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发生了什么傅梓宁完全不知道。
她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自己。
有泪水从眼角滑落,傅梓宁喃喃嘤咛了一声“秦楚砚”,就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傅梓宁呆呆望了会头上的天花板,眼睛一转,并没有看到期待中的身影。
原来晕过去之前的片刻温暖不过是她的错觉。
病房里只有纪简临。
唇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傅梓宁沙哑着嗓音向站在窗边的纪简临道谢,“小纪哥哥,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小宁……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纪简临语气有些低沉,他没有转身,看不到具体的表情,傅梓宁却能感受到那满满的心疼。
她心里一暖,脸上的笑意也有了温度。
“不用担心,好着呢。”
多少次命悬一线都挺过来了,又何惧于现在。
然而她轻描淡写的态度,让纪简临猛地抬高了声音,“心脏神经官能症,由于焦虑、紧张、情绪激动、精神创伤等因素产生的精神创伤,发病后会头晕,胸闷气短,呼吸困难,心绞痛,严重的话会导致休克,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要是晚来一步,你就有可能会……”
“无论摔死还是窒息而亡,好像都挺痛苦?不过大概率摔是摔不死的,顶多会破相。”
傅梓宁摸着自己完好无暇的脸,一时之间还真有些后怕,喃喃道:“还好没毁容。”
“……”
纪简临猛地转过身,一时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导致傅梓宁连死亡都能这么轻易的说出口,他有心想改变傅梓宁的想法,却又没什么立场,更没有合适的身份。
这是他惦念了十几年的女孩啊。
纪简临眼里闪过一抹痛苦,声音也有些发涩,“小宁,照顾好自己,你现在这个状态……”
爱你的人会担心。
后面半句话,纪简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他怕自己压抑了多年的情感泄露出来会吓跑傅梓宁。
现在这样就挺好,以朋友的身份陪伴,或许可以更长久一些。
傅梓宁没有听出纪简临语气中那微妙的情感,她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厌世的状态。
早在四年前被秦宴辛救回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不是没有看过医生,只不过辗转那么多家医院,绝大多数治疗都进行不下去。
用那些心理医生的话来说,她的防备心太强,根本无发全身心的去信任旁人,一切只能靠自己调节。
曾经有仇恨的支撑,傅梓宁一直觉得自己调节的挺好的,后来爱上秦楚砚,她一点一点将自己筑了四年的壁垒敲碎,如今,终于尝到了苦果。
“我会好好活下去。”
傅梓宁知道纪简临在担心什么,然而陈嘉没受到制裁之前,她又怎么敢让自己倒下。
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感觉那里已经恢复了正常,傅梓宁掀开被子下床。
“耽误了小纪哥哥这么长时间,我们回去吧。”
医院这个地方,她是一点都不想多待。
“好,我让秘书将车开过来。”
纪简临本还想让医生为傅梓宁再检查一下,但是看到傅梓宁眉眼间的排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罢了,来日方长。
两人沉默地坐上车,傅梓宁报了个地址,是她在米臣华庭的住处。
既然已经决定分手,傅梓宁就没打算继续在秦楚砚那里住下去。
她已经下定决心,明天就将自己的行李全部打包带走。
傅梓宁想的出神,完全没察觉到纪简临看她的目光所包含的情愫。
忍了一路,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纪简临终究是开了口,“小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你的事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麻烦……有时间的话,给我说说你这几年的经历吧。”
虽然已经让人去查了,但纪简临还是希望傅梓宁能自己说出来,当做是一种宣泄。
而傅梓宁本来满脑子想的是该怎么跟秦楚砚划清界限,如今被纪简临一打岔,先前想的那些瞬间就忘了个七七八八。
她沉默地抿抿唇,半晌后轻声说了个“好”字。
车子停下来,傅梓宁向纪简临道别,推门离开。
凌晨五点多的夜空下,她单薄的背影在黑暗中愈发单薄。
纪简临坐在车上凝视许久,才淡淡吩咐秘书回公司。
另一边,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阴霾照耀下来时,别墅的管家拨通了越洋电话。
“少爷,傅小姐昨晚整夜未归。”
彼时秦楚砚正从宿醉中醒来,他扫了眼已经等候在外神色有些焦急的梁助理,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挂断电话,示意梁助理有事就说。
而得到自家总裁首肯,梁助理便上前一步,沉声道:“总裁,昨晚傅小姐打电话来让我转告您,说她跟您分手。”
“分手?”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词汇,秦楚砚嗤笑一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已经没电了,便凉声吩咐梁助理:“安排私人飞机。”
“那这边跟hc集团的合作……”
“你留下全权负责。”
10个小时后,秦楚砚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海城。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手下去查傅梓宁的活动轨迹。
当看到监控里傅梓宁摇摇欲坠跌进纪简临怀中,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很好。”
面无表情带着手下直奔米臣华庭,秦楚砚派人将所有出口守住,敲响了傅梓宁的房门。
当对上女人惊讶中带着疏离的目光时,秦楚砚隐忍了一天的情绪终于爆发。
他狠狠将傅梓宁压在门板上,迫使女人与自己对视,“说,为什么离开?纪简临打动你了?”
“放开我。”
傅梓宁昏昏沉沉睡了一天,滴水未进,身体本就虚弱,如今秦楚砚还这么蛮不讲理,气得她心脏又开始阵阵发疼。
一手捂着抽痛的心脏,傅梓宁使尽浑身的力气将秦楚砚推开,冷笑,“关小纪哥哥什么事,秦楚砚,我们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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