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归吐槽,但是散开自己意识体重新化为精神力的动作,倒没有慢。从指尖和发梢开始,人形开始涣散,化为一丝又一丝无形的精神力扩散出去。
话说,自己现在真的还是人形吗?自己又是有什么根据,来断定自己的意识体是人形呢?
能够断定“谢铭”这个存在,是谢铭对自己的自信,是刀术大宗师对自身的肯定。可,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这就无法确定了。
毕竟人们,都是以某种事物作为判断的基准,来对其他的事物进行判断的。
若世间本没有白,那么黑会不会成为白?若世间本没有水,那么火会不会成为人们口中的水?
总是要以什么事物为标准,人们才能精准的认清事物。而这判断的标准,便是由学习,由传承,由一些世世代代积累下的东西而形成的。
谢铭现在需要的事情,便是建立一个自己可以肯定的基准!
而这个基准是什么?
答案很简单,刀。
这从初始就陪伴到他现在的武器定义,谢铭有着绝对的自信。况且,对于他来说,万物皆可为刀。那么,将其定义为刀,并没有什么错误。
要是有着一双可以看穿这片黑暗的眼睛的话,这双眼睛的主人便会发现,空无一物的黑暗中,出现了一把莹白色的长刀。
而以这把长刀为中心,无形的精神力像是声呐发出的音波,向着各处扩散。
“好了,现在我是彻底的人刀合一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有了把刀,自然是需要一把合适的刀鞘。对于刀来说,刀鞘可是归属,是能够让刀安心的地方,是爱人,是亲人。既然自己已经成为了刀,自然也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刀鞘。
而自己的刀鞘,是谁?
这一点,谢铭已经承认了。若自己是把刀,那么绝对是个差劲的渣刀。而渣刀的刀鞘,绝对不可能是用一种材质做成的。
小鸟的温柔,露西娅的深情,静流的爱恋,千早的支持,朱音的付出,篝的等待,亚丝娜的包容,结衣的陪伴,贞德的信赖,CC的生死与共,欧提努斯的相互理解。
黑暗的空间中,再次出现了新的东西。
散发着淡淡微光的刀鞘,将莹白色的刀刃归于其中。若有那个能力,便能看出,刀鞘散发出的微光,是由着11种截然不同的颜色相互搭配而组合成的。
让人感到安心的颜色。
谢铭,也终于感受到了发自于内心深处的感觉:温暖,以及安心。
在刀归于刀鞘后,谢铭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不断扩散出的精神力更加强劲。
正是因为有了归属,有了家,人们才会有动力去拼搏和奋斗,才有勇气去挑战,才有觉悟去承受。
亲人和爱人,是自己必须守护的对象。那么朋友,便是和自己共同战斗,和自己互相帮助,互相信赖着去挑战的人。
一把接一把不同颜色长刀,出现在了归于刀鞘的长刀身边。
有的,飘散着樱花。有的,幽光闪烁。有的,电光缠绕.....
“这便是,现在的我拥有的一切。”
有着他们的存在,黑暗又算什么呢?
“对于一名刀客,万物皆可斩。哪怕六觉全失,哪怕黑暗缠身。但有一个动作,是刀客绝不会忘记的。更是,我已经印入到灵魂深处的。”
莹白色的长刀缓缓出鞘,刀尖朝上。刀鞘,紧紧的贴在长刀的刀背,而其他的长刀,则是和莹白色长刀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斩!”
“叮!!!!!”
黑暗消失,光明展现。谢铭,一只手握着莹白的长刀,一只手抓着微光的刀鞘。
而在他的周身,五彩绚烂,造型各异的长刀,静静漂浮着。
“我想,我找到了。”
属于谢铭自己的,原初之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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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场的木制地板以谢铭坐着的地方为中心,无数的无形裂缝向着四周扩散开来。但奇怪的是,这些裂缝并没有让地板彻底碎裂,而是维持着一种极其精妙的平衡。
稍微用力的踩了下地板,却没有任何地方有着缝隙的感觉。可在他的感知中,地面的确已经千疮百孔了。
“这是,你的波动吗?”
微微沉默了几秒,将面孔朝向了不知何时睁开双眼的青年。漆黑的瞳孔中,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但这光泽,很快就消散开。
“啊,没错,这是我找到的波动之道。”谢铭笑着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拦腰:“导师想看看吗?”
“......不,我已经看到了。”
低着头看着地板,轻声说道:“但是,还没有理解。不过只要放在这里,我迟早有一天能够看出些名堂的吧。”
“是吗?”
拾起原初之章,谢铭走向前,交给了。
“这本书,还请导师继续收着吧。比起在我的手里蒙尘,在导师的手里等待的下一个有缘人,显然更加合适。”
“是吗?”
“是的。”
“那就这样吧。”嘴角微微翘起,将原初之章重新收回空间布袋中:“现在,天已经黑了。你也是时候该回去,见你的朋友了。”
“那两个小姑娘可是因为担心你的状况,特意来到老头我这找你了。”
“赛丽亚?还有一个...诺羽?”
谢铭挑了挑眉毛,随后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在赫顿玛尔的这段时间里,我会时不时来打扰导师的,希望导师不要嫌我麻烦。”
“那么,学生我就告辞了。”
“嗯。”
“目”送着谢铭的离去,再次低下头,看着那只有用波动才能感受到的裂痕,右手不断的抚摸着刀鞘。
“我今天,还真是收了一个,可怕的学生啊。”
洞穿黑暗本质的阿修罗被人们称为大暗黑天。那么,将波动、刀、感情三者组合起来的剑士,该如何称呼?不知道,因为他还不明白这裂痕中蕴藏的是什么。
整个大陆,恐怕就只有那个青年才明白,他心中的原初波动,究竟应该怎么称呼吧。
“下次来的时候,让他命名一下吧。”
慢悠悠的走出了道场,轻轻合上大门,慢悠悠的走向自己在旧城区的家中。声音,则是留在了道场之内。
“我这老头,可已经没有没办法,像年轻人一样那么有悟性了啊。”
“不给点线索的话,我这下半辈子,恐怕就只能坐在这地板上,慢慢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