打!这野种没了更好!”

胡氏护阮冬儿,也挨了信侯的打。

母女俩哇哇大叫,信侯却没有半点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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