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乌鸦围绕在赵军营寨四周,嘎嘎的叫着打着掩护。
这里是赵国的先锋部队,负责开山铺路,为后续军队的到达,打通一道顺畅的道路。
负责这一支先锋军的统帅,正是昔日长平之战的将帅赵括之子——赵盼!
昔日,自己的父亲惨败于长平,四十万赵国将士全部被坑杀,导致赵国的元气大损,从此一不振。
世人皆以为赵括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人,却不知他的对手乃是战国时期最强的将帅——杀神白起!
别说是赵括了,哪怕是廉颇,李牧,都不敢说自己有着必胜的把握。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洗刷父亲的耻辱,赵盼主动请缨作为这一次伐秦救魏的先锋军,打算率先攻克枣乡,拿下这一座桥头堡。
“校尉,吾等需要加派人马,负责周围的警戒和巡逻吗?”
“不需要这么多,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为明日的攻城战做好准备。”
“校尉您如此心系士卒,我会吩咐大家好好休息的。”
“你也好好休息吧,吾等远道而来,加上大雪纷纷,对于体力的消耗巨大。”
赵盼看了一眼身旁摇曳着的灯火,摇了摇头,说道:“那枣乡最多只有五百人马,想必是打算死守到底了。
“诺。”
这名赵国千夫长回应了一声,毕恭毕敬的退出了将帐之中。
赵盼叹了一口气,显得颇具有压力的样子。
自己本以为父亲只是一个没有本事的家伙,然而等到亲自领兵打仗的时候,他才发现调兵遣将的困难之处。
区区三千赵国步卒,都让自己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
而自己父亲赵括第一次作战,就是指挥足足四十万大军,并且还能够运转自如。
如果对手不是'杀神'白起,而是一般级别的大秦将领,恐怕早就慘败在赵括的手中了。
只可惜,还没有等赵括发挥出自己的才能,就败北于'长平',自刎谢罪了。
“此战,我必定血洗赵家的耻辱,好好证明自己。”
捏了捏拳头,赵盼咬住了自己的牙齿,心中充满了雄心壮志。
想必,那秦军也料想不到赵军的先锋队,会在寒冷的冬季突然出兵,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枣乡的附近。
就算让他们知道了,赵盼也完全不怕,区区一个乡,而且还是处于后方的位置,秦军怎么可能派造很多人驻守,撑死了也就五百兵马,甚至有可能更少。
就这么一点兵马,哪怕是死守都不够,更别提主动出击了。
如此想着赵盼倒是十分的安逸,让大部分赵军将士们好好休息,为明日的攻城战做好准备,争取一鼓作气拿下枣乡。
“踢嗒——踢嗒——”
由于厚厚的白雪,马蹄踩踏在地面上的声音,也变得微不可闻。
一支百人级别的大秦轻骑兵,静悄悄的出现在了赵军营寨的附近,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的状态,并没有去打草惊蛇。
“吁―一”
赵莽右手提着战戟,左手牵着战马的缰绳,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自己身后跟随着的,是一同训练,结缔了深厚情感的战友们。
而前方,是十倍于已方的赵国步卒,如果一头冲进去的话,一旦陷入到重重包围之中,指不定一个都没法活着冲出来。
“听好了,都别给老子死在这里,我们未来可是要征战七国的,怎么能够在这种地方就倒下,等回去之后,我请你们喝酒!”
深吸了一口气,赵莽缓缓的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空旷而又寂静的平原上,让这四百多名大秦轻骑兵都听得一清二楚。
寒冷的冬风掺杂着冰晶吹起,刺激着每一位战士的神经。
“那么,开始狩猎吧!”
“诺!”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下一秒,上百名大秦轻骑兵一夹马腹,同时往前冲锋而去。
赵军营寨的防守,如今显得格外的薄弱,哪怕是负责守夜的士卒,也已经长途跋涉的疲倦,显得有些困倦的样子,整个人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再加上赵盼更没有想到,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大胆的人,仅仅率领不到五百轻骑兵,竟然冲击十倍于已方的赵军。
赵莽这个举动,可以说是完全出乎了赵军的预料。
“哗——哗——哗——”
冲在前方的十名大秦轻骑兵,挥舞着手中的绳索,将其直接挂在了前方的拒马上。
这是古代作战中使用的一种能移动的障碍物,系以木材做成人字架,将枪头穿在横木上;使枪尖向外,设于要害处,主要用以防御骑兵突击。
如果轻骑兵一头撞上去的话,暂且不提骑在战马上的士卒,反正战马肯定是死定了。
所以,在冲锋之前,将拒马解除掉,才是第一个选择!
“喝!”“嘎吱——嘎吱——”
伴随着十名大秦轻骑兵的怒喝声,手腕猛地一发力,直接将拒马给拽倒了下来,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负责守夜的赵军士卒,听到声响之后顿时猛地一个激灵,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清醒了过来。
随后,定眼一看,在朦胧的火光之中,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支轻骑兵冲了过来。
他们是秦军?!
想到这里,这名赵军士卒顿时清醒了过来,连忙长大了嘴,想要呼喊。“敌——”
“唰——”
还没有等他说出什么,瞳孔就猛地一缩。一把战戟贯穿了他的胸膛。
“杀!”赵莽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
战意高昂的他,双眼中流露出了狂热的杀意。
紧握住手中的战戟,将其重重的甩了出去,砸在了身旁的一个营帐之中,一个还在睡梦中的赵国士兵直接命丧黄泉。
“冲!冲!冲!”
“追随五百字的步伐!不要掉队!不要恋战,以制造混乱为主!”
整个大秦轻骑兵的队伍,屯长、什长、伍长一个个都高喊着。
对方的数量,足足有着已方的十倍,如果在这里被困住的话,百分百逃不出去。
不过好在赵莽突然的袭击,也造成了奇效。
整个赵军大营都陷入到了极度混乱的状态,从帐篷中跑出来一个个连武器都没有拿,皮甲都没有穿的赵军士卒。
不仅如此,整个赵军大营甚至陷入到了'营啸'的状态!
成为战场前线的士卒,由于长期过着提心吊胆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命归西,这个时候的精神状态几乎都处于崩溃的状态。
这个时候,如果一名士卒做噩梦发出了尖叫,又或者是有敌军突然来袭,在精锐程度不够的情况下。
处于熟睡中的士卒受到惊吓,很快就会感染上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疯狂发泄一通。
一些头脑清楚的家伙开始抄起家伙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由于士兵中好多都是靠同乡关系结帮拉派,于是开始混战。
这时候那些平时欺压士兵的军官都成了头号目标,混乱中每个人都在算自己的帐,该还债的跑不了。
纵观整个华夏历史,因为营啸造成的团灭,几乎比比皆是,有时候比战争还要恐!
“呵,一群乌合之众!”
赵莽冲杀了一阵,几乎没有遇见什么像样的抵抗。
这一支赵国先锋军,竟然没有做好任何夜袭的抵抗,比起经验老道的先锋官更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在赵莽即将抵达拐角的时候,十几名赵国轻骑兵出现在了的面前,他们身上没有穿戴盔甲,仅仅是手握着一柄战戈,看样子应该是慌乱之中起来抵抗的。
这一支赵国先锋军,虽然是三千步卒,但是其中的将官基本上也有着战马。
“给老子死!”
战绩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月轮,为首的几名赵国轻骑兵直接被砍成了两截。
面对赵莽这种大开大合,攻势迅猛的打法,赵国轻骑兵手中的战戈就宛如纸糊的的一样,一碰就碎。
这一轮正面的冲撞,有三名大秦将士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撞下了战马。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拉他们,因为这里是凶险万分的战场,根本无暇顾忌这种情况。
掉下战马的士卒,必须要自己想办法上马,要不然只能够等死!
因为,正在冲锋着的大秦轻骑兵,不可能停下来,他们必须一刻不停的奔跑着,将一切敌人都甩在身后。
仅仅一个冲锋的功夫,抵挡在前方的十几名赵国轻骑兵,瞬间就被彻底击溃。
“杀!杀!”
“杀啊——”
“杀光他们,抓住缰绳,不要掉下去!”
赵莽丝毫不敢停留,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停留片刻,自己身后的大秦轻骑兵肯定会再次出现伤亡。
自己作为这支轻骑兵部队最锋利的利刃,所以必须要凿穿前方的一切阻碍物。
腥臭的鲜血,不断在半空中挥洒着,将银装素裹的大地直接染上了深深的红色。
经过了几轮的拼杀赵莽的耳边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他的任务,就是带着身后的大秦轻骑兵断往前冲锋,一刻也不停留,一刻也不能停下杀戮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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