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无法追加的筹码,信仰之力的锚点。(1 / 1)

“咯。”

青壮男子难以喘息的喉咙挤出了低沉的声响,魁梧的身体更是在一只被岩石覆盖下的手掌中被动的离开了地表。

即便喉咙被卡住的窒息感使之切实的明白自己的正处于一个极其危险的状态中,但他那怔怔盯着始作俑者的双瞳里还是映现着浓烈的不可置信。

自己所尊敬的村长大人,

整个村子都十分尊重的村长大人,

竟然是已经成为了不人不鬼的妖怪!!

不止是被禁锢的男子本人无法相信,就连团聚于周边的其他村民都难以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一幕!

而且,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

从这老东西选择不再隐藏当面掀开了自己的假面,到极为粗蛮地控制靠近于自己的同乡,不过是电石火光的瞬间。

规避,逃离,

这些时间,是完全不存在的!

“为什么?”

哪怕被那覆盖着岩土的手掌仅仅卡着脖子,连呼吸都无法顺畅,但内心的不解与不可置信,还是令男子涨红的喉咙中挤出质问。

“嗯?你说什么?为什么?”

“哈,”

“为什么?”

“这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吗?”

化做半妖的老人对于这样的白痴询问嗤之以鼻。

因肌肤挤压而扭曲的眼瞳中闪烁着猩红的疯狂。

“所有人都死了,我还活着。”

“还有这份力量,这份能够轻易碾碎一切的力量!是哪一个普通的人类所能够企及的?”

说话间,怪物的手掌再度发力,

顿时,男子那涨红的喉咙就像是一根纤细的草芥一样,随时都将被折断。

如此的力量充盈也使之眼中的那份疯狂愈发汹涌。

他以风烛老年的形象活了太久太久了,

突然重回,不,是突然拥有这凌驾于普通人类之上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可在这份疯狂鼓胀的疯狂意念之下,是其猝然狰狞、扭曲面孔。

“明明,这样就好,这样就可以了。”

“村子每年献祭一个孩童,换取偏居一隅的安宁。”

“这是双赢的局面。”

“但是你,”

“你为什么要不请自来,为什么要破坏这个村子和山神大人之间的和谐交易!!”

“我要获得更多的力量,我还要活更久的时间!!”

他豁然转面朝着视野中依旧表现出风平浪静的外乡人嘶声质问道!

当下,其唯一剩下的些许理智促使之不将手中这孱弱、纤细的草芥给捏断了。

毕竟,这是他的手牌,

制衡眼前人,唯一可以利用的手牌。

能够将山神斩灭的存在,绝对不是他所能够力敌的,关于这点差距,其心中还是很清楚的。

直指的针对,没有能够让荒的脸上掀起丝毫动容。

因为他能够感受到对方内心的那股恐惧,那股只能够依仗手中的人质才能够被安抚一点点的无限恐惧!

山涧中的石妖于之而言都是山神大人,

那么自己,作为斩灭所谓山神的人,他又如何能够理解呢?

此间,

被禁锢的男子艰难地抬起独剩的左臂,将手掌握成拳头狠狠地砸在已是怪物的村长身上,肉躯与岩土的对碰使之手掌很快就流下了汩汩鲜血。

人群中有悲怆的哭喊声响起,有一位女子发疯了般要冲到男子的身边,可最终还是被周边的同乡死死的拖着。

他们都已经清楚,那人已经不再是村长大人,是随时都有可能大开杀戒的怪物!

而且,怎么想人质也只都需要一个。

贸然上前,那只会成杀鸡儆猴的孤魂野鬼!

就像男人的右臂一样,作为近些年来唯一做出反抗的人,被那可恶、可恨的山涧妖怪硬生生地碾碎!!

当下,唯一能够寄于希望的,也就是那突然现身于此的年轻大人。

天井下也被这急转而下的局面给惊异住了,微颤的眼瞳里满是焦急。

她想要让身前阴阳师大人赶快去救救那个危在旦夕的人类,但是又不敢胡乱出声,怕打断了自家大人的计划。

也就在这时,荒开口了:

“我是为了完成白童子的心愿,为之解放其好友·黑童子的灵魂才来到这里的。”

“怎么说也算是受到了邀请,怎么能算是不请自来呢。”

他以极为平静的语气承接着来自怪物控诉。

而在听到白童子这个名字时,无论是化作怪物的老村长,还是被禁锢着随时都将要被扭断脖子的青壮男子都有了一瞬的情感触动。

白童子,黑童子,

来人口中的名字,就是曾经生活在这个村子的两个人!

白童子为了村子的慷慨请愿,

黑童子为了朋友的无声替换,

这都是每年临近献祭之日,祭品迟迟还没确定之余,这怪物村长都要拿出来讲两句的过往故事。

不过,对比在听到这两个名字时,老村长无理由的心慌哆嗦,男子则是在短暂停顿后又狠狠地抬臂砸在了这头怪物的身上。

他尽可能的在自救,在发泄,又或者是在激怒眼前的怪物!

不愿意因自己被挟持的缘故,导致其它悲剧发生。

“站住,”

“给我站住!”

“你给我站住!!”

而视野中突然开始抬步靠近的外乡人,则让成为怪物的村长骤然从心慌中脱离,并提着手中的人质朝着前者疯狂的咆哮道。

可是这样的恫吓与咆哮没有能够起到任何的作用,

荒压根就没有理会这外强中干的家伙。

这一态度,直接让怪物彻底无法绷住,再又施加了一分力量的同时打出了唯一的手牌。

“给我站住,否则,否则我就杀了他!!”

强大力量的施加,让男子不由咳出了一口鲜血,以是血肉模糊的臂膀也停止了捶打,无力地向下垂落。

这一幕让退避远处的村民们无不目眦欲裂却又无可奈何。

“站住?”

“你在命令我吗?”

“有意思。”

“那么,就到地狱,再做这妄想的白日梦吧。”

荒依旧没理,

抵近的同时,抬起的手掌已然落在了背负与背后的刀柄上。

在这行云流水间,一抹寒芒就已经流露出了。

其是在赌,

但却是笃定的笃。

贪图长生的人,真的敢如此与人拼命,敢将自己的手牌随手用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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