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姓赵的有毒(二十一)(1 / 1)

这四个字,被赵煦含在嘴中细细品味,这说得简单,做起来恐怕也就比登天容易那么一些,他望向随意席地而坐的男人,些微的光从外面透进来照在男人的脸上,他忽然有些出神,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曾经……

“喂,想什么呢,魂都跟被人勾跑了似的?”

……这不好容易有点气氛,这人为什么总能让人一秒破功,赵煦有点儿想拿鸡腿骨砸人,但这实在不太符合他的教养,便非常遗憾地舍弃了:“你说得容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得让他们认识到错误,你看看那司马老贼,他像是那种会低头的人吗!”

谭昭啧了一声,回了一句:“确实不像。”

宋朝文人们缺聪明才智吗?缺睁眼看大宋的人吗?它不缺!可睁眼的人到底少啊,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也同样叫不醒自认为醒着的人。最可悲的地方在于,人活在既定的守则里,过着相对自由的日子,便觉得再自由的生活是越界。

前头的范仲淹,再来的王安石,其实都是,唔,不过王公的资本主义市场真的挺先进的,如果不是系统确认过,谭昭会觉得对方可能是他的“同僚”。

“那你说能怎么办?总不能让朕砍了他的脑袋吧,这唾沫星子都能把朕淹没了!”

其实也不是不行啊,不过这话谭昭没说出来,士大夫自诩代表大宋百姓的呼声,为万民请愿,但谁知道百姓怎么想呢,这年头也没有什么民意调查之类,即便是有,那官员能做的小动作可多了去了。

那不是百姓的意志,而是官员的意志,到了京中,却又在士大夫的口中,成为了百姓的诉求:“祖宗,你知不知道司马公的履历?”

“知道啊,出身司马家,年少进士及第,少有才名,后他父亲司马池病逝,他守孝三年,后出仕……”赵煦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也意识到某个关窍了,“司马老匹夫挺厉害呀,除了跟他老师去郓州,好像一直都是个京官,就算是外任,也很快就回京了。”

谭昭给出了具体的消息:“不,其实这个也不算,听闻司马公是庞籍的弟子,庞公是因言语惹祸,司马公紧随其后乃是替老师主持公道,庞公体谅弟子,在郓州做的乃是教书育人的工作。”

赵煦这下连小鸡腿都不吃了,他受到了惊吓,他还真没仔细了解过司马光的过往:“这么说,他不就是个‘赵括’嘛!”

赵括,有名的纸上谈兵代表,熟读兵书,但……卵用没有。

赵煦坐不住了,他有点想骂人了,宋朝的官员要入京升三司枢密院宰执,基本都是要在外放任三地以上,这合着……不不不不,你是大宋的皇帝,不能骂人,不能骂人,不能骂人!

“那他还谈什么民心,谈什么接近百姓,合着他都是自己臆测的不是!”说实话,赵煦当年执政的时候,司马光早就已经死了十来年了,他也不会去翻陈年的旧账,没想到……会是如此。

“那或许也不是,司马公到底老了,所以陛下您该帮帮他才是。”谭昭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自觉很有几分贾诩贾老狐狸的范儿,“京城与别地不一样,京城的百姓也和别地的百姓不一样,言语有时候是一把利剑,但有时候却又十分苍白无力,或许陛下该找几个人,听听百姓的声音了,不是吗?”

怎么听?室内空余凉透的鸡肉香,赵煦拿着一本奏折,奏折上写着“民调论”三个字,下头是和奏折一样的制式,显然……这会成为他登基以来,第一把利剑。

而他想要做的,只是给这把尚且钝的剑,开刃而已。

谭昭隔日就离开了汴京,他怕再不走,恐怕无崖子和天山童姥都不会放过他,唔,逍遥派的人就是难搞。

系统:……难道不是你卖了人,人来找你算账嘛。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人自己门派内的事情,那能叫事情嘛。]

系统:……我就静静信你的邪。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波他也不亏,不仅从天山童姥口中印证了李秋水就是西夏太后的事实,还知道了……李秋水被她毁了容。

唔,你们逍遥派真的一点都不逍遥啊,应该叫做红尘派才是。

系统:你就放心,丢下小皇帝一人跑了?

[那还咋地,我又不姓赵!再说了,你还真当赵煦九岁孩童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好像似乎可能忘记了什么?唔,算了算了不重要,如果重要他肯定会记得的。

还被困在皇宫迷阵里的慕容博:MMP!MMP听到没有!

谭昭表示没听到,他一路悠悠闲闲地回了大理,到河南边界时,还碰上了一身简朴的叶二娘。谭昭看了看人身边,并无小孩的踪影。

“怎么,血缘蛊没起作用?”

叶二娘摇了摇头:“不,我已经找到我的孩子了。”

谭昭就多嘴问了一句,又听得对方说已经将泰半的孩子都还回去了,还剩下的孩子不是在新家庭过得很好,就是原来的父母已经又生了孩子,容不下他了。

“看来你将孩子送人时,专门挑了好人家送。”谭昭思忖片刻,叶二娘在这么做时,是不是也曾希冀偷走她孩子的人也如她一样,即便孩子不在亲生父母身边,也能过得不错呢?!

不过错了就是错了,谭昭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南下。

等他走到大理时,他才知道……段正淳惹出来的祸端有多大,唔,或许说惹过的风流债有多大。

作为大理皇室“已死”的成员,谭昭并没有打算堂而皇之地出现去吓唬别人,他又不想当皇帝,做什么去搞事情。

于是枯荣大师,自然成为了他第一造访的对象。

刚好,似乎枯荣大师也在他等,不过枯荣大师今日身后跟着个贵气天生的小男孩,瞧着五六岁的模样,眉间仿佛带着天生的愁绪,天真又仁善。

这段的孩子吧,一瞧就是普度众生的相貌。

系统:……

“段施主,别来无恙。”

“大师多礼了。”

枯荣大师一叹,摸了摸后头小男童的发髻,让你自己去玩,小男童似乎是有求于人,拼命摆了摆手,这才依依不舍地跑走了。

“这是段誉,镇南王世子,他来求老衲出面接纳那小女儿。”枯荣大师说完,便先叹了一声阿弥陀佛,这才继续讲道,“众生平等,稚子无辜,可万般皆有缘法,段施主以为如何?”

“不如何,若我知道他认了个女儿还搞出四五六七八个女儿来,当初在汴京,便不救他了。”谭昭简直要叹为观止了。

枯荣大师又是一叹,情爱一事,多是恼人,他还是觉得延庆太子佛缘更为深厚一些。

谭昭没来由地一抖,这老和尚瞧他的模样他总觉得毛骨悚然的,他刚要站起来离开,外头的沙弥过来道镇南王来了。

“不见。”

……这老和尚也挺滑头的。

“镇南王说,有一事相求,言称不是为上次之事而来。”

“不见。”

枯荣大师摆明了铁石心肠,段正淳也奈何不了人,他走到外面,看到昔日疼爱的女子哭成泪人模样,内心不由抽痛。

“星竹,没关系的,我定会找到咱们女儿的。”

谭昭差点绝倒,轻功踏在屋脊上,一听差点打滑摔下来,要是真如此,他这一世英名就没了。谁知他刚要走,便听得段正淳怀中的女子凄凄道:“段郎,我当初就应该……嘤嘤嘤,我在俩姐妹身上都刻了‘段’子,你说是不是……她才下杀手的!”

然后又是没完没了的哭泣,谭昭却楞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我在俩姐妹身上都刻了“段”字,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吗?阿紫和她姐姐,其实是他亲侄女?!卧槽?!真假啊,就这么巧?

“阮星竹,你这个无用的女人,只会哭哭啼啼,简直丢人现眼!”这不刚哭着呢,又来了个娇俏小辣椒,手中拿着个鞭子,一脸的娇蛮,不过长得确实好看就是了。

……堂弟这口味,还挺多样啊。

谭昭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姓阮,还是胸口刻段字,即便他没有完全确认,那也是差不离了。

那阮星竹果然不再哭了,强忍泪意,把段正淳心疼的哟:“我与你不同,我只想找回我两个可怜的孩子,段郎,你知道我的,对不对?”

段正淳就差没把头点断了,看着娇蛮女子带着点不赞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

系统:哎,这话听着竟然有点微微的心酸,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这出修罗场没演多久,两女子就……很快被段正淳哄好了?!这是什么骚操作?

第二日,谭昭一脑袋雾水地去找枯荣大师陶冶一下情操,就碰上了一脸愁容的段正淳,段正淳见到他,那一脸欣喜啊,直接就开口:“堂兄,你不知那李青萝如何可恶,她竟对我与星竹的两个女儿下手!”

谭昭:“……”其实他觉得李青萝并不知道,否则可能就不是家破人亡这么简单了,你的滤镜还是太厚了,自恋渣男。

作者有话要说:(已捉虫)

系统一日手札:红红,还不看着赶紧学起来!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有机会用,但多项技能多条出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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