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1 / 1)

长安第一花行 乌度 3916 字 2个月前

宋蝶还没开口,顾玄启就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无非是为炸了小厨房赔礼道歉,要多赔些银子之类的。

他掀起眼皮淡淡扫了她一眼:“想好了再说话。”

宋蝶听出太子话中的警告之意,到嘴的话一下子全给咽了回去,她心里有些犯嘀咕,太子殿下不想听她赔礼道歉,那他想听什么?

突然,她灵机一动,故作后怕道:“殿下,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妾身只是想学人酿酒那样,蒸些花露出来,谁知道突然间就爆炸了,幸好没出事,妾身下次再也不敢了。”

顾玄启见她总算通了一窍,还不算无可救药,便道:“当真不敢了?”

“真的不敢了。”宋蝶直摇头。

顾玄启见她一双杏眼扑闪扑闪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便招了招手:“过来!”

宋蝶小心翼翼地走近前去,却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担心他又要像上次那样打她手心。

顾玄启上下打量了下她,见她肌肤白嫩,没有被灼伤的痕迹,只发梢被烧焦了些,便松了口气,又见她将手背在身后,便蹙眉道:“手受伤了?”

“没有没有。”宋蝶连忙摇头,将手伸出来翻转了下,又迅速收回身后。

顾玄启见她双手确实白净无暇,猜到她是怕他罚她,便故意板起脸来,朝外面吩咐了句:“张海,拿把剪刀来。”

宋蝶一听吓了一哆嗦,拿剪刀干什么?她只是炸了小厨房而已,不至于上酷刑吧?

等张公公把剪刀拿进来,宋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站近些。”顾玄启沉声道。

宋蝶苦着脸走近了些,正要和太子商量下要不还是打手心好了,就见太子抬手撩起她的一缕头发,用剪刀将头发末梢剪了下来。

宋蝶这才发现自己发梢被烧焦了一些,她正要客气一句修剪发梢这种事不必劳烦太子殿下,就见太子将剪下来的那截发梢装进了腰间的香囊里,还是她送的那个香囊。

她愣了愣,脱口而出道:“永结同心要两个人的头发才行。”说完她就懊恼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夫妻才结发,太子自有太子妃,怎么也轮不到跟她结发。

“妾身一时失言,殿下千万别当真。”宋蝶说完便匆匆退了出去。

却不知身后,顾玄启犹豫了下,抬手拆掉发冠,剪了一小截发梢,同先前宋蝶那缕头发缠到一起,打了个结,才重又放回香囊中。

宋蝶炸了正院的小厨房,便请了泥瓦匠重新修了个小厨房,修好后却不敢再尝试了。只是心里难免惋惜,这么好的商机,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错过了。

这日,她正教两个孩子识字,顺便自己练练字帖,前院刘管事却带了几个酿酒的老师傅和一个身穿袈裟的法师过来,还带了一套更专业的器具过来,说是太子让他们过来帮她蒸花露的。几位老师傅酿酒多年经验丰富,而那法师则是去过西域,见过蔷薇水是如何制作的。

宋蝶一时既震惊又感动,她没想到经过炸厨房一事后,太子还愿意支持她蒸花露。

太子愿意支持她,她自然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只是这次却不敢再在正院的小厨房试验,而是另外找了个无人居住的小偏院,这样即便再出个意外也不用担心炸到人了。

有法师指点,再加上几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帮忙,又有比之前好上百倍的专业器具,宋蝶反复试验了大半个月,总算蒸出一批纯度尚可的花露。

虽然比起大食的蔷薇水差了许多,但种类更丰富些。

宋蝶试验了好几种时令鲜花,玫瑰蔷薇茉莉芍药月季兰花等都挨个试验了下,最后发现蒸出的玫瑰花露和大食的蔷薇水气味最相似,这不免让她怀疑,大食的蔷薇其实不是蔷薇,而是玫瑰。

除了玫瑰花露,便是茉莉花露的香气更浓些,当然,其它的花露也各有特色。

宋蝶于是批量蒸制了各种花露,又定制了一大批小瓷瓶,为防有人造假,还在瓷瓶上印了编号。

大食的蔷薇水卖十金一小瓶,宋蝶多方衡量,将自家的花露定为一金一瓶。

毫无疑问,这批花露甫一上市,就被抢售一空。即便宋蝶雇了人日夜加工蒸制,也还是供不应求。

这日,顾玄启来别院,就看到宋蝶手里扒拉着算盘盘账,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就这么高兴?”顾玄启笑着问。

“当然了,妾身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呢。”宋蝶眼睛亮晶晶的地看着太子,感激道:“若没有殿下的支持,妾身恐怕这辈子都蒸不出这花露来,妾身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殿下了。”

“你别忘了,殿春花行孤也占了几股,你赚的银子,有一大半可都进了孤的口袋。”顾玄启淡淡道。

“那都是殿下应得的。”宋蝶笑了笑,又道:“对了,殿下,妾身近来又发现了那花露的新用途。”

“哦?什么新用途?”顾玄启问。

“单种花露的香气到底有些单调,妾身一时兴起,便尝试着将不同的花露调配到一起,香气果然丰富了许多。妾身还在里面加了雪松檀香之类,窖藏之后香味十分独特。”宋蝶说着便取出两瓶窖藏好的花露,让太子猜一猜里面都加了些什么。

顾玄启随手打开一瓶闻了闻,初入鼻是玫瑰香味,接着,闻到一缕茉莉香气,最后,还隐隐有一丝檀香味。

他说出答案,就听宋蝶夸张道:“殿下好厉害,妾身给旁人闻旁人最多闻出两种,殿下的鼻子可真是非同常人般灵敏呢。”

顾玄启面色黑了黑:“你这是夸孤呢,还是骂孤呢?”

宋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夸赞的话有点歧义,毕竟狗鼻子才比常人灵敏许多,她暗中吐了吐舌头,转移话题道:“殿下,依您看,妾身如果将这调配过的花露放到花行去卖,会不会生意更好?”

顾玄启见她一副财迷样,便点拨了两句:“何必着急?等单种花露卖得差不多了,不再供不应求时,再将这调配过的花露拿去卖便是。”

宋蝶略一想便明白了殿下的意思,眼下单种花露本就供不应求,便是将调配过的花露拿去卖,也不会卖得更多。等大家将单种花露买的差不多了,生意淡下来时,再将调配过的花露拿去卖,生意便又可红火起来。

这么一想,太子倒是比她更像奸商呢。

不过这话宋蝶可不敢说出口,只拍马屁道:“还是殿下想的周到。”

顾玄启已经习惯了她这动辄拍马屁的性子,只道:“明日孤要离京一趟,约莫十日后才能回来。若有什么难事可告知刘顺,他会想法子帮你解决。”

宋蝶没太在意,平日里太子也大多是旬假才过来别院一趟,这次离京十日,和平时旬假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便只说了些吉祥话祝他一路平安顺利。

太子离京后,宋蝶还是照常打理花行,照顾孩子,并加紧赶制花露,还特意多订了几套蒸制花露的器具。没办法,生意太火爆了。

毕竟,比起十金一瓶的大食蔷薇水,殿春花行的花露便宜了十倍,还有多种香味选择,自然更受长安百姓欢迎。

不过,殿春花行的生意火爆了,卖大食蔷薇水的那几家铺子生意自然而然就冷清了。

其中一间铺子正好是晋王府开的,自晋王妃去世后,晋王府的许多生意都是由荣安郡主打理。以荣安郡主的身份,自然不会亲力亲为,只定期看看账本。

这日,荣安郡主按例查账,发现香料铺的盈利少了许多,一问才知道是殿春花行新出了几种花露,把客都揽了去,也就没人再买大食蔷薇水了,而这间香料铺的盈利大头就在蔷薇水上。若再这样下去,香料铺怕就得关门了。

殿春花行?听起来倒是有些耳熟。荣安郡主想了想,才记起来是沈正青求娶不成的那个寡妇开的。

她让人去殿春花行排队抢了一瓶玫瑰花露回来,和大食蔷薇水一对比,发现无论是香气还是纯度都大有不如。

荣安郡主一时气愤不已,那赵家的寡妇竟凭借着这般劣质的花露就抢了她晋王府的生意?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之前那寡妇拒绝沈正青害得沈正青失魂落魄了好一阵子,新仇旧恨加到一起,荣安郡主当即带着人闯到殿春花行。

宋蝶正在花行招待客人呢,见郡主进来,忙笑脸相迎:“郡主大驾光临,不知是想买哪种花露?鄙店目前有玫瑰茉莉芍药月季兰花蔷薇这六种花露,郡主可要试闻一下?”

“什么花露?不过是仿冒大食蔷薇水的劣质品。你胆敢伪造蔷薇水,用劣质品蒙骗长安百姓,来人,给本郡主砸!”荣安郡主一挥手,奴仆们便要上前打砸。

宋蝶之前看到荣安郡主当街追打未婚夫还甚是佩服,也不觉得是跋扈。如今这‘跋扈’用到她身上,她才知道其中厉害。这上来就打砸,若是把店里这许多花露都打砸了,她损失可就大了。

宋蝶忙让伙计拦住他们,争辩道:“郡主凭什么说我这花露是劣质品?殿春花行的花露都是采取时令鲜花制成,绝不会用一些烂花充数。且我这花露虽不如大食的蔷薇水,但价钱上却便宜许多,也没有打着大食蔷薇水的名头来卖,谈何蒙骗百姓?”

“瞧瞧,你自己都承认了你店里的花露比不上大食蔷薇水,还说不是劣质品?”荣安郡主讽笑道。

宋蝶见她胡搅蛮缠,也生出几分气性,扬声道:“若我这店里有花露比大食蔷薇水更好,郡主可还要污蔑鄙店的花露是劣质品?”

荣安郡主闻言嗤笑一声:“就你这店里的花露,怎么可能比大食蔷薇水更好?”

“郡主可要同我比一比?”宋蝶冷声道。

“比就比,本郡主难道怕你不成?”荣安郡主冷哼一声,道:“明日本郡主会请一些香料商行的老前辈当评判,地址便由你来定,你可不要说本郡主欺负你!”

“那便在这门口大街上比,有众多百姓做见证,谁也做不得假。”宋蝶颇有自信道。

“如此甚好。”荣安郡主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

第二日,就在殿春花行门前大街上,摆上几把木椅,几位香料商行的老前辈入座后,荣安郡主让人送上一瓶大食蔷薇水,而宋蝶送上的自然是一瓶调配过的花露。

几位老前辈先闻过那瓶蔷薇水,纷纷点头,这大食的蔷薇水确实香味纯正,大宁想仿制都仿制不出来。

至于殿春花行的这瓶花露,乍一闻,香味略有不如,但稍过一会儿,便从中闻到茉莉香甚至檀香。明明是花露,却能像香丸一样糅杂进多种香气。且只需一滴,便香气缥缈,余香持久,还有多层次的变化。

“妙啊。”几位老前辈纷纷赞叹。

虽然一方是荣安郡主,一方是没有背景的小商户,但几位老前辈德高望重,又当着围观众人的面,实在不好违心偏颇郡主,便当场宣布殿春花行获胜。

荣安郡主不敢相信这个结果,直接冲上去抢过殿春花行那瓶花露,滴了一滴到手上闻了下,见香味完全不如大食蔷薇水纯正,当即发怒道:“几位老前辈可是收了殿春花行的贿赂,竟睁眼说起瞎话来?”

“郡主莫急,且稍等一等。”为首的老前辈和气道。

荣安郡主忍着怒气等了一会儿,才觉察出香气的变化,一时有些下不来台,但到底还是认赌服输道:“今日是你赢了,本郡主之前不该说你店里的花露是劣质品。”

见荣安郡主认输,宋蝶也不好咄咄逼人,便笑了笑道:“一场误会,郡主也是对鄙店的花露不甚了解才会如此。”

宋蝶刚说完,就见一队官差分开人群挤了进来,为首的捕头大声道:“谁是殿春胭脂铺的东家?”

“我是。不知差爷有何吩咐?”宋蝶迎上前。

“殿春胭脂铺偷盗宫廷秘方,本差奉命将殿春胭脂铺查封,带殿春胭脂铺的东家归案。这位夫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捕头说完便让人将宋蝶扣押住,又让人将殿春胭脂铺贴上封条。

宋蝶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宫廷秘方?她从没去过皇宫,从哪儿偷盗宫廷秘方?这完全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宋蝶愤怒地看向荣安郡主:“郡主输了评比就让官差抓我下狱,未免欺人太甚!”

“这些官差可不是本郡主叫来的,你自己偷盗宫廷秘方,反倒怪起本郡主来?”荣安郡主不悦道。

不是荣安郡主还会是谁?而且这么巧,自己刚赢了评比,官差就来了,还给她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正疑惑着,就见沈大人挤进人群,跟捕头道:“赵夫人绝不会偷盗宫廷秘方,这位差爷,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这可是京兆尹杜大人亲自下的命令,怎会有假?”捕头说完,见殿春胭脂铺的封条贴好了,便直接押着宋蝶回京兆府了。

沈正青眼睁睁地看着宋蝶被押走,正着急着,就听荣安郡主问:“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偷盗宫廷秘方?杜大人官声清明,断不会随意定人罪名。”

沈正青想了想,杜大人若无证据确实不会随意拿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宫廷秘方是真的,却不是宋蝶偷的,而是太子给她的。可宋蝶之前拜托过他,让他对她和太子相识之事保密,他也不好将此事说出来。

“赵夫人品性善良,绝不会行偷盗之事。”沈正青笃定道。

“你……你简直迂腐至极!”荣安郡主气急。

沈正青却顾不上郡主生不生气,他心下十分着急,太子前几日离京办差,要过几日才能回京,他该如何救宋蝶出来?

想到自己区区从六品小官,怕是京兆府都进不去,沈正青只好问荣安郡主:“郡主,你可有法子救赵夫人出来?”

“你让本郡主救她出来?”荣安郡主一脸的不敢置信,“本郡主和她非亲非故,凭什么救她?”

沈正青也知道自己是心急乱求医,便不再多说,匆匆离开,想去东宫求见太子属官,兴许能救宋蝶出来。

荣安郡主见沈正青背影匆匆,一时气得直跳脚,一个寡妇而已,还是个偷盗宫廷秘方品行不端的寡妇,他怎么就这般上心?

采南在官差押住少夫人时,第一时间去找了郝冬,可郝冬也没法子,说这是京兆尹大人下的命令,让她赶紧去找太子求助。

太子眼下不在京中,采南上哪儿去找他,她想了想,跑回别院找到刘管事,求刘管事帮忙。

刘管事一听吓了一跳,若是其他的小事他尚能帮上忙,可这犯了大案被关到京兆府牢房,他就没办法了。他平日虽能往东宫传递些消息,但也是传到张公公手里,如今张公公随太子殿下一起出了京,他便是把消息传进东宫也没用啊。

采南急得不行:“那萧大人呢?萧大人可在京中?”她除了太子,就只认识萧大人这么一个大官。

“萧大人也随殿下出了京。”刘顺苦着脸道。

“那怎么办?难道要任由少夫人关在牢房?听说牢房里有好多酷刑,少夫人肯定受不住的。”采南心急如焚。

刘顺比她更着急,太子殿下出京前吩咐过,夫人遇到什么难事让他帮忙解决,可谁曾想会是这么大的难事?若夫人在牢中有个好歹,太子殿下回京后定不会轻饶他。

可京兆尹杜大人官声清明,他便是想使银子也使不进去啊。

京兆府,宋蝶跪在堂下,听堂上杜大人质问她:“宋氏,有人告你偷盗宫廷秘方,你有何解释?”

“回大人,民妇并未偷盗宫廷秘方,此乃污蔑,求大人明察!”宋蝶铿声道。

“你店里的脂粉香膏,无一不与宫廷秘制相同,如此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杜大人一拍惊堂木道。

宋蝶听了心中一惊,忙辩解道:“民妇店里的脂粉香膏,都是根据古籍……”说到这儿,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却还是继续道:“是根据古籍中的配方研制而成,许是,许是凑巧才和宫廷秘方有些相似之处。”

杜大人留意到她说到古籍二字时的神情变化,知道这古籍定是案情重点,当即逼问道:“什么古籍?谁给你的古籍?这些古籍现在何处?”

宋蝶虽明白了那些古籍很有可能是太子伪造给她的,也知道那些配方很有可能就是宫廷秘方,但她和太子的关系却万万不能说出来,便道:“是民妇从书局里淘来的古籍,民妇将其中的配方记熟后就将古籍烧了。”

杜大人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当即怒拍惊堂木:“堂下宋氏,你若再不说实话,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宋蝶缩了缩肩膀,却还是咬牙道:“民妇说的都是实话,便是严刑逼供,民妇也还是这些话。”

“还敢嘴硬?来人,打她二十大板!”杜大人愤怒道。

宋蝶怕得不行,本以为这顿板子逃不掉了,却见有人匆匆进来,附到杜大人耳边说了几句话,杜大人犹豫了下,改判道:“先将宋氏押入大牢,听候处置!”

宋蝶大松一口气,只不知是谁帮了她。

原来,沈正青先是想进东宫被拦,接着求见上官被拒,四处碰壁后,还是求到了晋王府。

荣安郡主也让人打探了下,知道了此事的根源,便道:“那殿春胭脂铺生意太过红火,本就触犯了长安许多豪门贵族的利益,最近那花露更是让长安几家卖蔷薇水的铺子没了活路,这几家铺子背景都不输我晋王府。本郡主就是想帮你救她,也救不出来。”

“在下不求郡主救她出来,只求郡主能将此案拖延几日,保她这几日不受酷刑即可。”沈正青请求道。只要拖到太子回来,便可一切无虞。

荣安郡主虽然不解,但还是让人拿了她的令牌去京兆府走了一趟,请杜大人宽限几日,等她找到证据再开堂审案。

杜大人虽为官清廉,但此案本就是豪门贵族报的案,不然他怎会知道那些脂粉香膏和宫里贵人们用的一样。如今荣安郡主却又请他宽限几日,这贵族和贵族之间起了分歧,他自然不好掺和,只能一个‘拖’字了事,这才将宋氏押入大牢,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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