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师叔,今天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陈友谅背后的人吗?”
“躺下躺下!”谭昭一把将人按了回去,“都伤成这样了还担心这担心那,你又不是铁打的,再乱动,你以后就废了懂不懂!”
李长空闻言,内心不禁黯然,他的习武资质实在算不得多好,顶多就是江湖一般的水平,现在……“七师叔你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的,没事,只要还能留在武当,不会武功其实、其实也没有关系的,大不了就一辈子不出山门。你不知道,最近火房的李师傅正在招徒弟,他喜欢长得好的弟子,我去他肯定要我的!”
“哦,真的?既然如此,七师叔倒是可以省却一些功夫了。”
“嗯,长空多谢……咦?”
李长空原本垂眸忍泪,忽得猛抬头,眼眶里的泪水还没有完全倒逼回去,“七师叔,难道我的经脉……还有法子?”
小可怜似的,浑像他欺负人一样,谭昭伸手揉了揉小师侄的头:“小小年纪苦大仇深,好好养伤,你七师叔我还等着你武功大成,威震江湖呢!”
李长空:……乖巧养伤,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些人你不必管,如果不出我所料,到了少室山,一切自有定论。”
昨日那自称贫僧的家伙谭昭并不算太陌生,曾经他在明教凤阳分坛救周芷若二人时,曾经有过一耳之闻,彼时陈友谅称其为师父,武功堪称登峰造极,这江湖出名的和尚并不多,武功能好到这个地步的,左不过就那么几个。
这江湖,做尼姑道士的不安分,做和尚也挺能上蹿下跳的,说实话,谭昭觉得挺没趣的,有这闲工夫,多喝两杯酒都比这强。
“大哥哥,小哥哥怎么了?咦,好难闻哦!”说着,还捻着鼻子往后缩了一下,小萝卜头看着李长空一口饮下,像是感同身受一般,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这可爱模样逗得谭昭笑得前仰后合。
“这般喜欢小孩子,贤弟怎么不及早成家啊?”刘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如此也好让自家夫人早日打消做媒的念头。
“哎,这样云养娃最好,大哥你瞧瞧我,像是会安下性子认真过生活的人吗?”再说,他就是喜欢逗人,要真说有多喜欢小孩,实在谈不上。
刘基一愣,下意识地去瞧对方的夫妻宫,一片晦暗,甚至父母宫和子女宫亦然,这是……他倒抽一口凉气,便是那些寺庙里断舍离的和尚也做不到如此干净:“贤弟你……”
谭昭一疑:“我如何?我老早就想问了,刘大哥自从第一次见面后,为何都不直视在下?是我生得不能入大哥的眼吗?”
……那是,嫉妒使他质壁分离,刘基心里点了点头,才摇头道:“自然不是,贤弟生得一副极贵命格,为兄粗通命盘之术,若久而视之,怕是要见猎心喜盘上一番。”
算命?同行啊,不不不不不对!能掐会算的刘基,卧槽,谭昭觉得自己不太能淡定了:“大哥,认识你这么久了,不知大哥表字是何?”
一般来说,读书人之间称呼,都行表字,也就是江湖人不管这些,故而刘基并未提此,怎么突然提这个?不过对方问起,刘基便正正经经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在下刘基,字伯温,见过贤弟。”
刘什么温!刘伯什么!
谭昭蹭地一下站起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觉得眼前这人只长了一张嘴巴一双眼睛,心眼自然挺多,但绝对还没到仙家的地步啊,这以后还有谁敢说古代的舆论造势不给力他跟谁急!
“贤弟如何这般看着愚兄?”
……如果他说,曾经他当过一回神棍,他师父还打着你的旗号进宫行骗过皇帝,不知道大哥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啊?
“我原还在纳闷那陈友谅为何要对大哥你下手,如今看来,倒是我后知后觉了。”
刘伯温一顿,继而大笑:“我没想到洒脱的莫七侠,竟也拘泥于此吗!如今我不过一介白身,连妻儿都将将养活,哪有你说得这般厉害!”
……谦虚怎么写,他算是知道的。
“也是,我一介江湖道士,哪里来的极贵命格,大哥你可不要埋汰我了。”谭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极贵命格肯定不是莫声谷自己的,当然也不可能是他一个灵魂的,他估摸着应该是阿和小可爱的加成,帝皇天授的玉玺,就跟改命神器一样,自带极贵命格,“这里并不安全,大哥可想好要去何处了?”
刘伯温点了点头,摸了摸儿子柔顺的发心,心里一声喟叹,这乱世欲夺天下者命格太轻,这有能力者却于天下无欲无求,时不待我时不待我!
双方结束一番清浅的试探,一同往北走,直走到凤阳,竟是碰到了小哭包六师兄殷梨亭。
“老七,你总算来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在等他?
“我收到长空师侄的信就往这边赶了,好在没有错过你,听说你又碰上陈友谅那厮了?这回我非要杀了他不可!”殷梨亭一脸义愤填膺,显然是对陈友谅此人深恶痛绝。
“六哥你别这么激动,来来来,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我最近认识的……”
一番介绍,好算是搪塞过去了,谭昭提着李长空进到里头,迎面走出来的人竟是张无忌,他身后是那位元朝郡主赵敏。
“拜见七师叔。”
“拜见莫七侠。”
“无须多礼。”
说完,便提着小长空进了里间。
“七叔这是怎么了,浑像是后头有人在追他似的?”
赵敏一脸看呆子的表情:“你六师叔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七师叔显然是承受不来这份关心。”
“……有吗?”
“算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吧。”赵敏甩了甩手,“刚那小道士是谁啊?怎么从没见过?”
张无忌摇头,他在武当山待的时间并不长,认识的弟子并不多:“不认得。闲话不多说了,七叔没事,今晚我就决定动身去少室山。”
“我陪你同去。”
“这……好吧。不过你这回可要……”
等到小年轻的声音远去,谭昭才伸手推了推发愣的人:“怎么?少年情怀总是诗了?”
“七师叔,您正经一点!”不要仗着长得年轻,就胡作非为啊!
“好吧好吧,那就来讲点正经的事情。”谭昭随手摆了个阵法,这才继续开口,“小长空,有没有想过再拜一个师父学门功夫?”
李长空听得,满脑袋的问号:“什么、什么意思?”
“武当派,并不干涉武当弟子在外学艺,只要来处光明正大,便是另择良师,亦是允许的。”见人又要开口,谭昭伸手阻止,“先别说话,听七叔说完,百年之前,曾有一绝世功法名唤九阴真经,其中有疗伤篇,对经脉修复有奇效,若修炼此,或有一线生机。”
闻所未闻,如此功法若是现世,必引起江湖轩然。
李长空很心动,但犹豫再三,却拒绝了:“不,还是算了,如今宝物给我,未免太多浪费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七师叔,我说了你可别笑我,那日那人分明可以一掌将我击杀,却偏偏要如此麻烦,先断我手脚再废我内力,出手极重却未伤我性命,那人武功高绝,退得却果断万分,长空觉得他……”
聪明,谭昭点头:“你是想说,他是要借你来试探我,是吗?”
李长空默然点头,他原先不明白,只以为是拿他做饵引诱七师叔到来,现在一想,拿他做饵又何必这么麻烦!现在一听这九阴真经,他忽然就仿佛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
“所以,千万不能让他得逞。”
“长空啊,这做人呢,有终日做贼的,哪里有终日防贼的,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七师叔自然懂,但有些事,你一旦退了,对方只会更加嚣张。”谭昭又忍不住抚摸对方狗头,“教你学个好,有便宜不占,那是大傻蛋!吃到碗里的才是你的,别人要来抢,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明白吗?”
李长空星星眼:“明白,七师叔,我学!”
那秃驴必定是找到了一些陈年旧闻,连山寨北斗天罡阵都搞出来了,废人功力来逼他出手,那么他怎么好退缩的,他不仅要拿出来,而且还要干一票大的。
真当黄老邪作古,就可以随意算计人心了,问过他了吗?
“这才乖,等你好了,带你去个好地方!”
李长空:……为什么有种被人卖了,他还欢快地给人数钱的感觉?糟糕,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一日手札:小长空,那只能说明你这根本不是错觉!快拆伙,别上当!【尔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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