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早晨。
清河郡随着鸡鸣再度忙碌起来。一条条的政令接连出,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杨浩贴出了招贤令。他的身边,除却一个张文瓘,这个有着宰相这才的少年,其他几乎都是沙场征战的大老粗,他如果还是一味的剿匪,而不是以招安为主,剿匪为辅的政策,恐怕这匪只会越剿越多。就如这个世界本来的历史一样,虽有杨善会能征善战,更有杨义臣一度剿灭了张金称等反贼,可是因为政策的错误,反贼反而是越杀越多,形势对大隋越来越不利。
提出这个建议的正是张文瓘,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忙坏了。安置流民,给予田土,还得放农具、种子,那件那桩,几乎都是张文瓘一手操办。看着瘦了一圈的张文瓘,杨浩心中着实不忍,这个少年,若是自己振兴大隋,将会是自己的肱骨之臣。他怎忍心让他累坏。
随即,是杨善会、来整操练新军。对于军制,如何操练新军,杨浩几乎不懂,所以他将责任完全下放。这两个男子,都是大隋的忠义之臣,他倒是十分放心。但预计月余的练兵之后,杨浩打算是让着两位将军,带着军队剿灭各个山头上的土匪强盗,经过血海的洗礼,这些士兵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毕竟,光靠练,是不能练成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军队的,恐怕那些刚放下农具,拿起武器的士兵一上战场,就会刀枪都拿不稳。
但是他心中,有一个势力,并不想去动他,那就是高鸡泊的高士达。因为他需要有一股能够牵制官军的力量。也为了不让他的伯伯,当今的皇上,不对自己产生忌惮之心。不是么,杨义臣不就是被那些个奸臣以杨义臣手中掌握重兵,若有反意,则社稷不保这个理由而召回的么?害的一代名将,杨义臣最终郁郁而亡,老死家中。
而那高鸡泊的高士达,居然也有很默契的按兵不动。而张金称那边,倒是在武安与官兵鏖战不休。
相对的,清河竟是难得的平静,没有攻伐,没有战争,但各级政府仍然忙碌,登记人口,收拢流民,分田地。
日子,就这样的忙碌而过。天气也是越来越热。各处几乎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出,大概是天气热的缘故吧。
这是一个难得的悠闲下午,杨浩坐在一个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自从他给了张文瓘这椅子的制造方法,生意出奇的好,而崔家新染的布匹,颜色鲜亮,经久不褪色。在最初的人们怀疑之后,销量大增,甚至还有外郡的豪商前来购买。乐的崔宗伯笑个不停,看着杨浩的眼中,似乎又多了些什么。
“王爷。”一个轻柔的脚步声传来,杨浩定睛一看,原来是吕月琴。
“啊,吕姑娘。”杨浩站起,上下看了她一眼,道:“看来吕姑娘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吕月琴微微一拜,施了个礼,道:“只是打扰多时,妾身想不再麻烦王爷了。”
“怎么,可是府中有人怠慢姑娘?”杨浩奇怪的问道。
“不是,他们对妾身都很好,只是,不能再麻烦王爷了。”吕月琴坚持着自己的说法,面色微微一红。
“唔。”杨浩这才想起来,这女子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住在自己哲理,也有诸多不便,“那你,要去哪里?”他还记得她曾说,家里亲人都被屠尽。
“妾身的姑母在上党。”吕月琴道。
“嗯,好吧。”杨浩站起,望着她,道:“你放心,他日我若是杀了张金称,定将他的级送给你,以祭奠你父母的英灵。”
“多谢王爷。”吕月琴噗通一声跪下,眼中含着热泪,道:“若是月琴能报父母之仇,下辈子愿做牛做马,还恩公的恩情!”
“快快起来。”杨浩赶紧上前扶起吕月琴,道:“姑娘不必多礼,张金称作恶多端,老天爷一定不会放过他。”
这时,一个身影匆匆而来。那人几步跨来,低声道:“王爷,皇后密函。”
吕月琴忙抽身告辞。杨浩这才问道:“张奇,怎么回事?”
张奇取出信函,道:“这封信函,是皇后娘娘快马传递而来,想是有什么大事。”
杨浩拆开信封,等到看完心中微微叹息,是那种无奈的叹息。
十余日前的江都。离宫。
宇文述咳嗽几声,拿起一份奏折,道:“陛下,这是武安郡守的奏折。”
“哦?所为何事?”杨广有些不悦。他的面容比起在洛阳,更见苍老。胡须都有些白了,但是精神,似乎很好。
“陛下,武安郡守告的乃是秦王。”宇文述看着杨广,有些小心的说。皇上的脾气也来越暴躁了,即使是他,这个曾经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宇文述,也得小心翼翼。
“秦王?秦王怎么了?”杨广眼睛一瞪,喝道:“宇文述,是不是你又在捣鬼?”
“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宇文述慌忙跪下,磕头不止,半响,杨广一挥衣袍,道:“罢了!”
宇文述这才抬起头来,道:“陛下,武安郡守是状告秦王不轨,擅自动兵,攻打平恩。”
“平恩?”杨广抬起头,想了半响,才道:“那不是武安郡的么?”
“皇上英明!“宇文述笑着走上一步,道:”秦王带领无故入武安郡,攻打平恩,罪不可赦。“
杨广尚未说话,只听一声怒喝:“宇文大人,那平恩被贼寇所据,秦王领兵消灭贼寇,有何不妥?”说着,那人上前一步,道:“陛下,今年三月起,河北巨贼张金称领兵侵钜鹿,下武安,占平恩。后来又意图侵犯清河,幸得秦王领兵抵御,并乘胜追击,收复平恩。想那武安郡守,连失数县,寸功未立,待秦王恢复平恩,却想着状告秦王,不知该当何罪?”
“你!”宇文述何曾被人如此抢白,气的大叫道:“来护儿,陛下在此,安敢不敬!”
“不敬的是你,宇文述!”来护儿夷然不惧,喝道:“你身为大臣,不思报效国家,却在这里残害忠良,不怕死后,在那史书上,留下千世万载的骂名?”
“你,你,你!”宇文述被来护儿一阵抢白,顿时气得老脸一红,正要威。“够了!”大殿内,响起一声怒喝,杨广走下台阶,指着两人,道:“你,还有你,在这大殿之内,互相谩骂,成何体统!”
“陛下息怒。”两人跪下,齐声道。
“罢了。”杨广眯着眼睛,忽然冷笑道:“宇文述,朕听说秦王接连被刺,不知你可知道?”
“这个,臣实不知。”宇文述顿时表现出良好的演技,一双眼睛有多单纯有多单纯,有多无辜就多无辜。
“既然不知,那你就给朕查查,究竟是谁吃了豹子胆。三番两次刺杀秦王。”杨广挥手道,看着宇文述,眼睛射出逼人的光芒。他做皇帝十余年,身上自由一股威严。
“老臣遵命。”宇文述退下。
随后,大殿内的众臣又陷入一片沉默。不久,无事散朝。
杨广又是习惯的抬头,看着那红彤彤的晚霞,逐渐的淡去。
“夫君。”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杨广回头,萧皇后缓缓走了过来。
杨广沉默,良久,道:“秦王,做的很好。”随即,他的目光又看着天空,晚霞依旧那么美丽,可是,是日薄西山么?
“可是,臣妾还是很担心。”萧皇后道,眉毛蹙起。
“可还是担心遇刺的事情?”杨广笑着,道:“其实,朕知道是谁。”
“是谁?”萧皇后忽地站起,急切的问道:“那陛下为何不……”
“因为朕,答应过他,此生不负。”杨广轻轻的敲着窗户,心中暗念:“宇文述啊宇文述,希望今日对你的一番敲打,你能知难而退吧。”
“夫君,可是河北乃是乱局,秦王长居深宫,是不是派个能征善战的老臣去。”萧皇后道。
“哼!”杨广忽地大怒,拂袖道:“军国大事,岂是你所能参与的?”
看见皇上大怒,萧皇后慌忙跪下,道:“臣妾知错,还请皇上恕罪!”
也是黄昏。
宇文府。
宇文述在一旁,愁眉不展。
“父亲。”宇文化及这厮又吸完了五石散,刚去狂奔了一阵,回来看见父亲,喊道。
“哼!”宇文述冷哼一声站起,看着宇文化及衣衫不整的模样,道:“你这逆子,又去吸食五石散。”说着,一张蒲扇大的手,就要扇了过去。这时,屋内一暗,一个身影闪现出来,那人有些怯怯的看着宇文述,轻声道:“父亲。”
“你!”宇文述回过头,顿时大怒,道:“你还敢回来。”说着,奔上几步,举起手掌,就要扇了下去,可是他的余光,看着女儿扬起一张俊俏的脸,俏目犹自倔强的看着他,他的手就那样的停在空中。口中,是急促的喘息声,在整个屋子,响个不停。整个屋子似乎安静了下来。
良久,宇文述终于放下手掌,身子一瘫,软软的滑在地上,他的脸上,几滴浊泪,掉了下来。
“父亲。”又是一声,那女子轻轻为他擦着泪,道:“是女儿不孝,惹你伤心了。”
宇文述也不言语,只是眉头紧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名振,这位姑娘就托付给你,一定要安全的将她送到上党哪。”清河县外,管道边,杨浩又是仔细的叮嘱。
“王爷,您放心,我一定把吕姑娘安全送到上党。”程名振点头道。
“那么,一路小心。”杨浩笑着,递过包袱,那里面有他新塞进去的几锭银子。
“多谢王爷。”吕月琴忽地又是跪下,流着泪道:“他日,月琴希望能够报答恩公的大恩大德。”
“又来了。”杨浩一阵头痛,他伸出手,扶起吕月琴,道:“快起来吧,天色不早,去上党路程遥远,一路小心。”
那女子梗咽,站起,与程名振向西边行去,两匹快马,扬起灰尘。
杨浩正要转身,只听有人哼了一声,清冷艳俏。他一回头,却是又看见那个对他尚无好感的女子——崔家大小姐的那个贴身丫鬟,也不知道他到这里做什么。
只见丫头走到杨浩面前,小嘴一嘟,道:“人家可是对你心有所属了,干嘛不把她留下来?”看见杨浩衣服无奈的样子,又是冷笑一声,道:“不管你怎样再装,也不能掩盖你是色狼的本质。”
杨浩看着这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虽说这个时代,十五六岁就嫁为人妇的也不少,可是这个眼前的,明显是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杨浩微微一笑,举步就走,留下多嘴的丫鬟还在那嚷着:“色狼,不准你打我家小姐的坏主意。”
杨浩回到府衙,这时,小喜却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道:“王爷,有皇上派来的密使。”
杨浩暗想,来的这么快?可是他得到了萧皇后的消息,心中颇为淡定,举步向前,只见一名将军,正是来整的长兄来楷。身边却是带了几名士卒。
杨浩进屋,道:“啊,原来是来将军。”
来楷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喝道:“请秦王接圣旨!”
杨浩端正跪下,可是随这来楷的声音,不光他面色微变,就连在外偷听的小喜也是大吃一惊。
这个圣旨,居然是指责杨浩办事不力,且要被来楷押送江都,听候落。
来楷念完,冷冷的道:“秦王,本将敬你名爵,也就不关押了,不过明日,我等便要押送你至江都,还望秦王莫要我等为难。”
杨浩的心中千回百转,不知道江都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深知,自己不能反抗,只能与来楷共赴江都,否则自己有可能被安上作乱的罪名。就像李渊,一度要被抓去江都,又被有着奇怪念头的杨广给放了。
“好。”杨浩点头,看着来楷,道:“明日我就随将军前往江都。”说着,他接过圣旨,道:“来将军,想必思念你六弟了吧。本王这就请他前来,与将军相聚。”
“多谢秦王。”来楷不咸不淡,转身走出大厅。
黄昏时分。
张文瓘,还有张奇、吕风等几名亲卫被杨浩招进了密室。
“王爷,那这该如何是好。”吕风道,他乃是一介武夫,最是怕动脑子,尤其是这种政治方面。
“不如……”张奇做了一个手势。
“不可!”张文瓘年轻的脸庞上,智慧的目光闪烁,他想了一想,道:“依我看,皇上乃是想试探下王爷。”
“哦?此话怎讲?”杨浩微笑,事实上,他也有着一定的把握。
“王爷。”张文瓘缓缓道:“从皇后的书信时间较之皇上圣旨的时间,居然要晚上一日。若是其中有什么变故,恐怕皇后一定会得到消息,通知王爷。即使是在事后,皇后也一定会派人。可是至今并未收到任何消息。想必是皇上为了做个样子。安抚一下朝中的某些大臣。”
“嗯。”杨浩点头,暗想说不定又是宇文述这厮做了什么手脚。而那来楷,居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等等,皇上为什么偏偏派了来楷?莫非……杨浩的心沉了下去。虽说目前自己做的事情,并未有割据一方,进而趁着天下大乱,再夺取天下的想法。可是,若是那人,暗地一击,自己又怎能辩白。
“六弟,别来无恙?”来楷笑着,举起酒杯。
“大哥,你这千里迢迢,前来清河,不知所为何事?”来整笑着问道,将杯中烈酒一口喝尽。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来楷示意身边的人退下,这下坐到来整身边,一阵细语。
“可是,小弟不是曾经上书给皇上了么?依我看,秦王殿下乃是真心为了社稷哪。”来整一脸惊讶道。
“不错。”来楷低声,他斟满酒,道:“我也听父亲说了,是以父亲大人才会在宇文奸贼欲害秦王殿下之时,挺身而出。可是,为兄也不知道,怎么皇上得到了你的密书之后,还会令为兄前来,捉拿秦王。”
“皇上行事,变幻莫测哪。”来整叹了口气,忽地却是笑了起来,道:“可惜,若真是要杀了秦王,天下再无忠义之士,这大隋的江山,恐怕就要易主了。”他嗤嗤的冷笑,一仰头,将杯中烈酒一干而尽。
“嘘!”来楷道:“小心隔墙有耳。”随即,他叹了一口气,道:“为兄这次从江都而来,一路上,饿殍遍野,多出村庄荒凉无人,各地反贼风起云涌。恐怕是……”来楷将杯中填满烈酒,话锋一转,道:“不过这清河,似乎人丁较多。”
来整吃了一口菜,道:“秦王招安为主,并与清河几家士族联合,放田地、农具。是以流民多来归附。可惜,唉!”来整叹息一声,话并未说完,可是来楷已知其意,默然半响,来楷道:“国事如此,又能如何,不过为国尽忠罢了!”
深夜。出奇的吹起了很大的风。在这个夏日里,难得的凉爽。
送走张文瓘之后,张奇等人纷纷离去,各自做着准备。适才商议的结果,是由吕风快马赶往江都,请萧皇后探知圣意,若只是试探,那倒不妨,若皇上要杀秦王,那么一路随行的张奇等人,便要在进入江都的最后时刻,救出杨浩。
“王爷。”小喜走了过来,一脸的倔强:“奴婢也要随着王爷去江都。”
“不行。”杨浩低头,看着这个照顾了自己许久的女子,柔声道:“我这一去江都,生死未卜,你何必跟随我去送死?你就留在清河,我已经托了张文瓘照顾你,日后,你寻上一个疼你的夫君,那不是很好吗?”
“不要,奴婢不要。”小喜连连摇头,眼中有几滴泪水,道:“小喜要跟着你,哪怕你生也好,死也好。小喜永远都是给你端水做饭的小丫头。”
“你……”杨浩无言,在这样的一个夜里,有一个女子,哪怕知道你是死,也会义无反顾,还有什么可以奢求的呢?
当清晨再度来临,便是杨浩被押解至江都的日子。
小喜早已经把下人浆洗好的衣裳整齐的叠放,还有最新杨浩看的书籍,都放进了行囊之中。
“秦王殿下,可是准备好了么?”来楷冷着脸,上前问道。
“来将军,可以上路了。”杨浩淡淡的道,身边的下人背起行囊。
“王爷,您真的不让小喜跟随,小喜会伤心的。”小喜幽幽的道。
“好了,你就留着这吧,我一定会回来的。”杨浩笑着,擦掉小喜脸上的几颗泪珠。若是自己真的走上了逃亡的路,又何必搭上这个可爱的女子呢。
“那就走吧。”来楷骑上马,率先拍马而行。
“来将军,清河就交给你了,莫要让那些盗匪再伤害百姓啊。”杨浩道,来整还是留着清河,并未随众人赶赴江都。
“王爷放心,末将一定剿灭反贼,还清河郡一片宁静。”来整感受到杨浩的真情实意,慨然道。
“还有杨将军。”杨浩走到杨善会面前,道:“日后若是杨将军遇见窦建德此人,千万不可小觑。”
“是,王爷。”杨善会虽然不明白王爷为何这么高看高士达手下的一个小头领,但总有他的道理。遂点头答应。
“好了,那我就走了。”杨浩上马,挥手别离:“杨将军,来将军,还有小喜,多谢你们。”说着,他头也不回,拍马赶上来楷。
众人向南行去,将近南门,只见无数百姓,已候在那里。
来楷道:“本将先出城了,请殿下城外五里思乡亭见。”说着,来楷等人,绝尘而去。
杨浩放缓马儿,心中有着莫名的感动。
“王爷,不要走啊。”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颤巍巍的道。正是杨浩带人送米上门,又有小喜时常上门帮忙浆洗衣物,帮忙做饭,恐怕这个没有一个亲人的老者就会老死家中。
“王爷,留下来吧。”一个丧夫,带着三个孩子的中年妇女哭着,从人群中奔出几步,由怀中掏出几枚尚温的鸡蛋,道:“王爷,您带着路上充饥。”杨浩看着她,他认识这个妇人,她的身后,是面黄肌瘦的三个孩子。他接过那饱含情意的鸡蛋,紧紧的握在掌心。
“王爷,今日你便要离开清河,我等略备薄酒,还请王爷饮了再走吧。”以崔宗伯为的清河世家,在人群的最中间。
“好,多谢父老乡亲的美意。本王却之不恭了。”杨浩下马,接过崔宗伯递过来的美酒,一饮而尽。
“我敬王爷一杯。”张文瓘走出,为杨浩倒满酒,低声道:“王爷,有着清河百姓助阵,我再造个万民册,想必事情会有转机。”
杨浩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低声道:“干得好。”随即,他跳上一块石头,高声道:“公瀚这杯酒,敬各位父老乡亲!感谢各位父老乡亲对本王的厚爱!”说着他一干而尽。他环顾四周,却是看见一个身影,一身蓝色衣衫,身边伴了一个巧舌如簧的丫鬟,不由心中一痛,或许,我们并没有缘分吧。但杨浩随即恢复过来,翻身上马,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本王尚有皇命在身,就此别过了!”说着,拍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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