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总见她不打算理会,也就噤声了。
一夜无话。
次日,韶音跟祁浩宇牵着手走出公寓,开车去公司。
坐进办公室里,她左手端着小朋友亲手磨的咖啡,右手解锁手机,看着上方的五个未接来电,三个是昨晚打的,两个是今早打的。
他还挺急。
嘴角勾起玩味,她回拨过去:“喂。”
第14章舔狗
坐进车里,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解锁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钱。】
就只有一个字的内容。
消息发送成功,韶音倚在座椅靠背上,一手撑腮,一手卷着发梢,眼底玩味。
不多时,手机铃声响起,霍炎彬打电话进来了。
接通。
“喂。”她的声音透着慵懒。
电话那头,霍炎彬的声音含着怒,带着冷:“我答应你了,你还闹什么?”
刚才,韶音吃饭时收到的消息,只有四个字“我同意了”。
并没有转账提醒。
在霍炎彬眼里,他已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她该知足了。什么一百亿不一百亿的,不过是她发疯,任性的那么一吼。
只要他同意陪她,遂了她的心意,她根本不会计较一百亿。毕竟,她爱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钱。
“我知道你答应了。”韶音慢吞吞地卷着发梢,卷起,又松开,“所以,那一百个亿,什么时候到账?”
她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并没有即将得到他的欣喜若狂。
霍炎彬有些意外,皱起眉头道:“你说真的?”
到现在,他还觉得她是在使性子,并不是真的要那一百亿。
冷哼一声,韶音猛地松开发梢,腰身挺得笔直,精巧的下颌扬起,声音拔高:“霍炎彬!我告诉你!我是来真的!”
谁跟他闹着玩啊?
“你想爱谁,随你的便!”
“但你不爱我,就不要想从我这里讨到便宜!”
“你休想!你做梦!不可能!”
她语气决绝,没有丝毫妥协和商量的余地。
但是,她越是如此,越显示出她对他的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她都是因为爱他,她太爱他了,才会如此。
“钱什么时候到账,药什么时候给你。”立完舔狗人设,韶音立刻挂了电话。腰身一软,重新倚回靠背,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另一边,被挂了电话的霍炎彬,回想刚刚通话的内容,不禁抿住了唇。
他意识到,她是来真的。
她不仅仅要他陪她,还要一百个亿。
她已经疯成这样了!
眉头紧紧皱起。霍炎彬又编辑一条短信,发送过去:“一百亿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她不能那么贪心,什么都要。
答应陪她一晚,已经是霍炎彬忍辱负重,十分委屈自己了。就算他再觉得亏欠她,也不可能无底线纵容她,既给她一百个亿,又陪她一晚。
消息发出去,如石沉大海。
等了二十分钟,没有等到回复,霍炎彬心烦意乱地按住太阳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开始给她转账。
他虽然身价千亿,但那并不是流水资产。相当大一部分,是他持有的霍氏的股份。
上次给她一百个亿,已经将他手头能动的资产,都动得差不多了。她现在立刻要一百个亿,他拿不出来。
陆陆续续转了二十个亿,他再次拨打电话过去:“这是定金。”
停车场里,韶音轻轻笑了,慢悠悠编辑一条消息,发了过去。
【龙景湖酒店,3702。】
霍炎彬收到她的回复,只见是明确的酒店房间,心情复杂极了。
他情不自禁地拢了拢西服外套,仿佛这样能好受一点。等到手机屏幕暗下去,他才狠了狠心,发动了车子。
犹如奔赴刑场的壮士。
四十分钟后。
霍炎彬打开3702的门。
韶音已经在了。坐在柔软的床垫上,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拿着剔透的高脚杯,里面晃动着猩红的酒液。
套房内的灯光被她调得很暗,她穿着一条暗红色丝绸睡裙,样式不算大胆,但也衬托出她充满风情的身材。昏暗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能看出来她化了妆,眼尾勾得长长的,看上去就像魅惑的妖精。
记忆中那个温柔的,懂事的,总是体贴入微的女孩,此时完全变了模样,让霍炎彬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他拧起眉头,缓缓走近,低头看着她道:“变成这样,你很高兴?”
语气含着斥责,仿佛对她怒其不争。
韶音原本微微眯着眼,姿态慵懒。听到这句话,立刻睁圆了瞳仁,盯着他道:“我不高兴,难道要哭吗?”
他对她有什么好嫌弃的?
曾经的夏如音那么好,他从没表露过赞许。现在她变了,他竟然开始嫌弃了?谁给他的脸?
“哗!”
快到不给人丝毫反应的时间,她将一杯酒全都泼在他的脸上。
看着他,冷冷地道:“是你逼我的!霍炎彬,是你把我逼成这样!你是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人!”
爱她的人,才有资格指责她!
霍炎彬离她站得近,她这一泼又很突然,他完全没能躲过。
酒液顺着他深邃的五官流淌,滴答滴答,将昂贵的西服和衬衫打湿。
尊贵的霍氏总裁,何时如此狼狈过?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刚要说什么,看到她因为气愤而剧烈起伏的身前,怒火陡然熄了一半。
她似乎比他还生气。
视线上移,落在她的脸上。对上她燃着愤怒的灼灼明眸,一时微怔,不由想起她从前的样子。
她一直很漂亮,很可爱,从小就是。而且,她从来不会惹他厌烦,说什么话,用什么音调说话,做什么事,用什么风格做事,全都无法令人讨厌。所以,他接受了她跟在身后。
一晃竟然十几年了。
“音音,收手吧。”他抹了把脸,有些心累,有些说不出的疲惫,“那一百个亿,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今晚的事,就算了吧。”
他不愿意跟她胡闹。
到此为止,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他自己。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想着保住贞操。
矫情!
韶音直接朝他冷笑一声,指着门口道:“那你走吧。”
霍炎彬一愣,随即松了口气。
还好,她还没有彻底无药可救,立刻说道:“好,我这就离开。今晚的费用,都包在我账上。”
他已经不指望她出一分钱了。
“你尽管走。”韶音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走到门口,一只手摸上了门柄,才出声道:“走出这个门,往后可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了。”
她声调不高。
但语气莫名叫人无法忽视。
霍炎彬身形顿住,转身看过去,问她:“你什么意思?”
韶音依然坐在原处,丝毫没有挪动位置。不过,由单手撑在身后,改为了双手撑在身后。
酒杯不知何时被她扔了。他余光一扫,在厚厚的地毯上找到了歪倒的酒杯。
“我是说,下次你再求我,就没有这么容易的条件了。”她说道,目光将他从上到下,一寸一寸,扫过。
霍炎彬浑身不自在,眉头狠狠拧起:“你一定要这样?”
韶音扬眉,挑衅地看着他。
不错,她就是要这样。他能如何?
霍炎彬不能如何。
他现在有求于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能按照她划下的规矩来。
烦躁地扯开西服,他朝她走去:“这是你说的!”
她不要后悔!
他可不会对她太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