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戴上!戴上!”
五爷身上的鸡皮疙瘩齐齐飞舞,简直不能好了,现在他哪还有什么醉意啊,倘若他有个什么心疾,这会儿恐怕自己已经去见白家老祖宗了。
“你夸它们可爱,它们就停下来了。”一脸真诚。
“……”五爷选择闭上眼睛。
谭昭看够了,这才适可而止地抬手摸了摸眼睛,等到小可爱们停摆,这才将手上的素纱又系了回去:“好了好了,睁开眼睛吧,没成想,五爷你胆子这般小。”
这是胆子小不小的问题吗,五爷简直想拍桌而起了,这破兄弟真是不交也罢了,说好的坦白从宽变成了深夜恐吓,这人怕不是皮死的。
五爷一脸的难以言喻,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一晚上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这死物能动,难道是什么精怪不成?借尸还魂真不是话本里的桥段?
“别乱想了,我就是个普通人。”
“……”就你这样,还普通人,呵!
“哎呀,别这么看着我嘛,它们也不是精怪,如果一定要说,或许是一点天地灵光而成的灵物。”谭昭戳了戳浮来浮去的长生诀,“其实小七就是顶级的武功心法而已。”
白玉堂是个武痴啊,当下武功练外功居多,修内反而少,因此内功心法的差距都不是太大,他一听,就十分有兴趣:“你就是修炼这个才进益如此神速的?”
脸上,就差没写“我也能修炼吗”六个大字了。
“是,小七大名长生诀,乃是道家功法,据说修炼至圆满可破碎虚空。”见五爷一脸狐疑惊讶,谭昭才继续,“你想练也可以,不过小七比较霸道,容不得体内有旁的内力,若习武之人修炼,必得自废内力才行。”
“这般霸道?”就这软萌一捏就能捏爆的小东西,看不出来啊。
说起这个,谭昭简直如数家珍:“何止,七幅图,有生有死,有动有静,有火有热,只能择一而学,万人或有一人可学。”
说实话,这么多世界以来,长生诀绝对是谭昭见过的最严苛的功法,小七选择人真的超严格的。
系统:宿主,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在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只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已,谢谢。]
白玉堂更来了兴致,他就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东西,不过学倒是没法学了,他还是不太舍得这一身内力的:“你别说了,我会心动的,我都心动的东西,你还是捂严实比较好。”
“没事,上个世界整个江湖黑白两道为了小七追杀我,最后还不是被我逃掉了。”
我去去去去,这句话信息量好大有没有!五爷已经麻木了,直等到人开口问他要不要拓印一份时,五爷立刻复活:“要!不要白不要!”
“……”五爷你接受能力真的超棒的,竟然还十分好奇,“那你逃掉之后呢?”
谭昭想了想,回答:“我征求了小七的意见,把功法告诉了所有人。”
白五爷终于忍不住,原模原样将一句话送给了塑料兄弟:“他们怎么没打死你呢!”
“……”他这么优秀,怎么可能被人打~
过了几日,两人离开了兴隆镇。
本来是第二日就要走的,谁知道白五爷得了拓本和阵图,一时沉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才黑着眼圈出来,脸上虽困倦,眼睛却晶晶亮的,显然他这三日不是没有进步。
等出来后沐浴吃饭,又翻头睡了一日,这才恢复以往风流倜傥的少侠形象。
“走走走,现在快入冬,咱们走得慢些,等到了金华,刚好可以回我家过年。”
江湖人嘛,一向洒脱,知道朋友只是离开并非死去,消化了两天就接受了,这会儿又架着人走,谭昭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一耸将人顶了回去:“谁说要跟你回家过年的,你别忘了,明年三月我还要回京当考官呢!”
说是考官,自然不是主考官,今年的主考官是开封府尹包打脸,显然仁宗最近要有动作,包大人升官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谭昭原不想揽这档子事的,可陈州事他功高卓著,仁宗说什么也要给他升官,加上包大人在侧,各退一步,他才当了科举的考官。当然,穷翰林还依然当着。
“我说你啊,原是个江湖人,怎么当官这么有心得呢!”
五爷也就是感叹,谁知道这人不要脸起来,真是不要脸到极致,只听得人开口:“那可不,我不止当过官,还当过——”指了指天。
五爷给了朋友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吹牛逼请按照基本法,谢谢。
“哎,这年头,真是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系统:……如果是我,我也不信。
这种人当皇帝,难道不是天下百姓齐齐倒了血霉吗?然而莫名其妙的,这货当了两次皇帝,竟还次次受万民敬仰,就算现在想起来,系统还是觉得太不科学了。
行吧,小伙伴发癔症打一场就好,如果不行,那就两场。在知道周兄从前是个江湖人之后,他约战就约得更随意了,反正走两步就想比试,从轻功屏息到拳脚功夫,样样都能拿出来比比。
不过玩倒也玩得挺开心的,直等到二月中北上,谭昭浑身的懒骨头都跑出来了,这些日子他睡得本就很多,整天不是玩就是睡,如果没有白五爷拉着他比试,这生活跟猪也没多少区别了。
是时,两人终于在二月二十赶到了开封府境内。天色微微擦黑,远远地白五爷就看到前面县城的影子,驱马走进,才看清这县城名唤祥符县。
“这名字,五爷怎么看着有些熟悉?”
谭昭张着嘴巴打了个大哈欠,他已经有了困意,睁着睡眼看了一眼,幸好脑子还在动:“你上次不是拜了个有状元之才的兄弟,他似是要来祥符县投亲。”
白玉堂闻言,眼睛一亮:“是了,颜大哥说来投姑父家,似乎就是这祥符县。”
“你还是别抱太大的期望,都这个时候了,有志的举人都进京备考了。”就差没说你别去打扰人家备考。
好在五爷也有这个自知之明:“要你说,算了算了,还是找个地方睡觉要紧,你那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也没这么夸张吧。
两人说着,便要驱马进县。
此时,天边的晚霞都已经收了起来,寒日里天本就黑得早,五爷骑马略有些速度,这前头有个黑影没头没脑地冲过来,好家伙,要不是五爷及时掉偏了头,马蹄下焉还能有活人啊!
“喂——你没事吗?”
别不是伤了骨头,五爷赶紧下马查探,只他双脚落地,那黑影竟直接扑了过来,只听得人哀嚎:“是金相公吗?金相公,求求你,救救我家相公吧,雨墨在这里给您磕头了!”说罢,就要跪地磕头了。
五爷赶紧将人扶起来,借着街边微弱的光,这才看清这人竟是颜大哥身边那护主的书童雨墨。难道颜大哥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别哭啊,你家相公现在何处?”
雨墨这才细细道来,这一遭下来,谭昭的睡意倒是减了三分,他歪歪地靠在太师椅上,听着小书童抽抽噎噎地说起这段时间的遭遇。
却说颜查散与两人分别后,便往祥符县而来。他来祥符县,是奉母命带着信物来姑父姑母家履行婚约的。颜查散姑父柳洪乃是当地有名的富户,当初结亲还是他主动结亲,为的是颜生做县尹的父亲。
只可惜颜生父亲早逝,颜家立刻衰败,这婚约柳家自然变得不情不愿起来,这次颜查散上门,原本柳洪是准备连门都不让他进的。
只是阴差阳错,白五爷花大价钱给大哥置办了一身行头,颜查散生得斯文俊秀,一副发了财的模样……柳洪立刻就变卦了,颜查散在柳家一住两个月,然后就出事了。
出事的是小姐柳金蝉身边的丫鬟秀红,她莫名被人杀死了,身边只有颜查散的折扇和写给柳家小姐的信,柳洪转头就将人扭送衙门,当着众人的面退了这门亲事。
“我家相公连只蚂蚁都不忍杀死,又怎会杀人呢!那柳员外若不想要这门亲事,退了便是,我家相公又不会不应。”显然,雨墨认为是柳员外在设计他家相公。
刚好,五爷听完也这么认为:“我相信颜大哥的为人,此地县官如何说?”
说起这个,雨墨不由得悲从中来:“我家相公好歹也有举人功名,可叹那县官与柳员外官商勾结,竟扒了我家相公的功名投入了大牢!”
“……我去宰了这个狗官!”
谭昭一个激灵,也不再感叹本朝的状元命简直有毒,现在连可能成为状元的人都不能幸免于难了,官家这个BUFF真是太刚了:“先别忙,你杀了他又能如何!”
五爷被一拦,忽然就记起:“哦对啊,你大小也算个侯爷,再不济也是个京官,怎么都比这小小县官来得厉害吧?”
挂着眼泪的雨墨:咦咦咦?!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对,是侯爷,虚名的那种,也对,京官,不合群的没权翰林,还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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