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也觉得自己有些尴尬,他总觉得好像误入了什么……家庭夫妻吵架现场的感觉,关键是这位英雄看他这眼神不对啊!
不过话说回来,东方大佬这品味跟他的描述可以说是非常接近了,此人身形魁梧,一双虎目,极具抓人的胡子,配上一身绛紫的劲装,如果不是刚才那一番极具“怨妇气质”的发言,谭昭说不定会觉得这是位臂上能跑马的汉子。
哎,好好的伟男子,瞧瞧你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
谭昭的小眼神射过去,女装大佬擦了擦唇边的油渍,非常玩味地挑了挑眉,这一番互动看在杨莲亭眼中,就是妥妥的……调情?!为什么他有种长吁一口气的感觉?
他忍不住用看勇士地眼神看此人,不得不说,这人太瘦弱了,估摸着教主一个用力,骨头架都要散了吧。
“三崇兄,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奴家的夫君杨莲亭,是不是很英武不凡?”
谭昭站在亭子外,嘴角狠狠抽了抽,这个狗粮……他不想吃,他怕吃了之后这辈子都消化不良了。
“怎么不说话?莲弟,这是三崇兄,你以后有事,可以去找他哦~”
杨莲亭如遭雷劈:???
他一把将人推开,义正辞严地开口:“你这个样子像甚,外人面前,成何体统!”
谭昭已经伸手撑住了额头,他觉得头好疼啊,都说了,这个狗粮不吃:“你们继续,继续,真的,我马上离开!”
他说着,直接用上了轻功,他的速度很快,但东方不败的速度却更快,就像是有意要做一场戏一样,谭昭被迫……又跟大佬动了一场手。
“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
“等以后,你便知晓了。”
底下非常入戏还没反应过来的杨莲亭:……是他重生的方式不对吗?
没错,杨莲亭是重生的,前世断指之痛仍在,临死前贯彻胸腔的疼痛至今仍然隐隐在刺,突然就回到了他在黑木崖的奢靡房舍,外边的太阳映射进来,他清楚地看到自己仍然完好的十指。
他回来了,回到了……并没有回到最初恶果开花的时候。
重活一生,杨莲亭终于明白自己并不算一个聪明的人,他并不会高明的武功,也没有无双的计策,他曾经怨愤东方不败,又依赖对方活着,到死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所以,他要改变结局。
首先,他就要劝教主杀了任我行。
然后,看着眼前这一幕,“老实人”杨莲亭……有点蒙,江湖上何曾出了这样一位高手?
俗话说得好,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其实谭昭也没使出多少功力,两人花架子打了一圈,他便将不给剑入鞘:“不打了不打了,没意思,我不走还不成嘛。”
“这便是了,奴家拿你当朋友,这才介绍莲弟与你认识的。”
……大佬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统共就三个人,还要两个人陪你演戏,真的是有够任性的。
朋友?多么可怕的字眼啊,杨莲亭看着拿着剑歪歪扭扭站着的人,只觉得明日……日月神教就药丸了。
“三兄,久仰大名,在下杨莲亭,忝为日月神教的总管。”
谭昭:“……杨总管才是久仰大名,还有其实,我不姓三,我姓宁,谢谢。”
宁三崇?!还是宁一崇,杨莲亭转头望向自家教主,心里已有了几分算计。但他并没有说出来,既然教主没提,便是不想让他知道。
“你们先聊,本座先去换身衣服。”
大佬说完,就拎着谭昭拿来的小纸包袅袅亭亭地离开了,原地还有些葱香味,虽然挺不合时宜的,但打了一场,谭昭觉得自己又有些饿了。
这是让他试探杨莲亭呢还是让对方试探他呢,谭昭有些无聊地想着。
哎,早知道就不跟人打赌了,这赌他打赢了能有半毛钱的奖励啊,果然,这江湖的坑太多了,哎~
系统:这坑,难道不是你自己欢快地跳进去的吗?如果在华山你硬刚,现在哪里来这么多破事!
“这世上,没有人能与他做朋友。”
杨莲亭很高,至少比谭昭这具身体高,只是此人武功并不高,刚刚那一场架,难免会让对方有所忌惮,谭昭抬头望去,才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做他的朋友。”
“可是他承认了你。”
谭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见过给人发江湖追杀令的朋友吗?”
“……”突然无话可说。
谭昭忽然拍了下脑门,冲怀里掏出个盒子,递过去:“哦对了,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杨莲亭的脸……终于裂了。
夜慢慢深了,宁中则却是一点儿也没有睡意。她躺在床上,眼前一直是弟弟苍白瘦弱的脸,再想到魔教的追杀令,如何还睡得着。
“师妹,别太担心。”
宁中则有些歉疚:“师哥,吵醒你了?”
岳不群在黑暗中摇了摇头:“没有,可是担心一崇?”
宁中则眼中划过暖意,师哥果然最是懂她,便道:“是啊,一崇他自小体弱,如今虽得了些际遇,但他又不是江湖中人,魔教的追杀令……”她说到此处,担心都快溢出来的。
岳不群却很会抓重点,际遇?他眼中暗光一闪而过,便宽慰起了师妹:“一崇他从小主意正,必不会有事的,咱们华山派虽不济,护他一个总是不难的。”
宁中则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师哥一崇入了剑道的事情,但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说,师哥忙于五岳剑派已经很累了,一崇的事情她会解决的:“我也这般对一崇说。”
“那便好了,可问清楚魔教为何下追杀令?”
宁中则摇了摇头:“一崇脾气犟,不愿我这个做姐姐的多操心,他不愿意说,就是我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也不会说的。”
这太蹊跷了,不知名的际遇,加上魔教的追杀令,福州林家……辟邪剑谱?恍惚间,今日见到宁一崇时,对方手中提着一柄其貌不扬的剑。
岳不群按下心中心思,一门心思同宁中则说话,只可惜这会儿宁中则管担心弟弟了,没看到枕边人眼中的精光。
第二日,便是金盆洗手大会了。
衡山派的刘正风与掌门莫大先生乃是师兄弟,不过坊间素来有传闻说他俩关系不和,所以很多人觉得刘正风金盆洗手,是因为师兄弟夺权失败的产物。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坊间八卦,谭昭在茶馆听说书人讲了一上午,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也没听出个所以然了。他抬头瞧了瞧头顶的太阳,这会儿山上金盆洗手的仪式已经开始了吧。
“很无聊?”
谭昭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有些概叹,这江湖大侠退出江湖搞个仪式,还能轰动武林,这随便犄角嘎达的江湖人,退出个八百遍都不知有没有人知道。”
“你该明白,这就是江湖。”东方不败正在刺绣,绣的是一杆翠竹,缠枝绣法,谭昭看了一会儿眼睛就发晕,就瘫在旁边继续磕南瓜子。
不过他实在闲不下来,很快就又开口:“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说是什么好戏吗?”
大佬却稳坐钓鱼台,甚至还谈起了心:“三崇兄觉得,我家莲弟如何?”
都说了不想吃狗粮!谭昭==着脸开口:“你开心就好。”
“我却不怎么开心。”东方不败是个再敏锐不过的人了,他手中难得停下绣花针,定定地开口:“我发现,莲弟变了。”
……大佬啊,他以前又没见过你家莲弟:“那变了?被人掉包了?”
“他以前对我从来很有男子气概的。”
“……具体表现呢?”
东方不败竟然隐隐有些羞赧:“讨厌,莲弟他从前从不会对奴家说一句好话的。”
谭昭抱头痛哭:“求求你,你放过我吧!要祸害,祸害你家莲弟去吧!”这简直比王怜花还要可怕,至少王大佬……好吧,一样可怕:)。
“哎,连你都不愿听我好好说句话了吗?”
突然幽怨又是几个意思!谭昭抱头抱得更紧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你是抖M吗?
“来了!”
谭昭不明就里地看向窗外,这租的院子又一座极高的绣楼,这会儿两人正靠在窗边,一眼就能看到山脚下一群人急速上山。
“那是什么人?”
东方不败正好落下翠竹的最后一针:“那是你们正道江湖,左盟主的人。”
“左盟主?嵩山左冷禅?”
东方不败将绣花针收好,抖了抖衣服:“快试试,等下你要上场,没一件得体的戏服,还以为我日月神教穷得招待不起朋友了呢?”
谭昭接过衣服,素色云锦,配上挺拔翠竹,倒是清雅许多,只是这衣服,怎么都不像是去打架穿的好不好,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上场?”
东方不败扬了扬眉:“你姐姐要上场,你会坐视不管?”
这个辣鸡江湖真的太不给面子了,谭昭抖了抖衣服,认命地换上了它。还真别说,针脚工整,大小刚好,穿着也挺舒服的。
刚进来汇报工作的杨莲亭:……凭什么宁一崇的这么低调!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一日手札:→_→宿主,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我竟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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