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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手机,宋希濂看向少年:“还有多远?”
少年的视线正落在宋希濂的脸上,看到他转过来的视线有些局促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指着前面的路:“前面那个路口再往左拐就到地方了。”
宋希濂微微颔首:“你们村人不多啊。”
少年用力的点点头:“没错,最近几年我们村里很多人都出去打工了,也就过年的时候人多点,不过也有人都在县城里买了房子,一家人都在县城里安家了,过年也不会回来,村里好多的房子都都荒废了七八年了。”
听到少年的话,宋希濂双眸微凝:“七八年?”
少年点点头:“对啊,我们这儿还有的房子十几年没住人了,就连张大奶奶的房子都五年没人住了。”
他不动声色,看着少年,试探的询问:“张大奶奶?那个家里被人翻进去,她三天都没发现的张大奶奶?”
少年听到他说看起来很讶异:“你怎么知道?”
“刚刚听到人说,她家住的很偏远吗?为什么会被人翻进去?”
少年摇摇头,然后指着西边的一条小路说:“不偏,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左手边第三家就是张大奶奶家,我爸妈都说他们就是看上张大奶奶又老耳朵又不好使。”
宋希濂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不置可否。
买了东西回去后,李志洲和小姑娘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围着的一群人两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局促,又被一群人拉住调侃了几句这才放人离开。
宋希濂坐在车里微微闭目,看起来似乎是在休息,但是他的脑海中思绪纷乱。
牵扯到宋成海这是他从没有想过的事情。
车子开了五分钟离开了村子,驾驶座上的李刚似乎祥说些什么,宋希濂的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他接通电话,那边是周稚京,她语气软软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刚刚睡醒,又像是刚刚哭过:“阿濂,你在忙吗?”
宋希濂听到有些紧张,他绷紧了神经:“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睡醒,阿濂,我想你了,你早点回来好不好。”
“你乖,我很快就回去了。”
“我见到爸爸了,你告诉他了。”
“他是你的父亲,总不能一直瞒着他。”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宋希濂扯了个笑容:“我知道你不会怪我。”
接着宋希濂听到手机的那边有人叫周稚京,她应了一声然后和他说:“我该吃药了。”
“嗯。”
“那我先挂了。”
“好。”刚说完他又像是想起什么,“阿京。”
“怎么了?”
宋希濂嘴角微动,却没有说话,长达三秒钟的沉默后他说:“乖乖等我回去。”
从安井村离开宋希濂就回了酒店,一直到深夜他换了一身黑色衣服离开了酒店。
午夜十二点的安井村十分的静谧,偶尔能够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虫鸣,月光泠然,晕染出极宽的一圈光晕,显得周围的星星都黯淡无光。
他驱车来到了张大奶奶家,这是一处十分破旧的院子,大门是有些年头的老木门,经年的风雨侵蚀,让木门即便是关起来中间也仍旧有一指宽的缝隙,门用生了锈的铁链锁着。
院子的围墙并不算特别高,只有两米半的距离,宋希濂绕着围墙走了一圈,找到一个堆着一米高红砖的角落,他翻身上墙,跳进了院子里面。
因为常年不住人的原因,院子里已经长满了到他腰间的杂草。
即便是晚上,即便是被杂草挡住,但是宋希濂还是很轻易的就看到了那扇小门。
他曾经在照片中看过千次万次,即便是有稍许的变化,但是宋希濂还是很轻易的就认出了这是周稚京曾经待过三天的地方,此时这扇小木门也被一把锁紧紧的锁了起来。
他走过去,碰了一下铁锁,发现木门已经不牢固了,他伸手把两扇木门拆了下来,走进了这件屋子。
他打开手电筒,眼前这间屋子很小,里面堆满了杂物,用砖块铺满了地,上面落着一层厚厚的尘土,角落里放着一个老旧的风箱,风箱的旁边散落着一根沾满泥土的发圈,恍惚间,宋希濂眼前浮现出周稚京在这间房子里的景象。
他握着手电筒的手被他紧紧攥起,指节咯咯作响。
他并没有在这间屋子里停留很久,毕竟距离绑架案已经过去五年之久,这个案发现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更不用说警察把这些搜过不止一次。
他来到了院子的堂屋前,这件屋子的房门要更大些,但是同样的年久失修,宋希濂费了些功夫把门打开,刚一进去,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发霉的味道。
宋希濂走了进去,因为长时间不住人的原因,房间里的东西都被用破布盖了起来。
他接着手电筒的光芒打量着眼前的房间,凭心而论这并不像是一个独居、经济拮据的老人的房间,尽管已经有些年头,但是宋希濂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摆放在屋子里的这张八仙桌是上好的紫檀木家具,一个没有任何收入,靠着养老金生活的老人,怎么可能舍得花十几万买张桌子呢?
宋希濂环视一周,除了桌子,这个屋子里的柜子,床具没有一样是一个孤寡老人能够买的起的。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墙上挂着的相框上,这个相框很大,里面密密麻麻的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宋希濂微微皱了下眉毛,心中觉得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照片没有被张大奶奶带走,但是这些想法很快消失在他看到其中一张照片的那一瞬间。
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一家四口笑得很开心,但是吸引住宋希濂的却是站着的那个男人,那张脸和宋成海如出一辙。
他忽然之间感觉到背后寒凉。
仿佛看到宋成海的背后那隐藏在最深处的隐情和故事正在织罗着一张盘根错节的巨大的网,将所有人一点一点的拢在其中,慢慢的缩小和收紧,直到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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