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第六十二章(1 / 1)

赵河把这一幕幕的细节全部捕捉在眼里。

是真的动了真心啊。

看现在这状况,估计可以维持个半年。

江丛羡知道林望书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也没多留,给了赵河一个准信,合同可以签。

后者的心就这么放下了。

他要的就是江丛羡这一点头,万事大吉。

合同的得利方完全就是他,江丛羡不过就是一投资送钱的。

他原先在担心呢,像江丛羡这种聪明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想着耍点什么手段,骗他把这合同签了。

想不到居然这么轻松。

看来再聪明的男人一旦沾上女人,那智力也退化好几个台阶。

俗啊。

赵河拿着酒,摇头感叹了一。

俗不可耐。

时间很晚了,寻雅和夏早先回去了,街上却还热闹,喝的烂醉的男男女女互相搀扶着赶往下一场。

甚至还有趴在路边吐的。

江丛羡捂住林望书的眼睛。

后者愣了一下:“怎么了?“

他声音轻,但明显带了点厌恶:“很脏。”

林望书知道他有洁癖,而且他洁癖的点很奇怪,他可以接受屋子乱糟糟,但在某些地方上,他一点瑕疵也不允许有。

至于是哪些地方,他不说,就没人知道。

很奇怪不是吗。

可江丛羡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

赵廖之前就和林望书讲过,和江丛羡在一起,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他的毛病太多了。

这种毛病,真的是病。

偏执抑郁的人,一旦找到了他们认为可以依赖信任的人,那么他们会把自己的命完全交到那个人的手上。

他们爱你,但爱的方式很偏执。

偏执到你想逃。

可你一旦逃了,他们的命也就没了。

就像多米诺骨牌,只要中间出了一个差错,游戏就彻底结束。

不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

蒋苑开的车。

江丛羡虽然喝了不少,但以他的酒量,那点度数的酒和水没什么区别。

可他是靠在林望书的肩上睡了。

他在行使一切男朋友该行使的权利。

林望书替他把衣服穿好,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直到到家,她也没动过。

车子停在她小区的楼下,江丛羡睁开眼,却没从她的肩上离开:“到了?”

她点头:“嗯。”

他握着她的手,往自己怀里放:“再陪我坐一。”

这个点到处都是静悄悄的。

蒋苑把车灯光了,然后下车去抽烟。

车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更静了。

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的要重一些,心跳也是。

“明天点上课?”

林望书老实答:“下午。”

他低嗯一声:“我的酒应该也消了,可以送你。”

她拒绝道:“不用的。”

喉间又是一声低嗯,不过相比之前,这次带了点质问的意思。

“嗯?”

之前她和江丛羡的事就在学校论坛里引发了热议,江丛羡无疑成了学校里的红人,他要是再出现,肯定又引起骚乱。

林望书还在考虑该怎么和他解释,后者点了点头:“随你。”

语气其实没什么变化,但你是能捕捉到他微妙转变的情绪。

江丛羡太擅于拿捏人心了。

他的城府和心机已经深到,哪怕你明明可以看出来,他滴水不漏的情绪里故意漏出的那点破绽就是为了让你看到。

可还是会不忍拒绝。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林望书最后还是同意了:“那就送到校门口吧。”

一人退一步,很公平。

江丛羡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目送她下了车,进了电梯。

蒋苑一根烟抽了一半,掐灭后进来,问他:“回家吗?”

江丛羡把西装前扣重新系好:“调回去。”

“嗯?”

江丛羡冷笑:“有第二场呢,急什么。”

合同是可以签,但不代表内容他签的就一定是赵河递给他的那份。

人嘛,总该为自己的自负买单。

真把他当成公私不分的恋爱脑了?

林望书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冰箱里有点蔬菜和肉,她随便做了样清淡的。

林约去学校了,没有叫醒林望书,自己下楼坐的校车。

医生说,他的病已经在逐渐好转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慢慢稳定下来。

离上课时间还早,林望书拿出平板,选了一部片子。

之前教授推荐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忙着比赛,也没空看。

整部片子采用的倒叙手法,以主人公的自我独白做为开场。

故事很压抑,雷电交加的天气,主人公站在桥边,看着那条幽暗的河。

她说她很幸福。

她有爱她的丈夫,也有一双很可爱的儿女。

故事也乎是在将她的人生重演。

她真的很幸福,至少在林望书这个观众看来,她什么也不缺,有一份合适的工作,疼爱她的家人。

每年生日,她的丈夫都能给她准备完全不同的惊喜。

她很高兴,的也很快乐。

可无数个夜晚,她的丈夫孩子睡着以后,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她会失眠,她会绝望。

她看着窗外的路灯发一整晚的呆。

她其实很困了,但她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各种莫名其妙的念头全都涌了过来。

就像是有一百个人在同时和她讲话。

夜越深,她的思维就越活跃。

一夜未眠,第二天面对家人时,却还是不得不摆出一张脸。

她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他们,这与他们无关,他们是健康的,并且无辜。

而造成这一切的,只是因为她有一段阴暗的童年。

无论你往后多幸福,那段过往都无法被忘却和释怀。

童年真的太重要了,它带给你的影响是一辈子的。

女主觉得自己太没用,太无能。

终于决定在那条河里结束自己平平无奇的一生。

全剧很平淡,甚至没有什么转折起伏,豆瓣评分不高,看的人也没多少。

唇边有点湿润,林望书伸手碰了一下。

是眼泪。

她想到了江丛羡。

他应该,也很累吧。

这么年,他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林望书其实很难想像,像他那么骄傲的人,真正感到绝望时,是什么样子。

他哭吗。

是和剧里的主人公一样,靠自残来麻痹自己。

比起哭,林望书更倾向于后者。

他手腕上那些层层叠叠的伤口,应该都是他的杰作。

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因为没了胃口。

林望书有点后悔,不该看这部片子的。

她把平板收起来,准备把剩下的饭菜倒了,门铃响了。

以为是物业来了,她连忙过去。

家里水管有些问题,有厨房里的灯也坏了,都需要修。

物业催了好几遍,也是一拖再拖。

门开后,看见的却不是物业。

而是男人那张熟悉的脸。

应该没工作,他今天罕见的没穿正装,打扮休闲随性。

林望书看了眼墙上的表:“不是告诉过你两点才上课吗。”

“嗯。”

他淡应一声,绕过她进去。

看到桌上来不及撤走的饭菜,“掐着饭点过来的。”

林望书把门关上:“我去给你盛。”

不等她进厨房,江丛羡拖出椅子坐下,拿着她的筷子,和她吃剩的半碗饭,以及碗里被她嫌弃的半块肥肉。

林望书愣了一,解释说:“那个是我……我吃剩下的。”

“嗯。”

他也不介意,把那半块肥肉吃下。

既然他自己都不介意,林望书也不好说什么。

她进厨房给他盛了一碗汤:“酒醒了吗?”

他点头。

“昨天点睡的?”

江丛羡:“到家以后就睡了。”

这话也不假,他的确到家以后洗漱完就睡下了。

不过是凌晨四点才到家。

林望书点点头,没再说话。

江丛羡也没看她,安静的吃着饭,除了中途问了一句:“哭过?”

林望书有点窘迫:“刚刚看了一遍比较催泪的电影。”

“嗯。”

他似乎对电影的内容不感兴趣。

林望书别开脸,对着手机检查了一下仪容,眼睛不红,眼泪也擦干了。

江丛羡是怎么知道自己哭过的?

不过她也不想在这种问题上深究,江丛羡吃完以后,她把碗筷收了。

手机在桌上响,林望书空不开手,问江丛羡是谁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物业的。”

“你帮我接一下可以吗?”

他把手机拿起来,按下接通。

女声语气官方,像是在汇报工作。

大概意思就是今天维修师傅有事,请假了,可能要明天才能过来。

并询问她洗手间里的水管以及厨房的灯的损坏程度。

江丛羡看了一眼洗碗的林望书,语气平静:“不用了。”

“嗯?”

他没有解答物业的疑惑,直接把电话挂了。

没礼貌又自大,从来不再任何余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江丛羡卷了袖子过去,问林望书:“家里有扳手之类的东西吗?”

林望书正在洗碗,听到他的话有点疑惑:“要扳手干嘛?”

“水管不是坏了吗。”

林望书有点惊讶:“你修这个?”

他神色有点不虞,因为林望书质疑他能力的这件事。

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但凡和林望书扯上关系的事,他都会格外较真。

林望书擦净了手,把工具箱拿出来给他。

江丛羡接过以后就进了洗手间,碗筷还没洗完,林望书重新折返进厨房。

等她把东西全部整理好以后,江丛羡也从里面出来了。

灰色的卫衣脏了,脸上也是,身上有水。

看上去有点狼狈,又有点……好。

林望书抿了抿唇,强忍下嘴角的。

江丛羡没注意到,手扯着领口,直接把卫衣脱了。

看着面前壁垒分明的腹肌不断朝自己靠近,林望书脸上的就这么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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