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五更,他起了床,匆匆赶往萧皇后处。
“皇后,不知有何事?”杨浩有些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吧,你坐下吧。”萧皇后微笑,她令几名宫女奉上香茗。她出身南朝,在南方长大,后来嫁与杨广,又与当时的晋王,后来的皇上在江南生活良久,早已习惯了用茶。
忽地,萧皇后却是笑道:“还是给王爷一杯奶吧。”
杨浩却是笑道:“不妨,今天就喝一喝皇后喜欢的茶叶。”
萧皇后还没开口,杨浩已经揭开茶杯,喝了一口,却又眉头紧皱,半响,他终于咽了下去。
“呼!”杨浩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口中只感到酸酸麻麻,有葱蒜的麻辣,酥酪的奶香味等等,我的天,还有盐味!杨浩顿时一阵头昏眼花。
萧皇后却是笑道:“还是为王爷端上一杯奶吧。”说着,她倒是颇为淡定的饮了一口茶。
随即,萧皇后屏退了左右,将事情告诉了杨浩……
响午时分,他回到屋中,却是早有人候在屋内,那人呵呵一笑,道:“殿下,好几日了,王爷去了我家,却只和父亲探讨那弹棋,却是忘了我么?”
杨浩顿时惊起一片鸡皮疙瘩,心中有些恶寒,那人的口气实在是……他叹了口气,道:“智及兄,近日事情甚多,并不是怠慢了你呀。”说着,他捧起杯子,递过一杯酸奶。
宇文智及结果杯子,笑道:“多谢王爷。”他揭开杯盖,喝了一口,这厮顿时一脸陶醉,“想不到王爷这里,竟有这等美味。”
“呃!”杨浩顿时有些无语,想不到宇文智及这厮爱好倒是有些不同,不过他一想,这宇文氏乃是鲜卑一族,马背上的民族,格外喜欢这奶酪之类,也算平常,看着宇文智及猛灌酸奶,杨浩心中感慨着,这才揭开杯子,细细品了一口,味道嘛,千奇百怪,奶中也不知道掺了什么东西。不过他已经渐渐习惯了。
他叹了口气,道:“要是有点茶就好了,最好是碧螺春。”碧螺春茶历史颇久,隋唐时期虽然北方并未广泛饮茶,但在南方,江南之地以及巴蜀,却是喜好茶叶,只不过价格颇贵,也就局限于上流社会,且多放盐、姜等物。
“碧螺春?什么东西?”宇文智及想了一想,见杨浩却是微笑不语,有些奇怪的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殿下最近变了很多。”
“呵呵,人总是要变的。”杨浩微笑着,站起身来,推开窗户,深深的吸了一口窗外的清新的冷气,道:“智及兄,今日来找我,不知有何事?”
“啊,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宇文智及有些不舍的放下杯子。他走到杨浩的身边,道:“今日白马寺有大师讲坛,我素知殿下喜好佛法,不如今日前去一观?”
“好。”杨浩想想,如今正是需要宇文智及的时刻,何况从萧皇后处传来的消息,让他精神一振。这几日,思虑良多,不如去白马寺,放松片刻。他说走就走,累的宇文智及忙不迭跟在身后。
白马寺是汉明帝册旨兴建的中国第一座寺庙,可谓中华第一寺,乃是中国公认的佛法源地。后世的他杨浩曾经到此一游,但此次再来,已经事过境迁,谁又能料到,他竟是来到一千多年前得白马寺呢?
他顺着古道前行,只见人声鼎沸,人群熙攘,两人不停穿梭。可是,是什么,让我如此的心悸?心中有种莫名的期盼,他奇怪的想着,四处看着,试图找出不安的根源,可是他看到的,只是攘攘的人海,川流不息的人群。
他俩终于登上大殿,只听佛号高宣,四周虽是人山人海,却是人人安静虔诚,只有高僧的声音,庄重严肃,有如黄钟大吕。倏地,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感到了一丝慌乱,忍不住挪动脚步,向寺庙的深处走去。
那里,显得是那么的宁静,与前面大殿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忽地,他听到一个清脆的脚步声,轻轻的传来,他愕然回头,一个清秀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那眉那眼,不正是她吗?他顿时愣住,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在如此静谧的时刻,有一个声音,惊若轰雷,他只顾愣愣的看着,那里知道那女子先是微微一愣之后,旋即微怒起来。她旁边的少女,显然是丫鬟模样,见状正要怒斥这轻薄之徒,却被她拉住,轻轻摇头,消失在静谧的走廊,留下他,在无尽的思索。
良久,他终于醒来,可是眼前,一个男子正看着自己,一脸的笑意。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待看清是宇文智及,这才稍稍放心。可是他的心中,仍是那么的不确定。刚才,是在梦中吗?他忍不住咬了咬舌尖,很疼。
他不顾宇文智及的惊愕,转身奔出,可是人海茫茫,那里还有她的身影。是你么?真的是你么?曾经,我的幸福,就那么的滑身而过。
忽地,一个手掌拍了过来,声音略微有些气喘:“殿下,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害我一阵好找。”
“你怎么不听了?”杨浩挤出一丝微笑。
“哎,没啥听的,你还不了解我啊,嘿嘿,来看看美女而已。”宇文智及嬉笑道,他伸手拍掉身上的香灰。
“走吧。”杨浩有些失落的甩甩手,道:“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吧。”他忽地有一种感觉,似乎那人在他的身后,他回头一望,却是什么也没有,他收回失望的眼神,大步走上前去。可他不知道,前后脚的功夫,两个人走了过来。
“小姐,你说来听听高僧讲经,可是如今到了白马寺,怎么刚听一会,又要回去了呢?”说话的丫头,穿着一身淡红衣衫,年约十五六的样子,头上梳的是双鬟髻式,显然是名丫鬟。
她身边的小姐,却是一袭白衣,黑亮的头高高挽起,一张俏脸略施粉黛,一双眸子清澈明亮,挺秀的瑶鼻下,一张樱桃小口。她手臂微提,露出肤胜白雪的手腕。她微微一笑,道:“好不容易来了洛阳,便在姑母家先住上几天,免得有人老说闷得慌。”
“小姐。”丫头撒娇道:“你看你,整天在屋里,也不闷得慌。”
“好了。”白衣少女微笑,声音细柔,带着一丝的包容,“听说洛阳有不少好吃的,小馋猫,我们去买点来尝尝吧。”
“好呀,嘻嘻。”丫头笑着,挽着少女的手臂,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寺庙外,摆上了不少小摊,各色小吃、玩物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小姐,这个是你最喜欢吃的。”丫头拿起几块糕点,冲着小姐道。
“好吧,你都买下来吧。”白衣少女淡淡的笑,她的心,莫名其妙的,并不开心,是什么,让自己这样?难道是刚才那个男子?她轻轻的摇摇头,抿了抿嘴,可是那个男子忧伤的眼神更是清晰了。
我怎么了?女子暗想着,转过一个摊子,拿起一块玉石,只见石色泛红,不过寸余的玉石上,竟是栩栩如生的雕刻了一只鸳鸯。她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摊主是个年约五十的老汉,长满褶皱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是慈祥非常,见来了主顾,忙上前笑着道:“这位姑娘,你好眼力啊,这块玉石是三生石,用来送给情郎最好不过了。”
“老头子,你瞎说什么呢。”说话声中,过来一位老婆婆,长的与老汉竟有八九分的相似,她看着脸色绯红的白衣少女,道:“你看,你都把这位姑娘说脸红了,不过呀,我这糟老头子说的没错,姑娘呀,这块玉石能保佑你找个好郎君。”
少女依旧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着,沉默不语。那个少女不怀春,谁不希望嫁个有情郎,一生一世的爱着自己?宠着自己?
“瞎说,小姐的幸福怎么就靠这一块石头决定呢?”丫头却是微微嘟着小嘴问道,显然是不信这对老夫妻之言。
“哎,哎,小姑娘,老婆子我可没有瞎说,当初,当初……”老婆婆说着这里,却是有些害羞说不下去了。
老汉哈哈一笑,道:“当初呀,我和老婆也是凭着三生石相识的。”老汉说着,脸上浮现的是,幸福的表情。任凭岁月流逝,到最后,能和最爱的人一起,携手共老,不是很美妙的事情吗?
白衣少女与丫头相视一笑,少女道:“多少钱?”
“不贵,不贵。”老婆婆说了一个价格,道:“我给你包起来吧。”老婆婆取出一个盒子,是用细细的竹丝编织而成,小巧而精致,她将泛红的三生石装进盒子内,递给了少女。
看着少女消失在街头,老婆婆忽地叹了一口气,道:“翠儿若是还在,恐怕也有这么大了。”
老汉也是沉默不语,良久,才道:“翠儿他妈,也不要伤心了。”他虽是如此说,眼中却是泛着泪花,当年他家住在运河附近,孩子尚小,却被人偷去,献与麻叔谋吃了。每次想起这事,他总是眼泪盈盈。幸而老天长眼,麻叔谋被皇帝赐死。只是他的孩子,早已经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咦,三生石?”一个声音将他惊醒,只见两位公子,其中一位穿着华丽,身上自有一股华贵气度,只见他拿起一块玄黄色的三生石,仔细看了一眼,笑道:“老人家,这玉石怎么卖哪。”
“不贵,不贵!”老汉擦了擦脸上的泪花,道:“公子真是识货,适才一位姑娘买走了一块,现在这块可是最后一块了。”他拿出细细的竹丝编织而成的盒子,依样包了。
两位公子赫然是杨浩与宇文智及两位。适才吃了一点东西,便四处逛逛,看见此处有玉石,便过来瞧上一瞧。杨浩正要付钱,宇文智及却是抢先付了。
看着两人远走,老汉却是一拍脑袋,道:“哎呀,刚才卖的三生石恰好是一对呀。”
杨浩紧紧的捏着似曾相识的三生石,他的思绪如潮水般,回到那个生活了二十余年的时代。当初,他也是买了这么一块漂亮的石头送与她,以为会一生一世。可是造化弄人哪!我那里知道我会到了这个时代!而你,还好么?离开后,你是否依旧笑脸如花?对不起,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恋的背后,是你的痛苦不堪。或许,爱的太深,就容易让人迷失自我;爱的太深,到最后,伤了我也伤了你。于是,就如萧亚轩唱的那样,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有些忧伤的想着,手中紧紧的捏住三生石,手指有些泛白。两人边走边看,不知不觉愕然到了一处,只闻到一阵菜香,他到这段时日在宫中所食的,并不是很满意,他眼波一动,抬脚便走了进去。
早有店小二吆喝着,上前来,道:“哎,两位客官一楼已经客满,还请上二楼吧。”杨浩微笑点头,他选了一个靠河边的窗户坐下,问道:“小二,你这可有什么名菜?”
店小二笑着道:“这位客官,您可算来对了。我们这家店,可是洛阳出了名的,这糖醋鲤鱼、干烧鱼翅、水晶肴蹄,还有一品熊掌都是小店的招牌菜。客官您想来点什么?”
“嗯,那就这几个菜吧,再来一坛女儿红。“杨浩说道,他回头,看着窗外,只见窗外运河之上,无数船只川流不息,有人运送货物,有人观景赏美。更有船娘唱起歌谣,歌声悠长缠绵,其中却有辛酸。
倏地,他的眼神一亮,恍惚中,一个身影乍现,白衣飘飘,如诗如画,是你么。穿越到隋唐来看我?他摇摇头,想要再看时,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老板娘,就在这洛水上四处转转可好?”一个少女问道。见船娘点头,他扶了小姐进仓,只听船娘叫了一声:“坐好喽。”船娘使劲撑起长杆,小船便悠悠向前划去。洛阳乃是大隋东都,杨广可是煞费苦心,其设计和监督修建乃是由大匠宇文恺建造,因地制宜,洛阳城与长安的建造不同,依地势而建,北据邙山,南抵伊阙,洛水贯穿其间。同样的巍峨辉煌,自有大家风范。白衣少女看着,只觉两岸繁华,人声熙攘。可是,她微微皱眉,清河,平原等郡,又是怎么的一回事?她一路的行来,只见满地的荒凉。
小船悠悠,载走的,有人,有无穷的思绪。
“小姐,听说这醉香楼在洛阳堪称一绝,小姐不如我们去尝尝吧。”那丫头道。
白衣少女想了一想,点头道:“好吧。”两人让船娘摇到醉香楼,付账,下船,上楼,丝毫没有注意到哪一丝惊讶的目光。
可是有人注意到,宇文智及注意到。在白衣少女主仆二人登上酒楼的一瞬间,杨浩的眼光就有些异样。
杨浩终于明白,原来适才,我不是在梦中啊。是你么?如果是你,为何不曾瞧上我一眼。可若不是你,为何又这般的相似,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有脸颊上的那一颗美人痣。他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她们上楼,点菜,看着她的笑意盈盈,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宛如那一汪春水。她的声音低低,可是他仍听的清楚,是那么的好听,有如黄莺,激起他心中的涟漪。他犹自沉醉在回忆中,那些回忆,有甜蜜,有忧愁,往昔的点点滴滴,浮现在他的脑中,是如此的真实。
他犹自怔怔的想着,却被一声流氓惊醒。他定睛看去,却是宇文智及那厮,见杨浩一双色眼盯住白衣少女不放,以他对杨浩的了解,当即一摸嘴角胡须,眼珠一转,笑嘻嘻的上去调戏。
本来那白衣少女也现一位俏公子看着自己,而且竟然还是在寺庙的那位,不由面色微红。耳边,是丫鬟的取笑,是丫鬟的喋喋不休。她忍不住微嗔,打了丫鬟一掌,旋即偷望了一眼,那个男子却犹如在寺庙般,只是那样的呆呆的看着自己这边,他的眼中,为何还是这般的忧伤?
她正想着,那里料得到他身边的那人,一脸笑意的走来,话语却是那么的狎昵?她偷看了一眼那人,可是随即心中失望起来。婶婶说得好,天下男儿皆薄幸,想不到他一表人才,却指使人来,污言秽语。难道自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么?她顿时一张俏脸变得通红,她愤怒,想要斥责这轻薄的男子几句,却现自己不知该从何说起。她自小,聪明乖巧,虽是女子,父母却是疼爱有加,其他人更是哄着宠着,那里遇见过这种情况?当下手足无措起来。
她急急拉了丫头下楼,那里还顾得上吃食。但那人却是身子一横,挡在她的前面,微笑道:“怎么,姑娘不肯赏脸吗?”
早有丫头一声呵斥,喝道:“让开,你可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
那人哈哈的笑,除却皇亲,谁能比上他宇文家权倾朝野?他伸出手去,正要轻薄,只听一声:“宇文智及,你胆敢在天子脚下,调戏良家妇女?”
宇文智及回头时,却见一人,年轻英武,一双剑眉正气凌然,大鼻阔口,一张方形脸。赫然是来护儿的儿子来整。
宇文智及闻言倒是一个踌躇,来整这厮,平素与自己两兄弟不待见,但他武艺又好,其父来护儿也是皇上心腹,他还不敢动他。宇文智及回头看了一眼杨浩,顿时心中豪气顿生,他喝了一声:“来整,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来整冷冷一笑,道:“宇文智及,你不过仗着父辈,在此作威作福。”
宇文智及也是冷冷一笑道:“哼,你也不过仗着你老爹,才谋得一武贲郎将之职。”宇文智及这厮,用轻蔑的语气说出,辱及家声,来整顿时心中大怒,喝道:“宇文智及,你若不服气,可与我单挑。”
宇文智及不屑的嘴角抽动,正要反唇相讥,只感道肩膀上一沉,却是杨浩走了过来。
杨浩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白衣少女,他的心竟是有些慌乱,他匆匆道歉,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为什么,我的心会如此的害怕?我日夜想看见她,可是见到了,又能怎样?还能回到从前吗?已经不能了,时光飞逝,带走的,不仅是你我逐渐老去,还有我那受伤的心。
“殿下,殿下!”宇文智及愣了一下,忙紧身跟上。
来整也是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还是早些回家吧。在下告辞了。”
“多谢公子搭救。”白衣少女称谢,目送着来整的离去,可是倏地,她感觉到一丝异样,她循着异样找去,只见那俏公子的回眸一望,带着淡淡的哀伤,几许不舍。终于,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酒楼。
“哎,小姐,你看。”丫头叫着,不知从那里捡来一块玉石,颜色玄黄。她拿起玉石,有些惊讶的瞧了半响,她取出自己的那块,用力一按,竟是镶嵌在一起,再不分离。三生石!
三生石,三世缘。三生石上望三生!
来整回到府中,只见大哥来楷舞着一把大刀,正汗流侠背,见了来整,道:“六弟,父亲在书房等你。”
来整应了一声,举步往书房走去。他尚未进屋,就听见一声叹息。他迟疑了半响,敲门道:“父亲。”
“哦,是整儿么?进来吧。”里面声音响起,一个年约五十余岁,脸上有几道伤痕,他古铜色的脸上,自有一股逼人的气势。
来整进门,他看着父亲,道:“不知父亲唤孩儿来何事?”
“呵呵,适才皇上召我进宫,后来谈起秦王殿下有意巡视河北,问我可否助秦王一臂之力,我想诸子中,唯你智勇双全,因此答应陛下,让你随秦王殿下去清河。”来护儿淡淡的说出,笑意盈盈,但是来整却感觉到了一股杀机。
想陛下一直将秦王带在身边,如今不知何故将其放在清河仅任一郡守,便可知陛下对秦王并不信任,他这一行,名为辅助,实是监视哪。但来整知如今河北已经盗匪为患,他受沐皇恩,当即答应。
来护儿却是再度提醒了他几句,方才放他回屋。
秦王!哼,就是今日所见的那个人么?传言中的他,似乎是个孟浪之徒呀,不知皇上为何让他去那盗贼横行的河北,莫非借刀杀人?那又何故让自己去?来整顿时脑中一片混乱,皇上行事,多出人意表。他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他出了屋子,取过惯用的玄铁枪,趁着夕阳的余光,舞了起来。
杨浩倚在窗前,看着淡下去的夕阳。曾几何时,我是如此的爱上夕阳。他心中微微一叹,忍不住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暗想自己这是为何。如今生死只在旦夕之间,却还想着卿卿我我,儿女情长。他想取出那块玉石,却是遍寻不见。
三生石,三生路,三生石上走三生!
他心中苦恼,索性舞起长剑。夕阳的余光,照在剑身之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殿下,该用膳了。”忽地,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赫然是小喜。
杨浩答应一声,进屋用膳,食物依旧是那几样,让下午在酒楼食过的他食之无味,他有些不耐烦的嚼着,回头看时,却见小喜一脸的犹豫,一脸的心事。她嘟着小嘴,夕阳将她的头染成金黄。
“怎么了,小喜。”他索性停下箸筷,问道。
小喜闻言,却是噗通一声跪下,道:“殿下,喜儿听说您要去河北巡视,喜儿想跟随殿下。”
“你,这是听谁说的?”杨浩赫然变色。早上他从萧皇后那里得到消息,尚未确定,再有消息甚密,如何传的纷纷扬扬?
“可是,宫中都是这样说的啊。”小喜有些疑惑。
“坏了!”杨浩心中大急,可是他刚一想出来,就见一名太监匆匆而来:“王爷,皇上大业殿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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