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蒙老爷子送出办公室后,华将军回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拨出,接通后笑道:“老首长,不出您所料,蒙老刚才已经来过了。”
电话里传来齐老爷子冷哼的声音,“蒙长信身在现场,比我们更了解实地情况,他拥有现场决断的权利,这个我们不宜过度干预。不过要告诉他,如果没有十足把握,就让他暂时按兵不动,别头脑发热,救人是首位的,不行就等待援兵。”
华将军点头嗯了声,又苦笑道:“老首长,蒙老要是事后反应过来了,怕是会有意见啊。”
齐老爷子嗤笑一声,“你一手握实权的高级将领,还怕他一个退休的糟老头子捣蛋?他如果为老不尊,就没必要给他面子,就他那些歪瓜裂枣的子孙想找他们岔子还不容易?随便抓几个,立马让他老老实实。”
华将军心想您倒是说的轻松,我真要这样干了,那些老家伙一奔波高呼,串联上往我办公室一坐,我能拿他们怎么办?那影响得多恶劣,不是什么人都能像你一样,动不动就把刀往人家脖子上架……干咳几声道:“这不太好吧?”
“行啦,他有意见你让他来找我,糟老头子对糟老头子,反正都是老不死的。”齐老爷子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华将军乐呵呵摁下电话,要的就是这句话。
蒙老爷子一离开军部钻入车内,车一启动。蒙国昌便忍不住问道:“爸,什么情况?”
蒙老爷子脸色凝重道:“长信是出国执行任务了。本来问题不大,可是突然杀出一支车臣叛军余孽,长信现在的确身处险境,很危险,军部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车臣叛军?”蒙国昌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认识俄罗斯几个高级将领,回头我想办法让他们帮忙。”
“愚蠢!”蒙老爷子手中的拐杖一杵,沉声道:“这事说不定就和俄国方面有关,反而有可能让长信的处境更加危险。你要是因为这事而让俄国方面抓住把柄,给最高决策层造成了麻烦,我们整个蒙家都得完蛋。”
蒙国昌顿时焦急道:“爸,那怎么办?”他有点慌神了,遇上这种事情,可不是他们家在国内的一点权势能办到的。
蒙老爷子眯眼叹息道:“我好久没看到秦悦那丫头了,她怎么说也是我的孙媳妇。你打个电话给她,就说我想见她。”
蒙老爷子有召唤,秦悦不管愿意不愿意,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到了蒙家。
蒙国昌笑眯眯亲自将秦悦给领到了后院,此举让秦悦有点受宠若惊,给老爷子问过安。一番客套之后,老爷子讲明了蒙长信的处境,并点出了林子闲也在俄罗斯,应该能帮上蒙长信。
并腿端端正正坐得笔直的秦悦咬唇默然无语,她知道蒙长信要去执行任务。可是没想到蒙长信居然会遇上这样的危险。同时她也听出来了,蒙爷爷这是要自己向林子闲请求帮忙。感情这就是自己受到礼遇的原因。
其实秦悦想问一句,您为什么不自己去向林子闲开口,可是这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殊不知,有些事情蒙老爷子心知肚明,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哪怕林子闲再厉害,那也是去拼命的事情。说实话蒙家和林子闲的关系还没到那种能让人家去拼命的地步,而且多有磨擦,上次在名花董事会上还把蒙国昌给抓了,人家真心不会给蒙家面子。
见她有些犹豫,蒙国昌叹道:“秦悦,我知道蒙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都是一家人,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放心上了。长信毕竟是你的丈夫……这次事后,如果长信能安然回来,我一定让他和你好好过日子,以后蒙家谁要再敢给你脸色看,得先过我这一关!”
过日子?秦悦心中自嘲一句,没有说出和蒙长信约好了离婚的事情,摇头道:“爸,我不是这意思,就是这事情很危险,我不知道该如何向林子闲开口,我怕他不会答应。”
蒙国昌说道:“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秦悦还能怎么办,只能从包里摸出了手机,尝试着拨了林子闲的电话。
见蒙国昌露出了侧耳倾听的神色,秦悦打开了免提表示尊敬。
此时的林子闲正在莫斯科东北几十公里外的普希金诺别墅里的床上睡觉,估计今晚不太平,他得养足精神。
不过自然是被秦悦的电话给吵醒了,随手拿起手机睁眼一看,略有疑惑地皱眉接通道:“秦悦?”
“林大哥,我是秦悦。”秦悦略有不安地问道:“您在俄罗斯吗?”
林子闲一怔,缓缓坐了起来,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俄罗斯?”
秦悦不好解释,直接说道:“林大哥,我有点急事,想请你帮忙。”
林子闲多少有些奇怪道:“什么事,你说吧。”
在蒙国昌鼓励的眼神下,秦悦硬着头皮说道:“林大哥,蒙长信遇到了点麻烦……”她把事情讲了出来。
林子闲一听完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正常情况下,秦悦怎么会知道这样的军事机密,而且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俄罗斯?他略一揣摩,比遭了算计的蒙老爷子心里还清楚,大明园那老狐狸太狡猾了,知道刚翻脸了找自己没用,竟然玩这一出,还真当自己是泥捏的。
“秦悦,你这是要我去打仗啊!如果蒙家对你好,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也希望你幸福,我自然没什么话好说。可我敢保证,你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压力。所以……秦悦,很抱歉,蒙长信的命金贵,我的命也只有一条,就这样没头没脑的玩命,我的命没那么贱!”林子闲这话说的有点绝情。
这话让侧耳倾听的蒙老爷子和蒙国昌的脸色都是一变,蒙国昌立刻对秦悦做了个利益交换的手势,秦悦再次硬着头皮道:“林大哥,就算我求你了,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商量,我们这边尽量满足你,只要你能救……”
“秦悦!”林子闲一口打断道:“我不喜欢和朋友谈利益,我要的东西,你背后的人给不起,说多了没意义,伤感情。就这样说吧,我还有事。”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扬声器里传来的‘嘟嘟’声,在坐的三人面面相觑,秦悦拿着电话对蒙老爷子牵强笑道:“爷爷,我再试试。”
“罢了!”蒙老爷子摆手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人家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再求人家也没用。秦悦,你先回去吧,我和你爸再另想办法,放心,长信不会有事的。”
把秦悦给劝走以后,蒙老爷子对蒙国昌说道:“和小丹联系,如果小丹还不行,就让出在名花的利益,求周家或乔韵帮忙。”
“名花财团的股份?”蒙国昌一愣。
‘咚’蒙老爷子拐杖一杵,怒声道:“太祖有句至理名言,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只要有用的人还在,什么都能赚回来。蒙家后辈当中,能接班扛起大旗的人如果倒下了,整个蒙家迟早也要倒下,区区一点眼前的利益算什么!”
蒙国昌连连点头应下,摸出了电话……
巴黎蒙氏酒店,司机兼保镖的汉特正在仔细而认真地检查一束别人送给蒙子丹的鲜花,生怕蒙子丹出什么意外。
他原来的老大,美国的黑手党教父詹姆士死了,死得很惨。一家十几口,大大小小,包括情妇和私生子,都被人一一装进了麻袋,扔进了河里给活活淹死了。
汉特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詹姆士首先就不该卷入当初在纽约对乔韵的追杀,最后被凯撒利用了一把后,还借那位‘女神’的手给杀鸡儆猴了,把全家上下都给连累了。
对凯撒,汉特现在是越发敬畏,所以对蒙子丹的保护也愈发上心。
确认鲜花没什么问题后,汉特走到蒙子丹办公室敲门而入。
一身白呢子制服的蒙子丹明艳动人且显得端庄,和林子闲真正缠绵后,整个人又多了另一种说不清的迷人韵味。坐在办公桌后抬头一看,见到汉特手中的鲜花,眉头微微一皱。
汉特抱着鲜花笑道:“维克多先生的鲜花。”
蒙子丹多少有些无奈,这位传媒巨头对自己的追求还真是锲而不舍,不管自己把话说得多么明白,拒绝得多么彻底,维克多依然是每天一束鲜花不落,每天都发来约会邀请,并且公开宣布不追求到自己终身不娶,一点都不怕丢脸。
当然,法国人觉得这是很浪漫的事情。可谓闹得整个巴黎的圈子里人人皆知,就差向全世界宣布了,许多人也喜欢把他们两个相提并论。
不管喜欢不喜欢对方,女人都很难扛住如此铁了心的追求。身为女人,蒙子丹多少有些感动,但是目前来说,心里真的装不下别人,夜夜临睡前,脑子里想的都是另外一个男人。
蒙子丹放下手中的报表,无奈道:“汉特,以后维克多先生的鲜花,你帮我处理,不用再送到我这里来。”
“好的。”汉特嗅了嗅鲜花,耸耸肩,笑着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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