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洛神的目光,梁言心里咯噔一下,暗暗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不知道为何,对于这位妖艳的女修,梁言总有一种看之不透的感觉。
上一次在轩辕浩宇的宫殿中交手,虽然双方也能斗到百招开外,但梁言却看不透对方的深浅,尤其是那诡异的箫声,居然能让大殿中的所有人自相残杀,让自己原本的计划全都落空。
“这妖女.........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轩辕浩宇的幕僚,如今又出现在这里,难道她原本就是轩辕奇的人?”
正思忖间,洛神娇滴滴的声音已经在走廊上响起:“咦?这位小哥有些面生,太子殿下,他也是你的手下吗?”
轩辕奇的目光扫了一眼梁言,笑道:“洛神前辈,这是我手下参军,名叫陆谦,别看他才通玄初期的境界,但前不久成功凝练了剑丸,只等十年过后,剑丸出鞘,实力堪比通玄中期!”
“原来是少年英杰!”
洛神脸上笑容更甚,带着几分妖艳妩媚之感,秋水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梁言。
“小兄弟不仅资质非凡,人也长得俊俏,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来本座手下?本座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梁言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几乎以为她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身份,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真的暴露了,以这洛神的实力,完全没必要兜圈子,直接把自己拿下就好了。
他想了想,脸上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推脱道:“前辈说笑了,陆某是太子殿下的人,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岂有改换门庭的道理?”
梁言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颇有法儒风范,旁边轩辕奇见了,哈哈一笑道:“洛神前辈,我这手下是个直肠子,您就别逗他了!咱们还是抓紧办正事吧?”
“正事?”
洛神白了他一眼,佯装不解地问道:“小女子愚钝,不知道太子刚才所说的‘正事’是指什么呀?”
轩辕奇目中精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邪笑:“当然是请前辈授我‘双修秘法’啊!”
“哦,原来是想学功法啊。”
洛神笑颜如花,丰满娇躯柔若无骨,倚靠在轩辕奇的怀里。
“这门功法可是博大精深呐,本座只教一遍,太子可要认真学哦!”洛神一只手点在轩辕奇的脑门,看似语重心长,但眼神却是风情万种,让人心猿意马。
“当然,当然!”
轩辕奇面色红润,哈哈大笑,将洛神拦腰抱起,接着屈指一弹,走廊旁边的密室大门缓缓打开,两人身影一闪,就进了密室,大门又缓缓关上。
梁言和周彤在后面看见,都暗暗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两人如此风骚,当着众人的面毫无顾忌。
尤其那轩辕奇,平时在外面都是仗剑游天下的侠儒形象,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般模样。
“有点不对劲.........”
惊讶归惊讶,但梁言还是察觉出一些异样。
这轩辕奇绝对不是什么贪图享乐之人,这才刚刚当上太子,肯定还有很多旧党不服他的,贪欢享乐可不是他的作风。
“难道真的是在修炼什么功法?只不过需要洛神配合他?”
梁言心中念头转动,可眼前的闻秋华却打断了他的思路,呵呵笑道:“没想到三位这么快就把太子要的东西送来了,正好,咱们一同去把这批‘货物’安置一下。”
温秋华明显话里有话,究竟什么货物需要安置,梁言心中也有些好奇,反正现在暂时也走不了,不如跟着去看看。
“好!”
王鼎显得有些兴奋,拱了拱手道:“咱们都是为太子办事,王某以后的修炼之路,可就着落在闻大人和太子身上了!”
“好说,好说。”
闻秋华微微一笑,转身拂袖,在前领路。
三人跟着闻秋华一路往宫殿深处走去,很快便看到一条地底河流,河水奔腾,气势如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言居然从河水中感觉到一丝幽冥寒气,仿佛从无底深渊而来。
“就是这里了。”
闻秋华停在岸边,抬手打出了一道法诀,只见奔腾河流向着两侧分开,露出一个隐秘的石门。
他又丢出一枚黑色印章,印章中射出乌光,往那石门一照,就听“轰隆隆!”的声响,石门缓缓打开。
四人飞入石门之内,只见里面别有洞天,是一方黑色的莲池,池塘水面漂浮着淡淡的血纹,血纹横七纵八,来回纠缠,绘成了一个诡异而庞大的阵纹。
除了这些以外,池塘上空还漂浮着上百片巨大的荷叶,每一片荷叶的中间都有一个血茧,此时一涨一缩,里面似乎藏有活物。
“这里不简单,应该是一个法阵!”
梁言一眼就看出了此地的玄妙,目光往四下扫了一圈,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那些荷叶的血茧上。
“这血茧里面的东西.........似乎还有气息,看上去不像是什么灵兽,难道是修士?”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他就感到一阵恶寒,还不等细想,走在前面的闻秋华已经转过身来,把目光看向了王鼎,笑道:“王侍郎,将那批‘货物’拿出来吧。”
王鼎对此并不意外,伸手从袖中取出了黄皮葫芦,将之交到闻秋华的手中。
那黄皮葫芦的顶部贴了两张封条,把葫芦口给完全封住,外面的神识无法进入,里面的气息也不会外露,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梁言一直都想知道。
好在闻秋华没有让他失望,接过葫芦之后,笑呵呵地将封条撕开,接着把葫芦口朝下,轻轻拍了怕。
下一刻,黄皮葫芦微微颤动,一道霞光射出,把里面的“货物”给送了出来。
看清楚这批“货物”之后,梁言和周彤都吃了一惊!
原来这里面装的不是什么丹药、法宝,更不是什么天材地宝,而是一个个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女修!
只不过这些女修全都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在石室中排成一排,足足有二十人之多。
“那是醉梦阁的少阁主柳莹?”
周彤立刻就认出了其中一位,脸色惊讶,目光一扫,又指着旁边几人道:“还有素心斋的大弟子洛清菡,神女宫的掌门弟子王妙妙,散修李香柔.......”
她见多识广,一口气就认出了五、六人,脸色惊讶到了极点。
“怎么会这样?太子殿下让我们押送的东西,就是这些?她们可都是轩辕域中出了名的天骄之女,那王妙妙以前我还见过几面,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周彤十分不解地问道。
“哼,什么天骄之女,现在不过是太子殿下的掌中玩物罢了!”王鼎此时呵呵一笑,脸色十分阴戾。
“你早就知道?”
周彤忽然觉得背脊发寒,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呵呵,王侍郎所言不错。”闻秋华此时笑道:“太子欲练神功,这些所谓的天骄之女,都是他练功用的鼎炉,能为太子的修炼尽一份力,也算是她们的荣幸了。”
“这.......这已经违反了轩辕律法!如果让城主知道,那可是要受刑部天雷之刑,永世不得超生啊!”
周彤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万万没想到,自己辛苦押送来的货物,居然是各大宗门的天骄弟子,这如果传出去,被那些掌门知道了,当真万死难以消其恨。
“周参军无需害怕。”
闻秋华看出了她眼中的害怕,安抚道:“太子殿下天纵之才,前途远大,如今更得了神功传承,将来进阶‘亚圣’指日可待,说不定机缘到了,我们轩辕城还能再出一位圣人!到时候这些所谓的宗主、掌门,也只能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周彤听后,脸色依旧苍白,咬了咬牙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太子殿下究竟还不是亚圣,更不是圣人!此事如果泄露出去,只怕我们都要被城主凌迟处死,受那无边酷刑!”
“周参军,你多虑了!”
闻秋华眨了眨眼睛,笑道:“此事天知地知,太子知道,我们知道,只要在场的几位道友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又有哪个掌门会知道呢?”
此言一出,王鼎、周彤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各自对视了一眼,都以为是在教自己守口如瓶,但梁言却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什么样的人不会泄密?只有死人才最可靠!
梁言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警惕起来。
这闻秋华乃是通玄后期的修为,身为轩辕奇的心腹,神通实力必然深不可测,如果他要杀人灭口,那王鼎、周彤肯定是招架不住的。
而以自己现在这具肉身,恐怕也只能和此人打个平手。
想到这里,他暗暗退后了几步,往石室大门的方向靠了靠。
不过那闻秋华就好像没有察觉似的,看也不看他这边,面朝池塘,背对着大门,抬手掐了个法诀。
只见池塘上空的荷叶摇摆起来,一道道翠绿色的霞光射出,卷了岸边的二十个天骄女修,把她们都拖到了荷叶之上。
看到这里,梁言和周彤也都反应过来,既然这些女修都被施法拉上了荷叶,那不用说,其余荷叶上的血茧之中,应该也是活生生的修士。
“居然有这么多!”
周彤有些看傻眼了,要知道这池塘上空可是有一百多片荷叶,难道已经抓了轩辕域的一百多名女修?而且这些女修都是那些名门大派的天骄弟子!
远处,梁言眼中精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
“看来我们之前都错怪轩辕浩宇了?那些失踪的女修,其实不是被二皇子抓去,而是被轩辕奇抓到了这里?”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梁言就觉得很多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
都说轩辕浩宇为了修炼邪功,暗中抓捕女修,可那天在地宫一战,他用的都是轩辕皇室的真传功法,招式堂皇大气,根本不像什么邪功。
这人都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有什么保留吧?
反倒是轩辕奇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何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已经恢复如初?
还有那罗刹魔牛,那天的确是按照气味,寻找到了二皇子的宫殿,但当时在宫殿里面的,除了二皇子轩辕浩宇以外,还有被当做“囚犯”的轩辕奇!
当时罗刹魔牛进入地宫,往宫殿后方的金玉软榻咆哮,众人先入为主,都以为是轩辕浩宇夺了紫杉妹妹的灵根,却没注意到,当时被抽得皮开肉绽的轩辕奇,也在魔牛咆哮的方向上!
“如果真是这样,轩辕奇倒是下了一局好棋!”
梁言目睹了眼前的这一幕,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窜连起来,瞬间想明白了不少。
“‘二皇子在暗中修炼魔功’这件事情,或许最开始就是轩辕奇诱导轩辕凌薇的,那些所谓的‘证据’,也都是轩辕奇暗中布局,只为祸水东引。而真正吞噬了紫竹等众多女修灵根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他把洛神派到二皇子的身边,表面为轩辕浩宇出谋划策,甚至还传授功法,但真正目的其实是诱导二皇子对轩辕凌薇下杀手,这样就逼得轩辕凌薇不得不拼死反抗。”
“还有轩辕凌薇找到罗刹魔牛这件事情,轩辕奇也是知道的。他故意被二皇子抓捕,就是想让自己出现在二皇子的地宫,这样就可以利用罗刹魔牛的特性把轩辕凌薇等人引过去,最后再诱使轩辕浩宇和轩辕凌薇互相厮杀,导致两败俱伤,最终让自己渔翁得利。”
梁言越想越有可能,如今来看,洛神就是轩辕奇的人无疑,当日她在大殿之中吹奏长啸,让罗刹魔牛第一个爆体而亡,之后又将轩辕浩宇一方全部灭杀,就是为了让此事死无对证!
“好一个轩辕奇,为了登上太子之位,美人计、苦肉计,你是一个不差!”
想到此人表里不一,隐藏极深,当初苍月明、莫浩然还把他当做生死之交,推心置腹,就连自己在饕鬄商会的事情之后也把他当做盟友,共商大计,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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