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蚀了把米(1 / 1)

医手遮香 意千重 1235 字 2个月前

桂嬷嬷得了消息,堆着笑紧紧拉住回话丫头的手,不露痕迹地往人手里塞荷包:“县主日常最喜欢和我们奶奶一处,兴许听我们奶奶说几句话开解一下,病就好了。”

府里才死过人,那丫头哪里敢接东西,忙着推了,转身就走。桂嬷嬷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张欣回话。

张欣此刻正等在马车中,闻言又惊又怒:“原话真是这样说的?”

桂嬷嬷恨不得把头埋到裙子里去。

“蠢材!好好的事儿都给你办砸了!”张欣终于忍不住,用力一拍茶几,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依着从前楚郡王妃对她的喜欢,即便是宝县主真的不想见人,多少也会让她进去喝一杯茶,让个体面的管事娘子出来打发她,更别说是根本就不让她进门,就这样当众把她堵在王府门口,肯定是有所怀疑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虽说楚郡王府不可能找到她这里来追究她,但白白丢了一个好不容易才搭上并全心全意信赖亲近她的县主,相当于这两年的心血都白费了。

桂嬷嬷不敢讨饶,也顾不得这是在街上,当即跪下磕头求饶:“奶奶息怒,都是老奴蠢笨,别气坏了奶奶的身子,可不是要老奴的命了。”

“还不赶紧起来?你这样当街闹腾,是唯恐我的脸面还丢得不够吗?”要了桂嬷嬷的命倒简单,只是谁来帮她做这些事呢?无异于自断臂膀。总归今日丢脸是丢够了,张欣用力喘了几口气,不敢去看王府下人和自家跟车的下人的脸色,发狠道:“去告诉牛四,该弄干净的都弄干净了,不然大家都得不了好。”

“是。”桂嬷嬷赶紧站起身来去办事。

安怡,咱们没完!张欣死死咬着唇,恨恨地瞪着车帘子发呆,这究竟是凑巧了呢,还是真的有人盯着她,提早算着了她要做什么,一步一步地引着她往坑里走?

按说,安怡就算是当时与她发生了不愉快,也不会想到她要做什么啊,怎会设计得这样的精巧,好似把她看得透透的。张欣用力掐了太阳穴几下,越想越心烦,越想越不安。。

宝县主双眼无神地看着帐顶发呆,楚郡王妃走进去,挥退一旁伺候的下人,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道:“还不想好起来吗?”

宝县主转个身背对着她,将被子拉起蒙住了头,闷声道:“反正都不许我出门,躺在床上还自在些。”

楚郡王妃笑道:“刚才张欣让人送帖子过来,说要上门来瞧你。”

宝县主立即将被子拉开,探出头来兴奋地道:“张姐姐什么时候来?”

楚郡王妃道:“我回绝了,说你病中怕打扰,不想见人。”

宝县主的脸顿时拉下来,忿恨地道:“那还来告诉我?”

楚郡王妃道:“我就是特意来告诉你的,日后你且远着她些。”

宝县主莫名道:“为什么?当初也是你们都说她好,让我多听听她的话,我才与她交往的,现在又不许我跟她好了,这算什么?”

楚郡王妃一字一顿地道:“你听好,人心隔肚皮,这人今日是个好人,明日兴许就是个坏人,谁说得准呢?尤嬷嬷怎么样?平日待你好吧?怎会突然就自尽了?我问得清楚明白,她惯常与张欣手下的人来往密切,房里还搜着好些贵重之物,并不是我们府里赏的。你说是为什么呢?”

宝县主的心顿时乱成一团麻线,不信道:“我与她无冤无仇的,我对她那样的好,她为什么要害我?”

楚郡王妃淡淡一笑:“非得有冤仇才会害人吗?我告诉你,我的儿,这世间要害人的理由可多了,这人心一旦长歪了,什么都是理由。”见宝县主一脸受伤的样子,才又道:“也不见得就是她要害你,兴许是为了害其他人,顺带借你一用,把你扯进去了。”

宝县主脸上的怨恨伤感才少了些,楚郡王妃又再重重加上一句:“但这样的朋友,是不能再交了。今日她可以为了与别人的私怨不顾你的感受,明日她也可能会为了其他事直接对你下手。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与了然私会,然后这封信是送到咱们的对头手里去,你们恰被人家抓了个正着,你想想,你会如何?”

宝县主吓了一大跳,连声道:“我才不会呢,都说过了,我没有那个心思。怎么就是不信?这种事永远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永远也不会发生了,她再不会明里暗里地逼着安怡帮她请了然来赴诗会,也再不痴心妄想,因为经过此事,她看清楚了,那永远都只能是一个旖旎的美梦,只能在梦里,不能出现在生活中,不然就会是所有人的噩梦。所以,幸亏安怡那天是带着她去了邱通家里,而不是领她去见了然。

“当然不会发生,我不许,你父王也不许。”楚郡王妃深深看了女儿一眼,道:“安怡,你以后也远着她些吧。她不是你能交往的人,至少是现在的你,碰不起的人物。”

楚郡王妃不管这件事中安怡知情或不知情,也不管张欣、安怡、了然和尚等人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只管护着她的女儿,不让她受伤害。要问楚郡王妃对这几个人的观感么,首先张欣是绝对脱不了嫌疑的,让人厌恶,只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就去问罪;了然不好好做和尚,没事儿勾引人家小姑娘,不是个好东西;安怡,是个模糊却又清晰的剪影,是她引着宝县主出门与她相会,然后引出这许多事来的,也是她把宝县主领到邱通家里,再把宝县主做的善事主动说给太后听,并替宝县主博取了一个好名声的。

所以楚郡王妃对安怡的观感就很复杂,不喜欢,却也谈不上厌憎,算是两不相欠吧。

楚郡王妃想了又想,掂量了又掂量,叫过身边心腹:“备一份礼送去金鱼巷安宅,就说,多谢小安大夫在太后面前替县主美言,县主年幼不懂事,小安大夫要伺奉太后娘娘,乃是忙人,不用特别抽空陪县主。”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你别和我家姑娘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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