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1 / 1)

长安第一花行 乌度 1904 字 2个月前

自太子忙于省试,便甚少来别院。宋蝶也没计较,毕竟三月到了,正是花市最热闹的时候,再加上各地举子都来了长安,长安城更是热闹非凡。

殿春花行赢下了今年的花王,在今年的花市上便独占鳌头,生意格外兴隆。宋蝶又趁机催发了些渐变色的牡丹拿到花行拍卖,这渐变色的牡丹还是她和师父偶然试验出来的,倒是极受长安百姓的喜爱。

如此忙碌了多日,终于等到省试结束,宋蝶本以为太子得空了会过来别院,朝中却突然闹出一桩科考舞弊案。

偏偏今年省试是由太子亲自主持,宋蝶第一反应是,又有人陷害太子了。

这种朝廷大事,宋蝶只能从坊间偶尔探听到一些消息。

先是所有与此次省试相关的官员都被看管了起来,主持省试的太子自然也被禁足在了东宫。

接下来种种调查,似乎一切证据都指向了太子。协同太子一起主持省试的礼部尚书纪大人乃是东宫纪良娣的父亲;此次出题的几位老学士与太子多有往来;得到泄题的几位举子多来自岭南,而太子去年恰巧就是被派到岭南主持解试……

如此种种,不得不让人怀疑太子是这次科考舞弊案的幕后主谋。

科考舞弊向来是大案,一旦这罪名真的落在了太子身上,怕是不止禁足这么简单了。宋蝶很担心太子,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想让刘管事递消息进东宫,刘管事却说东宫如今看管森严,消息递不进去了。

正当宋蝶心急如焚时,案情却突然反转了。真正泄题的被查了出来,乃是礼部侍郎梁大人,梁大人又是当朝尚书令闻大人的侄女婿,如此牵出萝卜带出泥,查出了许多此次泄题相关的官员,巧的是,这些官员都是闻家一系。刑供后,有官员承认他们是为了陷害太子,才故意泄题给那几个岭南举子。

真相大白后,宋蝶庆幸不已,看来上天还是眷顾太子的。

这日,太子终于来了别院,宋蝶拉着他仔细检查了下,见他确实没事,才放下心来。

宋蝶向太子打听了下案件的具体情况,才知道原来泄题的礼部侍郎梁大人就是他们上次在潭州遇到的那位圣教教主柳卉口中的梁郎。

事情如此巧合,宋蝶不得不怀疑其中有些蹊跷,于是她试探道:“此次科考舞弊案该不会是殿下您一手策划的吧?”毕竟案情最后反转的太突然,而案子的最终结果对太子是百利而无一害。

顾玄启微挺胸膛,唇角微带笑意道:“的确是孤给闻家设的套。”

宋蝶听出他话里的几分得意,心下恼火,当即假笑一声:“殿下可真厉害,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呢。”说完一把将他推出门去,反手就将门关上。

顾玄启蹙了蹙眉,隔着门问:“你又在同孤闹什么脾气?是在怪孤这段时间没来看你?”

“殿下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中时,可知道妾身在别院是如何担心你的?”宋蝶说完猛地咳嗽起来。

顾玄启愣了下,这才知道她在气什么,可兹事体大,他不告诉她也是为了她好。听到宋蝶咳嗽不已,他忙招来采南问道:“你家少夫人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少夫人前些天日夜忧心殿下,不慎染了风寒。”采南答。

“可曾请了大夫?”顾玄启问。

“已经请了,喝了两天药已经好多了,不像前两日咳的那般厉害了。”采南点头道。

顾玄启眉头皱了下,喝了两天药竟还咳得这般厉害,莫不是请的庸医?他忙让张海去请个太医过来为宋蝶看诊。

太医来后,顾玄启吩咐太医仔细诊治,并让太医顺便检查下宋蝶身体是否有别的什么问题,比如不易怀孕之类的。她跟了他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太医听命进去给广陵夫人诊脉,诊着诊着他神色微变:“夫人近来月事时可会腹痛难忍?”

宋蝶讶异地点点头:“往日倒是不怎么疼,只近几次疼得厉害,可是有何不妥?”

太医没有答话,又细诊了下脉才去回禀太子:“夫人的风寒倒是小事,喝几副药便会见好。只是……”

“只是什么?”顾玄启蹙眉问。

“夫人似是服了不少避子药,伤了身体,导致近来月事时腹痛难忍。若要怀孕,怕是要好好喝药调理一阵子才行。”太医小心翼翼道。

避子药?顾玄启一时暴怒不已,是谁,竟敢将手伸到这别院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给宋蝶下避子药?还下了不止一回!

震怒之下,顾玄启直接让张海带人封锁别院,将别院上上下下挨个审查。

宋蝶听到屋外的动静,正要下床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太子大步走进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声音沉痛道:“你放心,孤一定会查出是谁给你下了避子药,给你一个公道。”

宋蝶身体僵硬了下,她万万没想到太医只是把了下脉便诊出她服了避子药,更没想到太子得知此事后竟一点都没怀疑她,只以为是别人下药害她。

可这事根本瞒不住,还有好几包药在她房里放着呢,一旦查到她房里,事情便会立即暴露。听到外面查的鸡飞狗跳的,宋蝶一咬牙,将事实说了出来:“避子药,是妾身自己服的,不关旁人的事。”

顾玄启松开宋蝶,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为何要服避子药?你可知这避子药极其伤身,不但会让你月事时腹痛难忍,还会让你日后难以怀……”

顾玄启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他猛地抓住她的双肩,沉声质问:“你是不想怀孤的孩子,不想进东宫,才服的这避子药,是也不是?”

宋蝶有些不敢看他,只垂眸坦承道:“妾身早就说过,有棠棠和藤儿两个孩子就足够了。妾身也的确不想入东宫。”

顾玄启松开她的肩膀,自嘲一笑道:“孤那般盼望你能怀上孤的孩子,你却宁愿服避子药自伤身体,也不愿意为孤生孩子。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孤自作多情。”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宋蝶见他背影决绝,有种他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的预感,她连忙下床去追他,却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袖子,她正要开口哀求,却见他一甩袖子,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

宋蝶跌坐在地上,听到外面的动静消停下来,只剩一片寂静,她心里也一片寂凉。

采南走进房间,见少夫人坐在地上,忙上前扶了她起来,见她满面哀戚,便安抚道:“少夫人,您也别太伤心了。太子殿下只是一时生气,等他气消了就没事了。实在不行,您像上次那样让刘管事递个消息进东宫,太子殿下肯定会来看您的。”

“不,这次不一样。”宋蝶摇摇头,他这次不会再原谅她了,也不会再来看她了。

宋蝶所料不错,一连多日,即便是旬假,太子也没再来别院。她让刘管事递了几次消息进东宫,却都石沉大海。

宋蝶死了心,每日都过得茫然没有方向。但她不想一蹶不振,就算没了他,她也还是得寻个目标,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她想来想去,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儿没办,那就是去泾州查清自己的身世,送娘的尸骨还乡。

泾州离长安虽不远,来回也要大几日,且不知道去了之后要查多长时间才能查清楚。宋蝶不放心将两个孩子留在家中,便雇了个镖队,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泾州。

到了泾州,宋蝶使了银钱,托当地人打听了几天,得知她娘周瑾瑶很有可能是当地富户周家的四小姐。十多年前,周家和县令家结亲,将四小姐嫁给县令家小公子,谁知大婚前夜,周四小姐逃婚了不知去处,周家怕被县令报复,连夜搬走了,谁也不知道搬去哪儿了。

宋蝶没想到她娘竟然是逃婚出来后被人拐卖的,她又托人打听她娘是为什么逃婚,当时可有相好,相好又是谁。

可惜时间太过久远,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宋蝶只好启程返京,谁知还未出泾州,便路遇一帮劫匪,眼见镖队不敌一个接一个躺下,宋蝶连忙出声和劫匪谈条件:“诸位好汉既为图财,何必伤人?只要诸位好汉肯放过我们,等我平安回京,必定奉上一万两银票。”

“一万两确实不少,可惜,爷几个今天不图财,只害命。”劫匪头头惋惜道。

宋蝶闻言心惊不已,哪儿有不图财只害命的劫匪?她当即厉声道:“你们可知本夫人是谁?”

“爷接的就是取你性命的任务,岂能不知你是谁?广陵夫人是吧,有人让我告诉你,胆敢魅惑太子,便要做好丢掉性命的准备。”劫匪头头说完,大笑着扑杀上来。

宋蝶忙抱着两个孩子跳下马车,快步往回跑,可跑了没一会儿劫匪便追了上来,知道劫匪是冲她来的,她只好将两个孩子塞给两个奶娘,让采南秋篱带着奶娘孩子一起跑,自己调头朝另一个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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