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楚砚的保证,傅梓宁心里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些。
她看向台上从顾青芜出去后就低着头不说话的蒋莘,握着秦楚砚的手猛然收紧,眼里溢满难过,喃喃道:“我本来以为……我没想到青芜姐会经历这些,蒋莘哥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可是活生生的将孩子打死在一个母亲的肚子里啊,蒋家人怎么下得去手。
“在有些人眼里,权力和财富远比骨肉亲情更吸引人。”
秦楚砚擦去傅梓宁顺着脸颊滑落的泪水,有些心疼,又有些不爽傅梓宁为别的男人流泪。
他扫了眼蒋莘,面色愈发淡漠。
而傅梓宁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关注男人那细微的情绪,她哽咽道:“蒋莘哥和青芜姐都对我有恩,我本来想让他们自己解决,如果我知道青芜姐受了这么多罪,我……”
后面的话到嘴里,却又说不出来。
她能怎么样?她有什么立场怎么样?
傅梓宁苦笑一声,自责道:“都怪我。”
如果她当时不撮合两人,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幕。
她有些痛恨自己的多管闲事。
而许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大,话音刚落,高台上的蒋莘就抬头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满是痛苦和狼狈。
蒋莘知道,今天过后,他将再也没有资格靠近她。
这样也好。
感受到身边那道有些怨恨的眼神,蒋莘面色平静地看向齐媛,又将视线转向齐家沈家所在的位置,他在两家威胁的目光中淡淡道:“晚辈德行有失,今天这婚怕是定不了了,辜负了长辈们的厚爱,对不起。”
说着,蒋莘一个九十度鞠躬,姿态放得极低,“今日之事晚辈会一力承担,还请两家不要迁怒旁人。”
“好个一力承担?我们三家的脸面被人按在地上踩,你怎么承担?”
沈老爷子看着蒋莘,面色倒不见慌乱,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愤怒转变成算计。
蒋莘又岂会不知这些老家伙心里再想什么,无非是想借此时对蒋家乘火打劫罢了。
他轻轻勾唇,在蒋老爷子复杂的目光中跪下,语气平静,“我自愿放弃家族继承权,还请爷爷将我逐出家门,今日之后,我蒋莘不愿再与蒋家沾上任何关系。”
“混账,你在胡说些什么!”
蒋老爷子被孙子这番话惊得踉跄了两步,他哆嗦着手指着这孽障,又气又恼。
蒋家这么多年,就出了蒋莘这一个争气的后辈,若是将人逐出家门,那等他百年之后,蒋家的基业又该交给谁?
老爷子想都不想就拒绝,“我不同意,离开蒋家?你想都别想。”
大不了多分割出些利益给那两家,牺牲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孙子,不值得。
然而蒋莘心意已决,即使老爷子再怎么拒绝,他也去意已决。
“爷爷,我累了。”
脱去身上繁复的外套,就像脱去一身枷锁般,蒋莘从地上站起来,叹息道:“就请您成全孙儿吧。”
他真的累了。
“不……不。”
蒋老爷子摇头,他是决计不会同意让这个孙子脱离蒋家的。
到底是上了年纪,许是无法接受连番而来的刺激,老爷子呼吸急促,急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直直朝背后倒去。
“爸!”
“爷爷!”
一时之间,台上又乱成一团。
沈老爷子没想到事态会演变成这样,眼皮抽了抽,追究责任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
三家联姻,联了个笑话。
没一会,救护车就来了,这场订婚宴戏剧化的落幕,现场宾客交头接耳向外面走去。
傅梓宁和秦楚砚出来的时候,蒋莘刚配合着护士将老爷子抬上担架,对上傅梓宁那失望的眼神,他苦笑一声,上前一步道:“梓宁……”
“蒋莘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你救过我,我一直把你当家人。但青芜姐也是我的家人,你欠青芜姐的,只怕这辈子都还不清。”
“你应该去向青芜姐赎罪。”
打断蒋莘将要出口的话,傅梓宁拉着秦楚砚离开。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姿态去面对蒋莘。
或许两人以后不见面最好吧。
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上车后,傅梓宁放开秦楚砚的手,一路无言。
秦楚砚知道她这会心里乱的很,也没打扰,让她自己慢慢消化。
回到别墅的时候,管家迎了出来。
原来顾青芜已经先一步被梁助理送了回来,正坐在客厅发呆。
傅梓宁脚步猛地一顿,转身看向秦楚砚,得到秦楚砚肯定的回答,她快步跑进去,“青芜姐,你没事吧?”
“别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
对上傅梓宁焦急的眼神,顾青芜神色一柔,看向跟在傅梓宁身后进来的秦楚砚,感激道:“秦先生,谢谢您,今天若不是您出手搭救,只怕我凶多吉少。”
秦楚砚微微颔首,眼神落在傅梓宁略微消瘦的脸上,蹙眉道:“先去吃饭吧。”
刚才进来的时候管家给他说,傅梓宁早上就只吃了一顿。
“以后一日三餐必须按时吃,我会让管家监督你。”
显然在他眼里,帮顾青芜只是举手之劳,远没有傅梓宁没吃饭这件事来得重要。
傅梓宁一愣,脸色一点一点泛起了红晕。
这个人的关注点总是奇奇怪怪。
“对,对,快去吃饭吧,梓宁今天跟着我跑了一天,得多吃饭。”
顾青芜挤眉弄眼地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
三人来到餐厅,管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夜宵。
傅梓宁有很多话想问顾青芜,然而秦楚砚在一旁盯得紧,全程投喂,一顿饭下来她愣是没找到机会。
傅梓宁有些气愤地瞪着秦楚砚。
顾青芜全程吃饱了狗粮,又欣慰又好笑,
她安慰傅梓宁道:“好啦,我把明天的机票改签了,你别急,先去休息,等明天醒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得了顾青芜的保证,傅梓宁也不好再无理取闹,与秦楚砚一道回了卧室。
“我去洗澡。”
昏暗的灯光里,气氛渐渐升温。
傅梓宁逃也是似地进了浴室。
没一会,就在她将身上的衣服褪净,准备进浴缸的时候,秦楚砚推门走了进来。
男人眸色暗沉,里面是藏不住的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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