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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原,变成雷火炼狱。
风雪,在半空中燃烧。
而一团团的火光,犹在轰鸣炸响。百里方圆的所在,笼罩在刺目的光芒之下。到处都是纷乱的人影,炸碎的尸骸。呛人的血腥与浓烈的杀气,化作狂飙横卷四方……
毕节怔怔四望,伸出手掌。
乌云激荡的天穹之上,几片凌乱而下,尚在半空中,已崩溃成烟、成雾。
这该有多少的震元珠啊,三千、还是五千?狂暴的威力,撕裂了寒风,碾碎的雪花,也虐杀了数千上万的神族弟子。
而贼人何在?
贼人驾驭战车,分为四路逃窜。不用多想,最后的二十多具战车,才是贼人逃走的方向。
公孙无咎呢?
却见闪烁的火光与弥漫的硝烟中冲出一群人影,正是垓复子与白凤郡的高手。
“毕节长老,岂能任由贼人逃脱,快快追赶……”
毕节的神情尴尬,有苦难言。
白凤郡的数百具战车,已分成三路而去。如今他已没有战车指派,又如何追赶贼人。
毕节提醒道:“公孙无咎,乃罪魁祸首……”
“他逃了——”
垓复子挥舞大袖,怒道:“那人不敢与我正面较量,却以震元珠狂轰乱炸,趁着混乱逃出了重围……”话音未落,他又气急败坏道:“贼人的震元珠,怎会有数千之多?”
“这个……”
毕节更为尴尬,苦涩道:“贼人抢了雷石,何愁没有震元珠……”
雷罡谷的雷石,已被洗劫一空,若被炼成震元珠,怕不有数万之多。而事已至此,他与玄鲲郡只能自食其果。
“倒也无妨!”
垓复子的怒气稍候,转身看向远方,然后伸手抚须,面带冷笑道:“贼人胆敢西去,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
三道人影,破云而出。
头顶之上,天穹朦胧。脚下的乌云翻涌,恰似云海茫茫。就此凝神远望,四方空旷无际。
曾经的电闪雷鸣与血腥的拼杀,尽数远去。
冲出重围的三位老伙伴,再次相聚,踏空盘旋,神色各异。而无论彼此,皆是一脸的轻松。
“本想着拼上老命呢,谁料神族来势甚大,却不堪一击,哈哈!”
万圣子的须发飞扬,面带笑容,他举起一个纳物戒子,又心疼道:“仅剩下百余枚震元珠……”
并非神族不堪,而是震元珠的威力强劲。
鬼赤虽然神情淡漠,却也忍不住说道:“震元珠,实乃克敌利器!”
“嗯,此物多多益善!”
万圣子点头附和,道:“着实没有想到,你我先行出手,扰乱敌阵,数十战车趁机分头突围。如此真真假假,使得毕节顾此失彼。最后再以数千震元珠冲开重围,你我也得以顺利脱身,啧啧……”他赞叹之余,又抱怨道:“无先生你不该隐瞒,害得老万提心吊胆,且拿出五百震元珠弥补一二,老万便饶了你!”
此番突围的计策,由某位先生一手制定,仅有少数几人知情,便是万圣子与鬼赤也被蒙在鼓里。
“
嘿!”
无咎负手而立,嘴角含笑。随着法力收敛,他的长衫随风飘摆。
“机事不密,反受其害。你老万心知肚明,何必满腹牢骚呢!”
万圣子恍然大悟道:“你是说玉真人?嗯,倒是要多加小心……”
无咎没有否认,继续说道:“丰家主暗中找人炼制的震元珠,已被我尽数分发出去,即使你老万贪心不足,也恕难弥补!”
“哼,你小子有没有藏私?”
万圣子依然不甘心。
无咎懒得理会,自顾说道:“只可惜仅有八、九千枚震元珠,且已消耗大半,否则借其开路,或许便能穿越白凤、赤蛟、青龙三郡而直达玉神殿。”
鬼赤所牵挂的只有鬼族弟子,趁机问道:“照此说来,原界的同道已抵达何处?”
无咎摸出一枚图简稍加查看,答道:“我已吩咐朴采子与沐天元,途中若无阻挡,只管全力西行,凭借战车之快,此时应已抵达白凤郡。”
“是否即刻赶路?”
“又如何追上两位家主?”
“你我即刻前往白凤郡,再循着玄洞山、西鲲谷、元栗谷,一路往西追去,必有重聚之时。”
三人对话片刻,唯恐神族追来,便施展搬运法术,随即消失在法力传送的光芒之中……
……
此番的玄鲲境之战,看似简单顺利,而回头想来,却也凶险万分。
数十万神族高手,逼近玄鲲境,一旦发动攻势,原界家族难逃覆顶之灾。为了摆脱困境,又不愿走漏风声,无咎躲在洞府内暗中谋划,并联手丰亨子、朴采子、沐天元、虞青子、卢宗,以及夫道子、龙鹊,制定了逆境求生的突围之策。
计策的第一步,由无咎带着万圣子、鬼赤现身,诱使神族发动攻势;第二步,由各家高人,开凿冰穹,预设突围路径,再由龙鹊驱使战车声东击西,迫使神族顾此失彼;第三步,神族阵势大乱之时,朴采子、沐天元带着最后的二十多具战车,以数千枚震元珠开路,强行冲出重围;第四步,他无咎借机脱身,突围之战便算是大功告成。其间稍有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原界的生存与灭亡,悬乎于一线之间。但愿接下来的西行之路,依然能够畅通无阻。
黑暗中,光芒闪烁,随之冒出一位年轻男子,与两位老者的身影。
恰是夜深时分,天地混沌而四方不明。
三人东张西望,窃窃私语——
“你我已抵达何处?”
“应为白凤郡无疑。”
“具体所在呢?”
“或已抵近玄洞山……”
“缘何老万瞧不见……”
“冰雪覆盖,地理迥异……”
“哎呦,老万最怕迷路……”
“应该不会吧……”
“欺骗老人家……”
“两位莫要争执,赶路要紧……”
争执无果,只得继续赶路,随着灵石炸开,三人再次消失在风雪中……
此时,远方的云层之上,恰似流星飞坠、又似烈火奔腾,二十多具战车拖曳着长长的光芒划过天穹。
为首的战车之中,龙鹊犹自掌控法阵而全神贯注。他身后聚集着夫道子、齐桓、羌夷、鬼诺、鬼宿等夔龙卫的兄弟,还有虞青子、卢宗、
玉真人等一群高人。
透过战车的阵法看去,天穹晦暗、云层翻涌,仿佛置身异域,而又令人不明所在。
玉真人坐在人群中,兀自左右张望
许是飞的太快,战车在微微颤抖,并随着光芒闪烁,发出破空的“嗡嗡”声响。而自从离开玄鲲境之后,便这般风驰电掣不停。如今转眼过去三日,战车犹在全力西行。
“呵呵!”
玉真人突然面露讥笑,自言自语道:“原界暗中炼制了数千枚震元珠,本人竟然毫不知情。想我辛苦至今,又为哪般?”
他身旁的虞青子与卢宗换个眼色,分说道——
“玉兄勿怪,事出有因……”
“震元珠为无咎、无先生所有,各家不便过问……”
“呵呵!”
玉真人摆了摆手,宽宏大度道:“玉某的一时感慨,何足道哉。所幸有了震元珠,使得突围轻而易举!”
此番突围是否轻而易举,暂且不提;战车的声东击西之术,亦无非某人的故技重施。而数千枚震元珠开路的大动静,却让他意外不已。更为郁闷的是,他事先毫不知情。
“哼!”
便于此时,有人哼道:“龙某丢了三十多具战车呢,谁来赔偿?”
龙鹊的战车被他视作自家宝物,从不许旁人窥觊,怎奈某人有吩咐,他只得舍弃了三十多具战车。不过,战车加持了自主飞行的法阵,诱使神族追击,为了后续的突围之战立下大功。
“呵呵!”
玉真人恢复了洒脱的笑容,道:“虞家主与卢家主在此,找他二人赔偿便可!”
虞青子与卢宗不便多说,默默点头。
玉真人又语重心长道:“龙鹊,切莫计较得失,来日抵达玉神殿,诸般宝物由你挑选!”
“所言当真?”
龙鹊听说宝物,精神一振。
玉真人伸手拈须,含笑许诺道:“玉神殿的藏经洞,汇聚天下至宝。但愿宝物与你有缘,呵呵!”
龙鹊禁不住乐道:“哈哈,并非夸口,龙某此生,与宝物、女人最为结缘!”
玉真人微微颔首,趁机问道:“此时已抵达何处?”
龙鹊打出法诀,他面前的符阵闪过一层光芒。
“已越过元栗谷……”
“是否有误?”
“临行之前,便已加持堪舆法阵,途中并无变化,应该无误……”
“仅仅三日,飞越白凤郡腹地……”
“哈哈,龙某的法力全开,战车威力倍增呢……”
“元栗谷过去,便是天宇城地界……”
便在两人对话之际,虞青子与卢宗突然想起什么,提醒道——
“无先生吩咐,于元栗谷、天宇城两地之间,择机落脚……”
“如今已抵近天宇城地界,龙鹊……”
“嗯!”
龙鹊抬手一拍,他面前的符阵再次光芒闪烁。
“我已告知朴家主、沐家主,稍后便有回应……”
他回头示意,而话音未落,在的战车却突然一顿,随之发出一声巨响。
“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