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香帅的意思,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楚留香也是没法了,可若是去往大沙漠,他又实在放心不下老帮主。要论放心之人,他与左红聿虽是认识,却十分认同这位朋友,故而他沉思片刻就张口:“也没别的法了,任老帮主为人情深义重,其中定有我们不知的关窍,南宫灵性情并不无常,肯定是知了什么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要谭昭的意思是还有屁个关窍,但他自然不会说出口:“既是如此,香帅且放心去。”
楚留香就真的放心地离开了。
倒不是谭昭心疼那点获得时间,任慈这毒是暗毒,能够让任慈这样的高手在初期都不发现,显然这毒很是高明,如今虽还没致命,但内里定是七劳八伤,普通解毒剂也就是个治标的能力,但万能解毒剂吧……怕是用了任慈就直接一命呜呼了,猛药不适合。
不过即使如此,谭昭还是兑了一颗解毒丸喂给了任慈,效果也十分立竿见影,任慈醒了过来,精神头还算不错,一直很沉默的任夫人突然就开了口。
任夫人作为丐帮的帮主夫人,为人却很是背景板,帮众对他没什么印象,在任慈身边也很安静,她带着面纱,身姿却很是窈窕,只是面容微微露出有些斑驳凹凸,显然是真因脸上有伤才遮掩的。
“多谢少侠援手之恩。”
这尚且是谭昭第一回听到这位帮主夫人的声音,温柔和煦,像是这山谷中的春风一般,实在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声音:“夫人不必客气。”
“不,我指的并非这个。听闻少侠在西边杀了石观音,可是真?”
谭昭就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实在不太擅长和女性长辈说话。
随后,不管谭昭愿不愿意,他都听了一个江南名妓被石观音嫉妒美貌的故事,而任慈……就是最后的接盘侠。
任慈他爹是真的太会取名字了,他家是石观音受害者收容所吗?这阴差阳错的,你让一个被石观音毁了容的女当石观音孩的母亲,卧槽太可乐了!石观音在大沙漠知这个消息,怕是笑得前仰后合了吧!
但同样的,这任夫人比石观音心性更能忍,石观音在看到自己毁容后直接一命呜呼,这位却还能给自己找个江湖大帮的接盘侠,谭昭半点不敢懈怠:“所以,夫人的意思是?”
任夫人仍然背对着谭昭,声音很淡:“任慈于我有恩,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仁慈的人,不该就这般死去。当年的事情,其实我知。”
“那是十八年前的冬天,任慈那时尚且年轻气盛,他与人比武,却失手杀了那人。那人当也气性十足,当下只是临终托孤,那孩长大便是如今的南宫灵。”她忽得嗤笑一声:“那人名叫天枫十四郎,来自东瀛。”
东瀛?!
南宫灵竟然是石观音和东瀛人的孩?!
“南宫灵还有个大哥,那难也是……”
任夫人却摇了摇头:“此时不过才过去十八年,当年天枫十四郎自东瀛而来,挑了中原不少武林名门,据我所知,那时他到丐帮,身边只有一个孩。”
那也就是说,南宫灵的兄长也绝对是出自武林名门!比照下丐帮的规模,怎么都要是江湖上一流的势力,排除无争山庄、拥翠山庄这种家传的势力,神水宫是不可能了,那……谭昭对江湖上的势力并不十分了解,故而也没有武断地下定论。
两人的谈话很快结束,因为山谷外有丐帮弟求见,满头都是大汗,见到任夫人就跪着说帮里出大事了,说是客人金少爷和那白玉魔起了冲突,眼看着就要不好了。
谭昭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拎着小乞丐就往城里赶。
路上,他也终于知这个白玉魔到底是何人了,原是十年前就被逐出丐帮污衣派的一个帮众,擅使蛇,讳名白玉魔丐,其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且秉性不善,是个除了杀人放火什么都干的坏胚。
……谭昭一听就猜到金灵宸为何会与人起冲突了,都是脸闹的!
“我说你们丐帮也太不讲究了,怎么什么人都能加入啊?”
小乞丐颇有些护犊,立刻就开口:“才不是呢,那白玉魔若非是凭着父辈的荫庇,帮主早就杀了他了!又岂是逐出帮众这般简单!”
“嘿哟,你还说不是,这职位还世袭罔替不成!”果然帮派大了就是难管理,谭昭决定他家的忍冬阁坚决只做高精尖的人设。
说这话,两人就到了这处叫做紫凤阁的客栈,说来谭昭也不算太担心金灵宸,毕竟能在石观音手下纠缠这么久还全须全尾就可见金家教育有多好了。外面就有丐帮的人把手,倒有些个看热闹的,一看丐帮立刻就歇了心思。
谭昭进到里面,嚯,这满屋的蛇啊!红红绿绿的,一看就带着毒呢!
而金灵宸……万没有想到这货怕蛇啊!而且不是一般的怕,而是超怕,谭昭也不是没有见过怕蛇的,周伯通就很怕蛇,但他怕蛇一旦有机会就会把周边的蛇杀光光,金灵宸不,他是怕得只站在桌上瑟瑟发抖,谭昭看去,连小腿肚都在打颤!
那是真怕啊,眼见到谭昭进来,先是大喜过望,然后看到他后面没人,就如丧考妣了,可他吓得实在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睛死死盯着他:卧槽别过来啊!要死人的!赶紧找个能说话的呀!丐帮会不会办事啊……
反正看眼睛,内心活动就很丰富啦~
谭昭似有恶趣味一般,一步一步地步入蛇群。外边人都提着心挑着担呢,偏这没有内力的小一步步走得坚定,而且你说怪不怪,这些蛇似是闻到了什么,步踏下去时都飞快地跑没了!
这白玉魔的蛇,什么时候躲过人啊,这可真是太新鲜了!
白玉魔本人就很不服气,他本在逗弄金灵宸,眼见又来一俊俏少年,心下还没一乐脸色就难看起来,他立刻吹起口哨驭使蛇群攻击,可你说奇不奇怪,这蛇就跟没长眼睛似的乱扑一通,一会儿工夫,谭昭就走到了金灵宸蹲的桌旁边。
聪明人一看就知这是踢到铁板了。
可白玉魔顶多是欺善怕恶,知难而退……光凭两会些拳脚的武功压根不能使他退去,他自忖老帮主病倒,自己是帮着少帮主来解围的,哪里舍得这么好的立威机会,便喝到:“小,知爷爷是谁吗?”
金灵宸这会儿虽然还在怕,但呆在左红聿身边蛇都不敢近前,他倒是能开口了,不过他刚要张口,就被自家阁主打断了:“我爷爷长得可比你好看多了,悄悄你这四白眼、短羊胡,那妓院里的龟公都比你长得标志啊!”
你说这话气不气人,可真是气死人了!可谭昭还没说完:“我们帅哥自来不同你这种丑人做朋友,哪里认得你是哪位啊!”
……就是金灵宸,都觉得刚才的蛇惊之仇被安抚了,阁主就是阁主,服气!
如果谭昭说的不是白玉魔,怕是围观人群都要鼓掌了,这真不是谭昭夸大其词,白玉魔这人长得就……磕碜,一副“修仙”模样,皮肤惨白像是某种蛇类的皮肤一样,若说一白遮三丑,放白玉魔身上就不太合适了。
白玉魔登时气得就脸色大变,他最恨别人说他样貌,况如今他的皮肤已是养得与白玉一般,否则也不会有白玉魔这个称呼,是时他也顾不上什么少年美色,一掌挥就,掌风凌厉扬起一阵小风。
金灵宸本就怕蛇,但他见此哪还记得害怕,拔剑便要冲上去,却未料他身形未动,只听得叮地一声,白玉魔如风般的速度竟是停滞不前,场面异常滑稽可笑,而他□□的地上,正立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飞刀。上面的黄穗还飘在半空中,可见这飞刀去势有多快。
金灵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飞刀……不是他家混不吝阁主经常把玩的那些破铜烂铁吗!最主要的是,卧槽阁主说好的已经成为了废人呢!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在哪里!
“你再上前,飞刀就不会只是擦身而过这么简单了。”
白玉魔平也不是没有踢过铁板,但他仍然活得好好的,便是因为他这人十分会欺软怕硬没有脸皮。刚还一副大爷模样,这便开始求饶告奶奶了,看着他吹了三声短促的哨声,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蛇群莫名其妙就全部退去了。
“哎呀哎呀误会啊,少侠好功夫,在下白玉魔,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啊?”
金灵宸刚要出口踩他两脚,正是此时,白玉魔掌间两枚飞针急速而出,隐隐带着幽幽的绿光,显然剧.毒无比,他骇得拉人急欲后退,可却未料以他的力气竟未能拉动左红聿半分。
他急得脑门都出了汗,左红聿却是扬了扬宽大的广袖,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整个大堂里寂静无声,唯有白玉魔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一日手札:宿主,你这个B装的,我也就给你个1分,你都有我了还这么低调,谦虚,太谦虚了!【大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