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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话让在场的绝大多数记者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
女人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虽然脸上能够看到些许的细纹,但是却看得出来保养的很好,并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此时她被人桎梏,眼神中却盛满怨毒射向宋希濂。
场面一时陷入巨大的混乱中。
宋希濂将周稚京抱在怀中,目光阴冷的看向中年女人和安保说:“送去警察局。”
此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他跑到了中年女人的身边:“妈!”
然后抬头看向宋希濂,“你不能把她送到警察局!”
但是宋希濂并没有看向年轻男人,甚至无视了他的话,没有再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了发布会的现场,因此也并没有看到身边的宋景林、宋成萧以及公司的两委董事在看到年轻男人的时候微妙的表情。
宋希濂是要带着周稚京离开发布会现场的,但是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口他和周稚京便遇到了蔺星驰。
蔺星驰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周稚京的身上,看到她额头上的那点红的时候他的眸光微缩,垂在身侧的手掌暗暗用力握紧,很快又松开,他若无其事的将视线移到了宋希濂的身上:“聊聊?”
宋希濂皱了皱眉,想也不想便要拒绝:“闪开。”
蔺星驰不动,似乎他不答应就不让开的样子。
宋希濂此时此刻的心情并不好,他有些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让开。”
蔺星驰仍旧是那两个字:“聊聊。”顿了一下他又继续,“你会感兴趣的。”
宋希濂松开了揽着周稚京的手臂:“车就在现场后面,去车里等我,小心一点。”
周稚京点点头,看宋希濂跟蔺星驰离开然后自己转身去停车的地方。
记者并未完全离场,周稚京不敢明目张胆的在会场走动,但是尽管她如此的小心还是被记者堵在了离开的路上。
她现在自己一个人,一大群的记者忽然之间就围了上来,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了出来。
“周小姐请问您知道刚刚出现的那个女人是谁吗,她和宋先生是什么关系?”
“周小姐,据说您母亲生前一直希望您和施能先生在一起,现在你们是在一起了吗?您的母亲刚刚去世,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周小姐,您现在是周家唯一的女儿,将来是要继承家业吗?”
“周小姐,据说五年前您遭遇了一场绑架,被救回来之后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五年来从未走出过家门,请问现在是什么给了你勇气让你从家里走出来呢?”
这个问题一出,全场寂静
周稚京看向了问问题的记者,仍旧是会场上问宋希濂和冬灵什么关系的那个刻薄的女记者,但是她的面相并不刻薄,相反她长的轻灵秀美,是那种第一眼看到就会让人心生亲近的样子。
关于五年前的绑架事件一直都是一个禁忌,不要说记者就连整个长宁的世家也并没有多少人是知道她被绑架这件事情的,知道内情的人也仅限于周家人、宋希濂、凶手和当年办案的警察。
周稚京又看了一眼她胸前的胸牌,时经报,从未听说过的媒体,就连那些大报都得不到的消息,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纸的记者是怎么知道的呢?
周稚京此时的眼神凉薄,那并不像是属于一个出身名门的名媛淑女应该有的目光。
她本来有一双很美的眼睛,应该是妩媚的,多情的,流转间多是勾人风情,但是此时那双美丽的瞳仁空无一物,她明明是在看你,可你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那种阴冷明明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名媛的眼中,但是偏偏它就是出现了。
当秘密被人提及的,被人获知,哪怕只是皮毛,它也不再是秘密。
她一点也不想等到秘密被彻底暴露的那一天自己处于被动局面,毫无还手之力,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秘密她宁愿亲手解开。
周稚京的注视让记者开始沉不住气,话筒被往前伸了一下,递到周稚京的嘴边:“周小姐,请您正面回答问题。”
记者的语气让周稚京并不舒服,抵到她面前的话筒也让她下意识的皱起了眉毛:“记者小姐,您确定您是在采访我,如果是您这个态度我想我有权利拒绝回答问题。”
记者想反驳,但是周稚京抬了下手,将几乎伸到她嘴里的话筒推开的同时也制止住了记者的话:“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请您不要打断我,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
“周小姐,这不是没礼貌,我是记者,只是在做记者该做的事情。”
“我没有时间和你讨论你的职业素养的问题,那是你的事情,我只知道今天你的问题,你说话的语气都让我感受到了冒犯,而我长到这么大对我冒犯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关于刚刚的问题我一个也不想回答。”
但是记者并不想放过周稚京,很快一群人就又再度混乱起来,周稚京被紧紧的围住,寸步难行。
她低着头,听着耳边越发混乱的声音心中越发烦躁。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向前挡住了群魔乱舞的记者,一双手握住了周稚京的胳膊,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温度她情不自禁的瑟缩一下,视线看到那双手,并不是她以为的那双手,这双手没有宋希濂的手那样的精瘦和纤细,而是有些粗大,充满了一种属于男人的粗放。
她抬头看,是宋成海那张脸,前面为他们挡住记者的是他带来的助理,他脸上是那种充满了寒暄和应付的客套虚伪的笑容:“各位记者朋友,今天的记者会已经结束了,周小姐受伤了,需要马上处理,劳烦让一下。”
在宋成海和他助理的一路帮助之下,周稚京很快就摆脱了那些记者。
宋成海松开了周稚京的胳膊问她:“周小姐没事儿吧。”
周稚京摇摇头:“谢谢宋四叔,我先走了。”
说着她就要离开,但是宋成海却叫住了她:“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吗?”周稚京转回头,然而在转过来的那一瞬间才发现宋成海站的位置距离自己不过咫尺,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台阶,控制不住的往后仰倒过去。
所幸她被宋成海拉住。
周稚京能够感受到他的胳膊横在她的腰间,那种感觉和宋希濂给她的感觉并不同,无论什么时候在宋希濂身边她都会感到安心和满足,但是此时此刻她和宋成海的触碰却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宋成海并没有立刻的放开她,而是直直的看着她。
周稚京有些恼怒的挣扎:“放开!”
宋成海轻笑了一声:“阿京,刚刚我也帮了你,你对我说话就是这个态度?”
明明对方的体温是热的,可是周稚京就是觉得被他触碰的位置就像是攀爬着一条阴冷的毒蛇,正对着她嘶嘶吐着信子。
“放开我!”
宋成海无视她的动作,他慢慢的伸出手拢了拢她的头发,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极尽温柔,但是这种温柔在片刻之后就迅速的被怨恨填满,他顺势握住了她的脖子,然后俯下身靠近她的耳朵:“放开你,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周稚京不说话。
宋成海却似乎是被她的反应激怒,他声音阴沉:“我那么相信你,什么都告诉你,可是你怎么对我的,你骗我,我把我的一颗心掏出来送到你的面前,可是你不珍惜,你把它扔在地上都不够,还要狠狠的踩上两脚。”
周稚京听着他的话身体却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看她的反应宋成海似乎觉得好笑:“你怕我?是觉得我会伤害你?那你觉得谁不会?宋希濂吗?他妈的他算什么东西,如果没有我,他现在就是个被宋成河关着的残废,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会救他,我是为了你啊,可笑我还真的以为你那么在乎他真的是因为和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居然被你被你骗了。”
听到他的话,周稚京猛然抬头直视他:“为了我?你不应该救他吗?他的父母是为什么死的?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这些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
“我知道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阿京,话不能乱说。”听到周稚京一声接着一声的质问,宋成海看她沉默很久后嗤笑一声然后慢慢的松开了她。
他让周稚京站好,然后又恢复了最初那副道貌岸然的笑脸:“阿京,你和阿濂要好好的,不然我这个做叔叔的会担心的。”
说完他忽然凑到周稚京的耳边,放低了声音,“所有属于我的我都会一点一点的拿回来。”
说完他扯了一下嘴角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周稚京的腿下一软,往后踉跄倒退了几步。
关于宋成海,周稚京一直都不是很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八岁,那个时候的宋成海十八,已经长成一个少年,白衬衫,黑裤子,白球鞋,十分清爽俊朗的形象,但是周稚京并不觉得他是一个阳光开朗的人。
她能看到他无人时偶尔流露出的那种阴冷,那不是应该出现在一个少年脸上的神色。
但是那个时候她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因此她并不关系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两个人真正的有交集是在八年前。
一场宴会,他帮她解了围,她请他吃了一顿饭。
其实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你来我往她和宋成海也慢慢的熟悉了起来,他待人温和,进退有礼,很长的一段时间周稚京都无法将他和印象中那个有些阴冷沉郁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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