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就位(1 / 1)

抚宋 枪手1号 2673 字 2个月前

江之鹤早就把他的荆湖路安抚使那奢华的园林式的衙门给腾了出来,作为了还没有登基的皇帝的临时行辕。

从各地纷至沓来紫袍权贵们也都住在这里,至于红袍,不好意思,请自己去外面找歇息的地方。

在经过了特意留出来的时间的合纵连横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已落下了帷幕。

大家终于心平气和地坐到了一起,来讨论一下皇帝登基的大事以及接下来的军国重事了。

大堂正中,主位空悬,那自然是表示这个位置是皇帝的。

皇帝不来,或者说皇帝不怎么管事,不代表你可以不理会他。

必然的仪式感,那还是要有的。

首辅,自然是萧诚。

排名第一的次辅,是原江南西路安抚使司军超。

这是对于江南两路的一种安抚。

新的行政规划之中,江南东路、江南西路这两个行政区域已经不复存在,淮南东路、淮南西路、江南东路、江南西路被拢到了一起,成为了两江行省,设两江总督。

这是一个庞大的行省,而且也是一个富庶的行省,更是一个战略地位无比重要的行省。可以说,在如今萧诚划定的七大行省当中,两江毫无疑问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所以,也是大家争抢最激烈的一个。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的胜出者,居然是以前根本就没有在大家考虑之中的原宿州知州谢鸿。

一个五品知州,忽啦一下便连升数级直接成为当朝最重要的封疆大吏,这其实让许多人如更在喉。

但现在谢鸿的名声在民间实在是太好了,忠义无双的名头,足以让他与在座所有人平起平坐。再加上,他获得了包括萧诚、罗纲、岑重、江之鹤、陈群等人的大力支持,便是胡屹,也是举双手赞成。

原本江南西路安抚使司军超势头最旺,这一下被当头一棒子打懵了,为了安抚他们,司军超便成为了排名第一的次辅。

即便司军超不想离开地方,萧诚也会想方设法把他弄走的,要不然他呆在江南西路,只怕新上任的两江总督便要被他架在火上烤了。

司军超任次辅,负责财政、刑律与监察。

看起来萧诚当真是很诚心诚意地补偿司军超了,这也是他能让江南两路的人心满意足的原因所在。

朝堂之上,除了吏部之外,第二重要的,当然便是户部了。

要知道,在过去,三司使可是能与政事常枢密院叫板的存在。

而监察这可也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一把利剑呢,考察官员,能者上,冗者下,便是监察院的职责。

说你行,你便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不过萧诚却很清楚,接下来新朝的财政,绝对是一个能让人头大无比的问题。

战争,就是一个吞金兽,再多的钱也能给你砸进去。

而两大行辕的开辟,便代表着在这两个方向上,战事会持续不断,即便南方不想打,辽国现在也不会善罢干休,他们会支使逼迫着崔昂刘豫主动挑起事端的。

让宋人自己内斗,不断失血,当然是最符合辽国的利益了。

再就是南方内部的发展,出需要大量的资金支出,在萧诚的规划之中,接下来天量的投资将会使得国家长期处于一个负债累累的状况,但是这是必须的支出。

为了将来,现在就必须苦上几年。

不说别的事情,单是这两样,便能让司军超将来怀疑人生。

至于监察,有胡屹那个老儿在,能让司军超好过?

这可一个让萧诚都退避三舍的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这老儿,别让他经管具体的政务,而是让他却做一些务虚的事情,他那可就老厉害了。

没有一无是处的人,只有你不会用的人。

这便是萧诚对于用人的原则。

每个人都一定会有他的长处的。

吏部,萧诚自然是不会丢给别人的。所以岑重这个排名第二的次辅便负责了吏部。

排名第三的次辅,是原梓州路制置使宋新俊。

益州总督由成都府路制置使李世隆夺得,陈群为副手,袁泉再次之,而宋新俊则入朝为官。

宋新俊这个人是真的懂兵事的,当初便是被朝廷安置在梓州路监察萧诚的,而且梓州路现在的官兵,也算是精锐之师。

或者这也算是楚王赵敬当年做的为数不多的正确的事情之一。

他将几部劲旅调到了梓州路,原本是准备围剿萧诚时大用的,却不想最后阴差阳错地将这几支部队保存了下来。

不过想想现在挑大梁的部队,都是来自云贵与两广,宋新俊这个负责兵部的次辅,以后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

而萧诚在总管全局的基础之上,也亲自督管了二个部门,那就是工部和礼部。

这是许多人没有想到的事情。

在许多人的认知当中,六部里面,工部和礼部无疑是排名靠后的,很多人也把这当成了萧诚的一种退让。

不过萧诚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益州总督李世隆,两湖总督江之鹤,两江总督谢鸿,云贵总督罗纲,两广总督是由原广南东路安抚使蔡远松担任,闽浙总督则是由两浙安抚使刘明义担任,至于原来的福建路安抚使章宇因为犯了原则性错误,现在虽然也到了江陵府,不过却只能弄到一个闲职,虽然还是紫袍,但在国家大事之上却没有什么发言权了。

纯属于朝廷为了福建路的稳定,不使章氏一族狗急跳墙的一种安抚而已。

吏部尚书成绍,原淮南东路安抚使,虽然本身才能一般,但属于第一批往江陵府跑并且速度很快的人,这样的人,当然应当得到回报。

兵部尚书吕文焕,人家在襄阳独立支撑了一个多月,几乎打到兵精粮绝也没有向辽国投降,而且他的对手还包括了辽国王牌军队属珊军,所以这个任命,没有任何人有异义。

当然,萧诚愿意给吕文焕这个显职,也是因为他不想吕文焕回到襄阳去了。要是吕文焕回去了,那中部行军大营这个职位就非吕文焕莫属,王柱压根就没有任何竞争的机会。现在吕文焕走了,王柱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上位。

户部尚书徐向奇,原本是江南西路安抚使,此举,也是将整个新朝的财政大事,都交给了江南路出身的人。

当然,江南两路在南方,本身就是财力最为雄厚的两路。

刑部尚书张振,却是前朝的老人了,曾一路做到过刑部侍郎,后来因为荆王之事上书皇帝而被皇帝直接撵出了京城,回家赋闲了。不过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也正因为如此,这位逃过了一劫,在萧诚发出号召令之后,这位便从庐州老家一路南下来到了江陵府,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集团,但却是一个真正的刑律人才。

工部尚书李格,这位是地地道道的萧诚的心腹嫡系,不过他也是夔州路上李氏家族的成员,也不算是没有依靠之人,其件父李防,在夔州路转运使上做了十几年,在这一方水土之上也算是人脉深厚。

不过李防的运气不算好,虽然因为李格的提醒,他拖延去河北,逃过了被辽人干掉的命运,也间接地让马兴送了命。但人的运气啊,有时候还真是冥冥之中由天注定,他没有躲开第二劫,东京城破,他也被俘了,然后被辽人一体儿地押往了上京。

这就很难说是祸是福了,兴许,当初战死,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礼部萧诚原本想请岑老夫子来做,却没有想到让众人群起反对,一来呢,是因为岑重是吏部尚书,父子两人同朝为官而且还都是显爵,这显然是不行的。二来,别看岑老夫子桃李满天下,进士学生一大堆,但他自己,却仅仅是个举人,让他来担任教化天下的礼部尚书,肯定是不行。说不定还会惹得辽人笑话。

最终,这个职位落在了韩端的身上。信阳韩家人,也就是萧诚母亲的娘家人。论起辈份,萧诚还得叫韩端一身叔父。

东京城破之后,信阳韩家因为有萧诚这么一个关戚,逃出了生天。

不过韩家却分为了两部分,其中嫡系一脉,辗转去了西军萧定那里,他们过去,还是萧诚一手安排的。

没办法,谁让萧诚与他们还是隔了一层呢!

韩氏虽然视萧诚为己出,但在韩氏一族眼中,萧定,才是他们嫡亲的外甥呢!

留下来的韩端,与韩家嫡系快要出五服了,不过这是一个真正的学术大家,在大宋名声极大,由他来担任这个位置,倒也让人膺服。

至于他与萧诚之间的那点关系,众人自动忽略了。

毕竟关系也不算大了。

政事堂与六部以及六大总督的位置一定,这新朝的大格局也就算是基本划好了圈子,其它一些关键位置的争夺,那是下一步的事情。

而现在溶解度在众人面前的最为关键的一件事情,便是新朝定都何处。

这是一个香饽饽,新朝定在那里,那里自然就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获得更多的好处。

“当然是江陵府!”江之鹤第一个跳了出来。“江陵府位于南方诸地正中心,有长江之航运便利,有湖广粮食之充足,顺流而下,可以支援襄阳,入黄河可援徐州,可谓是坐于腹心,兼顾天下。”

闽浙总督刘明义冷笑:“我认为还是杭州更好,大宋财赋之重,莫过于海贸之利,江总督说湖广富庶,不知往年为朝廷输送了多少财赋?”

江之鹤顿时翻起了白眼。

“建都于杭州,可以更有效地推进海贸,获得更多的利润,也能更好地开发江浙,两江等地。”刘明义顿了顿,接着道:“而且,对于皇驾来说,在杭州,更为安全。”

听到这话,罗纲嘿嘿一笑,刘明义转头对他怒目而视,罗纲却是面不改色,端茶自饮。

在这件事情之上,他懒得插口。

反正没有云贵什么事儿,而两广总督蔡远松也不愿加入争论,道理一样,他们的地盘偏远了,新朝国都绝无可能在他们的地盘之上。

至于前两天才风尘仆仆的一路从徐州赶来,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乎便一跃成为新朝最重要的封疆大吏的谢鸿,似乎还没有习惯于自己的新身份,坐在那里看看这样,看看那个,一脸新奇却又带着些拘禁之感。

他自然也不觉得自己的两江之地,会成为新的国都之所。

所以说来说去,大概也就只是江陵与杭州之争了。

刘明义所说的是客观存在,但别忘了,现在他们可就正在江陵的地盘儿之上,江之鹤可是先声夺人的。

刘明义与江之鹤唇枪舌剑,谁也不服气谁,堂中其它诸人,却都是把目光投顾在了萧诚身上。

这件事情,只怕最后拍板的,还是萧诚。因为这屋里,支持萧诚的人还是占多数的。

“谢总督就没有什么话好话吗?”萧诚含笑看向谢鸿。

谢鸿愕然,站起来先拱手一礼,才道:“下官觉得,江陵与杭州都是极好的。”

这话一出口,两声不屑的哧笑顿时传来,江之鹤与刘明义都是不满这样和稀泥的说法。其它人也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都想瞅瞅这个让萧首辅无比看重的新贵,到底强在那里?

萧诚微笑不语,但眼神之中带着的鼓励却是不言而喻。

谢鸿心中忽然有所悟,他轻轻地咳了一声,接着道:“不过与我两江一地比起来,这两地,却又差了一大截。”

“现在两江之地,何来有能驻新朝国都之所?”罗纲突然插了一句。

与其说他是在质问,倒不如说他是在适时地给谢鸿捧哏。

“江宁府,石头城!”谢鸿一字一顿地道。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一眼萧诚,见到萧诚脸上笑意更浓,他知道,自己又赌对了。

只不过心里却有些小埋怨,首辅你既然属意江宁,为什么不在见自己的时候与自己沟通一下呢,这是对自己的又一次考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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