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当第一颗雪球飞出去的时候,雪仗就开始了
“汤姆!”克里斯蒂安紧咬后槽牙,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一步一步向前逼来,恶狠狠地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克里斯蒂安的身高刚到汤姆胸口,这使得当她离得太近时,目光只能看到汤姆胸前的围巾。
“我明白了。”汤姆点点头说道,“你想要这样一条围巾是吧,下周我给贝拉姨妈写信,让她圣诞节也给你织一条,我们,嗯……我们可以组成‘NTK组合’,听起来还蛮酷的。”
汤姆把手伸向克里斯蒂安的头顶,在她露出缩脖子眯眼的小猫样子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抓起了她的帽子。
“汤姆!!”
克里斯蒂安愣了半晌,拔腿追上已经跑了老远的汤姆。
“蝙蝠飞袭!!!”她抽出魔杖,气急败坏地追击着哈哈大笑的汤姆。
初雪中,年轻的男孩儿和女孩儿在雪地里相互追逐,克里斯蒂安留到半长的头发失去帽子的约束,随着她的奔跑肆意地飞舞着,晶莹的雪花落到头顶并不会马上融化,而会选择停留一段时间,仿佛头纱,又宛若皇冠,从动态的角度看,星星点点的银辉闪烁在乌黑的长发间,像星河一般美轮美奂。
恶作剧的咒语漫天乱飞,今天霍格莫德多是来放松的霍格沃兹学生,大家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一对儿打闹的同学,个个都跃跃欲试。
直到一发被汤姆躲开的鼻涕虫咒击中一位拉文克劳的男生时,周围的年轻人们终于忍受不住躁动的欲望,抽出魔杖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雪仗。
“你没事儿吧?”汤姆赶忙跑到被击倒的男孩身边,一边扭头躲开一记魔咒,一边扶着他站起来,眯起眼睛辨认着这个倒霉的男孩,问道,“你是德怀特吗?”
“你,呕……”德怀特侧过头,往路旁的排水沟里吐出一只鼻涕虫,“是的,呕……你认识我吗?”
“去年魔药课你有时候会和纳尔逊一组,记得吗?”汤姆拿出魔杖,指向他,“咒立停。”
“呕……”德怀特吐出最后一只鼻涕虫,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我好多了。多亏了你,不然让我自己念停止咒,可能会被这个鼻涕虫不停地打断施法。”
“是个好思路。”汤姆不由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抱……抱歉,汤姆。”克里斯蒂安慌慌张张地跑来,先是看了一眼德怀特,发现他没事儿以后,才小声地对汤姆说道,“我好像闯祸了……”
“怎么了?”汤姆转过身,霍格莫德的街道上,五颜六色的魔咒来回飞舞,从二年级到七年级,所有能够出门的学生几乎都打作一团,不知道是庆祝初雪的狂欢,还是在发泄多年的积愤。
“小姐,这和你可没关系,呕……”德怀特突然又吐出了一只小小的鼻涕虫,“怎么还有一只……他们只是像找个机会放纵一下,我也要去了,再见!”
说罢,他瞄准一位拉文克劳男生的后背,一招狠辣的踢踏舞咒飞了过去,紧接着就向那位开始跳舞的男孩扑去,一边发出恐怖的笑声。
“嘶……怪吓人的。”汤姆抓住克里斯蒂安的胳膊,把她拉到隔壁安宁些的另一条街道上,看着她因为没有帽子而冻得红扑扑的脸,面带歉意地说道,“我们去喝点热茶吧,看把孩子冻的。”
说罢,就拉着她往路边的一家门可罗雀的茶馆走去,这家茶馆因为经营不善已经到了倒闭的边缘。
“这家茶馆我知道,阿尔法德发现一条密道,可以从霍格沃兹直接到这家店的地下室,入口就在……呃,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汤姆带着克里斯蒂安走进去,对店长说道,“两杯芋泥波波奶茶,要热的,谢谢。”
“他说等他以后有钱了,一定要把这家店盘下来开一家糖果店,专卖各种甜食。”汤姆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又低下头对克里斯蒂安嘱咐道,“你先找地方坐,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然后他推开门,拿着那顶报童帽走了出去,不忘嘱托一句:“你别把我那杯喝了啊。”
“让我看看,在哪儿呢?我记得来的时候还见到了来着。”汤姆四处张望着,发现了自己的目标,“找到了……风雅牌巫师服装店。”
汤姆裹紧了围巾,顶着愈发凌冽的风雪向服装店走去。
“叮咚~”他推开门,触动了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动,待在工作间的店主听到响动,快步迎了出来。
“亲爱的,你想看件配得上自己的衣服吗?”店主是个身段妖娆的光头男人,他穿着一身朴素的丝质白袍,捏着兰花指向汤姆走来,材质柔软的袍子随着他大力扭动髋关节的步伐而魔性地飘荡起来,晃得人眼晕。
他骄傲地把兰花指举到耳畔,说道:“我这里能找到全世界最新潮的衣服,如果不满意,我也可以定制。”
“呃……不用了。”汤姆看到店主的模样,感到一阵恶寒,连忙举起手里报童帽,快速说道,“我只想买一个格兰芬多的院徽,就和这顶帽子上的斯莱特林徽记类似大小的。”
“当然有了亲爱的。”店主慢条斯理地走到旁边的衣架上,打开一个小抽屉,翻出了一枚金质徽章,他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捏起徽章走回汤姆面前,“这是很多年前霍格沃兹从我们家订购校服时候的存货,不过这两年他们让学生自己去买巫师袍,所以他们都去对角巷订了。”
“是吗,真是神奇呢。”汤姆干巴巴地说道。
“所以,亲爱的,你真幸运呢。”店主把徽章抛到汤姆怀里,竖起一根手指,“只要十个西可就好,你是要把它缝到帽子上吗?我可以帮你哦。”
“不用了,谢谢。”汤姆摇摇头,迅速数出十枚银币放到柜台上,逃离了这家奇怪的店铺,“我自己可以。”
回到街上时,汤姆发现隔壁街道的战火已经蔓延到了这条街上,比刚才还要激烈的战斗正在发生,街道上空嗖嗖飞过一道道魔咒,他穿过“枪林弹雨”跑回茶馆,坐到椅子上抓住自己的奶茶喝了一口,当着克里斯蒂安的面就开始帮她缝帽子。
“我想戴斯莱特林的!格兰芬多的狮子丑死了。”克里斯蒂安趴在桌上,用下巴支起脑袋喝奶茶,别别扭扭地说道,“而且这个帽子还是你给我做的……”
“不行,你戴着斯莱特林的帽子会被同学孤立的,而且这是我在对角巷买的,不是自己做的。”汤姆熟练地挑断帽子内侧的针脚,把斯莱特林的徽章摘下来揣回口袋,一手打了个响指,向跑来的侍应生说道,“能帮我拿根牙签吗?”
“不会啊……我看他们和我都经常一起玩啊。”
“你可不能想得这么简单。”汤姆把侍应生拿来的牙签变成一根针,拆开徽章附带的线包,把线穿到针上,“学校里面总得合群才是,不然容易被霸凌,我就知道有个姑娘总被同学欺负。”
“啊?她怎么样啦。”克里斯蒂安又很快地关心起其他人来,“她还好吗?”
“还好,”汤姆纤长苍白的手指上下翻飞,细密的针脚很快成型,金红相间的徽章很快被牢牢地缝到帽子上,“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已经快解决了,我已经找人去帮忙解决了……说真的,我感觉搞校园霸凌的人脑子多多少少有些不好使。”
“是这样的。”盲生很快发现了华点,“你喜欢那个姑娘吗?”
“不喜欢,不过我感觉她很喜欢纳尔。”汤姆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也不确定,不过反正大家都这么说。”
“哦……”克里斯蒂安眼珠子转了转,她似乎已经知道汤姆在说谁了,心中做出思量,转而看向已经渐渐收尾的帽子,赞叹道,“不赖嘛,没想到你还会这种手工活。”
“没办法,以前在伦敦的时候那个破大衣的胳膊肘很容易破,如果你在孤儿院待久点儿,你也会缝衣服的,虽然我们不愁吃穿,但是衣服总得穿旧的。纳尔也会,不过我们一般会去找纳尔隔壁的玛莎缝帽子,她的手艺确实不错,我就是和她学的。”汤姆把手里的线头挽出一个漂亮的结,伸出魔杖按在绳结上,线头很快蜷缩起来,他拿起帽子拍了拍,端端正正地摆到克里斯蒂安的头上,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很对称。”
“谢谢~”克里斯蒂安两手扶住帽子,似乎是怕它掉下来,美滋滋地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说道,“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送你一顶暖和的帽子!”
“不客气……哦,对了。”他又说道,“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吗?前几天斯拉格霍恩教授告诉我,每一位具有魔法天赋的小巫师在英国出生时,他的名字就会被记录在学校的花名册上,你可以去找你们院长请求看看花名册,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拒绝一个想知道自己生日是哪一天的女孩的请求。”
……
“今天是萝拉的生日,”老汤姆·里德尔站在甲板边缘,披着厚重的摊子,一手握着烟斗,一手端着酒杯,对身边的杰克船长说道,说着说着染上了哭腔,“如果她还在我身边,现在应该已经十二岁了。”
老汤姆只有在说起亡妻和女儿时才像个成熟的成年人,对别人,他的脸上永远写着“我很有钱快来舔我”几个字,永远都是一副自命不凡,颐指气使的态度样子——这种态度甚至包含他说道自己儿子时,在他看来,这个儿子和家里的管家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希望这次在法国能找到我儿子。”老汤姆咧咧嘴,露出一口黄牙,“我已经立好了遗嘱,等我死了以后他会继承我的一部分家业,而另一部分遗嘱只有他找到萝拉以后才会被律师公布。为了继承这部分家产,他一定会散尽家财来找我的女儿,殊不知另一份遗嘱中的所有财富,都是留给萝拉的,哈哈哈。”
他得意地笑起来,似乎算计了自己的亲儿子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会找到的。”杰克船长哪怕在心里腹诽了无数遍,但还是安慰着老汤姆,邮轮已经靠近法国的海港,受不了老汤姆的再三请求,他的手里正握着两张照片,准备晚点回去贴到船长室门口的告示栏上——一张汤姆报道的剪报,和一张陈旧的老照片,照片上一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甜甜地微笑着,“我回头帮你问问我认识的报社的朋友,像威廉姆斯先生和这位……盖勒特·格林德沃先生,他们作为公众人物,还是这么大的艺术家。总会在其他地方出现的。”
听到格林德沃的名字,甲板上一位端着酒杯正在和同伴夸夸其谈的男人耳朵动了动,他不露声色地靠近老汤姆,一边应酬,一边偷听着两人的对话。
“能说说那个威廉姆斯吗?”老汤姆饮下一口烈酒,好奇地问道,“我得确定他是不是个骗子,毕竟我的家产很快就要交到我儿子手里了。”
“您放心吧,威廉姆斯先生可看不上您那点儿家产。”听老汤姆逼逼赖赖一路的小杰克实在忍不住开口回答道,之前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位端酒瓶的侍应生的角色,现在终于受不了这个骄傲自大的老头了,“说不定您那儿子也看不上您那点儿家产,毕竟他现在的事业也风生水起。”
“什么事业?”老汤姆大声呵斥道,对他而言,数落自己远远没有说自己儿子过得好来得难听,他竭力否认着报纸上的新闻,“这算什么事业,没有我的家产,他什么都不是!想必他现在过得一定不如意吧?特别期盼自己有个亲爱的父亲……”
“你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小杰克放下酒瓶,摇摇头走了,老汤姆似乎压根没听到他说话,仍旧自顾自地自我陶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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