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诡案(1 / 1)

晚饭只有两个人,所以关熙怡只做了三菜一汤,也没准备酒水。

钨丝灯泡瓦数不高,于是关熙怡身上染上了一层昏黄。她时而莺声燕语,说着小时的趣事;时而布菜斟茶,听费景庭说着什么;时而又会笑得直拍桌子,只因为费景庭无意中说了个小段子。

菜过五味,两人都放下筷子,关熙怡莫名又拘谨起来。起身收拾了碗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仓促间就要回去。

天色已晚,费景庭骑着自行车送她回去,后座上的小手探过来,悄然环住费景庭的腰,半个身体也慢慢贴合在他的背脊。

一路沉默着到了地方,目送关熙怡从后院进到店铺二楼,那亮了灯的窗子上映出曼妙的剪影,朝着费景庭轻轻挥手。

费景庭失声轻笑,点了一支烟,慢慢骑着车回返。待到了转角,回头观望,那剪影依旧停在窗边。

他觉得自己挺渣的,不过这年头渣怎么了?渣得合法啊。

回到新住所,费景庭兴冲冲的拿出手机与充电器,然后发现自己犯傻了!

电,是通了,电灯还亮着呢。问题是没有接线板啊!没接线板怎么充电?总不能徒手拆电线,零线、火线接充电器吧?

他只是个筑基修士,修的也不是雷法,这么干八成可能直接提前渡劫了。

郁闷的叹息一声,修炼了一会儿假形术,依旧不得其法,随即心怀不甘地睡了。

周日清早。

“签到。”

“叮!签到奖励宿主初级电工技能、电工套装、接线板。”

【姓名:费景庭】

【种族:人类】

【年龄:26】

【状态:正常】

【根骨:极佳】

【道法:参同契(玄玄子改)、参同契—玄女经(玄玄子改)】

【修为:筑基】

【术法:太上洞渊秘法(太素真人改)、《匿灵机》(和谷子创)】

【技能:综合格斗(业余)、素描(初级)、飞牌大师(大师级)、电工(初级)】

【当前任务:努力活到灵气复苏!】

费景庭:“……”

这系统是故意的吧?刚搬到有电的新住所,回头就给了这么一堆东西,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可惜不论费景庭怎么跟系统沟通,系统都没反应,就仿佛是按照既定逻辑运行的程序一般。

他暗自怀疑,或许是自己道行不够,所以系统才不够智能?没准系统还得升升级什么的?

起身洗漱,热了剩菜随便吃了一口。费景庭大着胆子,从灯座里接了一根电线,连上插线板,紧忙给手机充电。

板砖手机终于有了反应,过了片刻,看着开机画面,费景庭五味杂陈。他翻看着相册里的一张张照片,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摆弄良久,收拾了心绪,费景庭琢磨着也该教教倪秋凤制作药丸了,便锁了门、骑着车往大杂院而去。

推车进到中院,正好碰到推门而出的李志章。

“哟,李巡长周日也不休息?”

李志章丧气道:“甭提了,我这是去送我那兄弟一程?”

“嗯?”

“金学新跟金柳氏死了!”

“死了?”

费景庭大吃一惊!

费景庭赶忙询问事情经过,李志章摇着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脑袋,说他也才得的消息,具体如何也不清楚。

费景庭唯恐错失了邪祟,干脆也不急着去找倪秋凤了,骑着车跟着李志章又去了秋山道。

金家的小二楼,门口有警察警戒,进出的也全都是黑衣警察。李志章一路打着招呼引着费景庭进到小二楼里。

有负责的巡长迎上来,略略寒暄,便把案情说了个大概。

昨天费景庭给金学新提了个醒,过后金父又反复叮嘱,金学新便将家中利器藏了起来。不但如此,还将自己的配枪拆卸开来,子弹塞袜子里藏在床底皮鞋里。

晚上大约十一点左右,金父睡梦中就听得一声枪响,爬起来愣了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紧跟着又是一声枪响,片刻后传来孩童的哭泣声。

金父慌忙上去砸门,那门被反锁着,金父年老力衰一时间打不开。此时周遭邻居与巡街的警察也赶到了,众人合力砸开房门。房门一开,顿时一股血腥味扑鼻。房间里,金学新的儿子金耀祖蹲在角落里放声大哭;床上,金学新眉心中弹;床下,金柳氏鼻翼中弹;那把金学的配枪就在金柳氏身旁。

看情形,应该是金柳氏先一枪打死了丈夫金学新,再举枪自杀。

最先赶到的两名警察不敢怠慢,一面保护现场,一面通知上司。上司冯巡长赶到之后,立刻开始问询当事人口供。

金父的说辞无甚稀奇,倒是幼童金耀祖的说辞吓得所有人汗毛倒竖!

按照金耀祖的说法,当晚他像往常一样睡在父母中间。半夜里,金耀祖感觉有人说话,睁眼便瞧见一个白衣、白发的姑姑正趴在母亲耳边说着什么。至于说的什么,金耀祖说当时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半晌之后,母亲直挺挺的坐起来,那白衣白发的姑姑又将手枪交给了母亲。母亲举枪,一枪打死父亲,又一枪打死了自己。

金耀祖吓得大哭,那白衣白发的姑姑还低声安慰,让他不要哭。等到众人合力砸开房门,那白衣白发的姑姑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冯巡长说了个囫囵,停下话头这才瞧见一旁皱眉凝思的费景庭,赶忙问道:“这位是?”

“我弟弟,跟着过来帮把手。”

费景庭冲着冯巡长点头致意,寒暄两句,跟着李志章进了房。

跟着忙了一会儿,费景庭找机会问李志章:“李巡长,我能上去瞧瞧现场吗?”

李志章道:“你随便瞧,反正尸体早就拉走了。”

费景庭看了案发的房间,只余下地上、床上干涸的血迹,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开了阴阳眼,什么异常都没瞧出来。

皱眉退出房间,松开捂住口鼻的手绢,费景庭定在那里思索着。

这案子像是普普通通的凶杀案,可其中的疑问也不少!

一个是按照金父的说法,金学新已经拆了手枪,子弹单独塞袜子里藏床底了,这一切都瞒着金柳氏。金柳氏一个家庭妇女是如何找到子弹,又组装了枪械,这才先枪杀金学新再自杀的?

再有,假使金柳氏平素从金学新那儿看会了操弄枪械,那自杀时理应对准太阳穴或者塞进嘴里,怎么会对着自己的鼻翼开枪?这不符合常理。

最后,六岁的金耀祖所说的白衣白发姑姑到底有没有?

如果有,那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没有,金耀祖又为什么这么说?

费景庭下了楼,李志章问道:“瞧出什么来了?”

费景庭摇摇头没言语,想了下道:“我想去问问老人、孩子,或许慌张之下有些遗漏也说不定。”

费景庭下到一层,金父神色呆滞,根本就不信一夜之间儿子、儿媳双双毙命,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但大意还是说清楚了。跟之前冯巡长说的大差不差。

六岁的金耀祖一直哭闹着要父母,费景庭问了两遍也没问出什么新意来。

奇了怪了,明明一点邪祟作怪的迹象都没有,偏偏这案子从里到外透着邪门。

从小二楼出来,费景庭的眉头就一直没舒展开,站在门口抽了一支烟。李志章也跟了出来,跟费景庭闲聊了一阵案情。

费景庭说道:“我看这就是普通的案子,没有邪祟。”

“没邪祟?那白衣白发的玩意是什么?”

“小孩子说的话你也信?没准是吓坏了乱说的。”说罢费景庭神色一滞,急匆匆进到小二楼里,便瞧见金耀祖已经在金父怀里睡着了。

李志章抖动一身肥肉追上来,道:“费老弟,你这是?”

费景庭盯着那孩子看了半晌,摇摇头:“没事儿,可能是我想多了。”

………………………………

费景庭不便多留,骑着车回了大杂院。

一进中院,便听得西厢房里传出一阵争吵。

倪秋凤喊着:“钱呢?我拿回来的钱呢?”

张胡氏道:“什么钱?我没看到。”

“婆婆,那是我帮人卖东西的货款,要是您拿了,赶紧还给我。我还得给人家呢!”倪秋凤语气有些急。

“我都说了,我没看到!”

倪秋凤急得哭了起来,气急了一把拉过崩豆,嚷道:“崩豆!是不是你拿的?”

“我,我没拿!”

啪!

“哇……”

“你干嘛打我孙子?”

“那是人家的货款,这钱没了叫我拿什么赔给人家?崩豆!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打死你!”

“赔什么赔?你当我不知道那药是谁的?没钱拿货你就去找姓费的赊,反正你早就跟姓费的不清不楚。”

“你……崩豆你给我过来!”

“呜呜……别打我,是奶奶拿的。”

西厢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余下崩豆的哭声。

“婆婆,钱呢?”

张胡氏不情不愿的道:“压箱底了。”

一阵翻找声过后,倪秋凤叫道:“怎么只有九块?那三块哪儿去啦?”

“花了。”

“花了?那是三块大洋,不是铜板!你花哪儿去啦?”

张胡氏支支吾吾就是不说。

费景庭叹息一声,不想再听下去了,停了车,进到房间里索性写起了物理教材。

过了半晌,房门推开,红着眼圈的倪秋凤看了眼费景庭,紧走几步乳燕投林一般扑入了费景庭的怀里。

“诶?这是怎么了?”费景庭明知故问。

倪秋凤只顾着哭,一句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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