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莱茵向路过的服务生要了杯饮料,拿着饮料转身准备去角落里喝的时候,手臂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穿着紫色礼服的女人。
她立即说了声抱歉。
女人淡淡地说了声没关系就走了。
沈莱茵看着女人的背影说:“好漂亮。”
这个女人头发是棕色的,棕发配红唇,有种成熟动人的风情,不仅漂亮,而且身上透着优雅和自信,看不出她的年龄。
今晚的酒会上漂亮的女人很多,但她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沈莱茵端着饮料走到角落,听到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几个贵妇打扮的女人正在交谈。几个贵妇一边说话,一边把目光投向那个穿紫色礼服的女人。
从她们的神态里,沈莱茵可以分辨,大概讲的不是什么好话。哪个时代都流行一群女人聚在一起讲另一个女人的坏话。
“步屈,她们在说什么?”
宁肆向来对一群女人聚在一起说话没兴趣,也不会去听,反正都是八卦。
“步屈,你在不在?在不在?”
也就她敢在他面前这么多话了。
被沈莱茵问烦了,宁少爷破天荒认真听了下女人聊八卦,随后不屑地说:“socialbutterfly。说那个女人是交际花。”
这个时代的交际花是什么意思沈莱茵是知道的,有点惊讶。随后,她默默记下了这个词,为她贫瘠的词库添砖加瓦。
这时,一个三四十岁、非常高大的男人朝沈莱茵走来。
沈莱茵不认识这个男人,脸上带着茫然而礼貌的微笑。
男人开口,宁肆翻译说:“他说他叫罗素,是英国皇家空军的中将。”
果然今晚的酒会是贵族云集的酒会,这个军衔已经很高了。
沈莱茵立即自我介绍,说到自己叫什么的时候卡壳了。
宁肆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卡。一个星期里,她已经换了好几个英文名了,今天叫玛丽,明天叫安娜,后天叫凯瑟琳,但没有一个喜欢的。
“lacey。”宁肆看不下去了,给了她一个建议。
耳边听到,沈莱茵顺势就说自己叫莱西了,是个留学生。
罗素表明来意,说自己最近在和中国商人打交道,需要一名翻译。他看她给坎贝尔教授当翻译很不错,想问问她有没有兴趣。
有赚钱的机会找上门,沈莱茵当然是非常愿意的,给他留了宿舍的电话。
罗素说完就离开了。沈莱茵想了想“莱西”这个英文名,觉得不错,不像“玛丽”、“安娜”那么大众,而且和她的中文名还有一点点像,很合她的心意。她决定以后英文名就叫莱西了。
“步屈,还是你取的好。”她真心夸赞。
宁肆很受用,笑了一下:“那当然。”
坎贝尔教授对沈莱茵的翻译工作很满意,除了支付了她5磅的报酬外,还大方地给了她2磅的小费。
沈莱茵把罗素中将找自己当翻译的事也告诉了坎贝尔教授,毕竟是在为他工作的时候联系上的。
坎贝尔教授听了很替她高兴。
给罗素中将当翻译肯定要经常出入一些比较正式的场合,比如一些高级餐厅,也不好每次都问许宜宣借裙子。正好有7磅的入账,沈莱茵决定狠下心给自己买一条比较正式的裙子。
去买裙子这天冯婉和许宜宣刚好都有事,她只好自己去。
但是她需要有个人商量,宁肆就成了那个人。
宁肆还是第一次陪女生逛街。
逛了快一个小时,沈莱茵还没买好裙子,宁肆有点不耐烦了:“买条裙子就这么难吗?”
沈莱茵:“难。为什么别的人工智能脾气都很好?”
宁肆:“呵。”
沈莱茵货比三家后看中了两条裙子,一条是白色的,一条是粉色的,白色的更好看一点,但是也更贵,粉色的其实也不错。她在两条里纠结了好久。
她认真地说:“你知道吗,我的选择困难是因为贫穷,如果我有钱,两件都买下来就不纠结了。”
“……”宁肆无言以对。怪不得他从来都不会选择困难。
说话间,路过一家女装店,沈莱茵被橱窗角落里挂的一条粉绿色的裙子吸引。
现在流行的服饰,尤其是女性的裙子,还都是偏繁复的,蕾丝花边是必须要有的元素,为了突显胸部和腰身,质地也很硬。而那条粉绿色的裙子风格却偏简约,面料看起来也很轻盈,和现代的连衣裙已经很像了。
沈莱茵进店问了问,发现这条裙子在打折,比她之前看中的两条裙子都要便宜。
“就这条吧!最好看。”
“难道不是因为这条最便宜?”宁肆已经看穿她了。
“便宜又好看,不是更好吗?”
周围没人能听得懂中文,沈莱茵也就肆无忌惮地和宁肆说话。店主看着这位中国姑娘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奇怪地看着她。
付了钱拿到裙子后,沈莱茵准备回学校,店主却让她留步。
她小声问宁肆:“他在说什么?”
“店主说这条裙子是放在店里寄售的,挂了好久才卖出去。卖家说如果卖出去了想见见买家。”宁肆听完也有点意外。
反正接下来也没课,沈莱茵答应了。
店主让她去街拐角处的咖啡厅等着,卖家一会儿就过去。
到了咖啡厅,沈莱茵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说:“步屈,你说我会不会是触发了什么奇遇,马上要遇到高人了?”
宁肆给她泼凉水:“你电视剧看多了。”
沈莱茵沉默了一下,说:“你说你是高级的人工智能,那我能不能选择换一种模式?不要这种霸道毒舌耐心差的,要个温柔可爱的小姐姐。”
以前被所有人捧着,第一次被嫌弃,宁肆气笑了,冷冷地说:“你没得选。”
沈莱茵缩了缩脖子:“哦。”她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居然被一个人工智能镇住了。
没过多久,沈莱茵看到外面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晚酒会上被她不小心撞到的那个女人。
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大衣配黑色高跟鞋,戴了顶和大衣颜色一致的钟形帽,妆容精致,珍珠耳环很闪耀。
然后,那个女人走进了咖啡厅。
沈莱茵是咖啡厅里唯一的中国面孔,很好认。
女人看到她面露诧异,显然是认出了她。
听到她开口,宁肆也惊讶了,对沈莱茵说:“她就是卖家。”
沈莱茵:什么??
这也太巧了。
完全看不出来她居然还会做裙子。
女人在沈莱茵对面坐了下来,带着在酒会上时一样的高冷,自我介绍说叫珍妮·史密斯。
这条裙子是她放在店里寄售的。
珍妮·史密斯的父亲是个裁缝,小时候家里是在一个小地方开帽子店的,后来遭遇变故,她的父母死了,家里的店也没了。她流落到伦敦,虽然现在过得也不错,但一直想开一家女装店。
她很犹豫要不要把大部分积蓄拿出来开店,于是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命运。她把她做出来的第一条裙子放到认识的女装店里寄售,如果一个月内能卖出去,她就赌一把,开店。
她的裙子很不符合当下的审美,始终无人问津,甚至还被顾客嫌弃过,就连老板也笃定她这条裙子卖不出去。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老板打电话来她家里,告诉她裙子卖出去了。
简单地说明裙子的故事后,珍妮·史密斯耸了耸肩说:“这是一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真没想到。”
她本以为看上自己设计的裙子的人会是个眼光独到的女士,没想到是个小丫头,有点失望。
宁肆听完笑了一下:“这就是你的奇遇?”
沈莱茵:“……”
她用才学会的一句回答珍妮·史密斯——大可不必如此。
由一条裙子决定开不开店实在是太草率了点。况且她买下裙子的一个原因是便宜,裙子在她看来是好看的,以她现代人的审美。
珍妮·史密斯问她买下裙子的原因。
沈莱茵用她会的单词如实回答说:“beautifuland…cheap。”
起初步屈不帮她翻译出现成的句子,她就不好意思开口,其实很多人和她是一样的,可能将来过了四六级,还是不敢开口说英语。后来,沈莱茵慢慢放开了,一个单词也敢往外蹦。
沈莱茵说完看到坐在对面的珍妮·史密斯嘴角抽了一下。她心里可能在骂她。
宁肆没忍住低笑出声,竟然觉得沈莱茵这样有点可爱。她是珍妮·史密斯的奇遇还差不多。
这是她现在的口语水平,但在珍妮·史密斯听来,后面那个单词实在太简单粗暴了,杀伤力也太强。
气氛顿时有点沉默。
服务生端来咖啡,珍妮·史密斯优雅地端起来喝了一口,才稳住心神,放下咖啡后叹了口气说:“虽然……但是裙子确实是在一个月内卖出去了,要遵从命运的安排。”
沈莱茵:“……”
这么随便的吗?开店可不是一件小事,而且还是拿出大部分积蓄。
她一不小心成了促成这件事的人。
宁肆见沈莱茵有点懊恼,问:“你想再劝劝她?”
沈莱茵小声说:“我想问问她招不招兼职,该怎么说?”
宁肆:“……”,,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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