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书睡迷迷糊糊,总感觉脸有痒。
像是被什么东西触碰。
喉间发一阵不太舒服呻吟,她翻了个身。
刚醒脑不太清醒,花了好一会才记起自己所处环境。
她在医院廊里江丛羡给她开门,结果就睡了。
可意外,不太难受。
医院长椅什么时候这么软了?
她伸按了按,上触感绵软。
惺忪睡眼睁开,入目,不是雪白墙壁,而是蓝色帘。
喉咙有痛,她是病床上坐起身,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进来了。
旁边沙发上,穿病号服江丛羡坐在那里看书,也不看她一眼。
林望书浑身没力气,连从床上坐起身都有费劲。
“几了?”
她开口,声音哑可怕。
翻页顿住,他没抬头:“墙上有钟。”
林望书侧眸看了一眼,七半。
感冒引起喉咙痛,又干又涩,有异物感。
林望书穿上鞋,到桌前,倒了杯水。
喝下以后稍微好了些。
“我昨天听医生说,你今天就可以院了,对吗?”
“嗯。”
语气不算恶劣,却也不显温度。
不反常。
江丛羡本来就是这种人,冷血,孤傲,不将任人都放在眼里。
他就是这样人。
林望书自然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对。
他本该这样。
她过去,替他倒了半杯热水,又注入冷水。
兑温以后才放在他面前茶几上:“医生有没有说你那个药是饭前吃是饭后吃?”
安静了很久。
江丛羡把书合上,扔放茶几上,力道有大,以至于将茶杯也给撞倒。
水流了一地,流到林望书脚边。
“睡好了就吧。”
林望书像是没听到一样,去洗间拿来拖把,将地上水拖干净:“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我昨天看了一下,医院附近有好小吃摊,什么都有卖。”
他看上去挺不耐烦:“你能让我一个人安静待会吗?”
林望书不说话了。
他站起身,打开衣柜,把病号服脱了,拿里面衣服换上。
护士拿药进来,看到了,忙说:“下午才住院呢,你怎么现在就把衣服换了?”
他语气不善:”让开。“
护士被吓到,乖乖让开了。
江丛羡了病房,一边穿外套一边给蒋苑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他。
护士看了眼廊里逐渐远江丛羡,又去看里面一言不发林望书。
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过去安慰她:“没事,这个不乖咱就换,男人那么,不缺他这一个。”
林望书笑了笑,和她道谢。
从医院离开,也才八。
她只请了两天假,今天得去校。
刚到宿舍,就看到寻雅在楼下,旁边那个男生林望书有印象,大四长,她们刚入校时候就是他替她们扛行李。
隔老远,看到林望书了,寻雅不知道和他说了句什么,然后红一张脸跑过来。
“望书,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她靠近她,闻了闻,“怎么这么浓消毒水味。”
“去医院看病人了。”林望书看了眼站在后面长,笑调侃寻雅,“这是桃花开了?”
寻雅扭捏笑了笑:“不是啦,他刚刚和我告白了,说刚入校那会就喜欢上我了,不过因为害羞,再加上我有男朋友了,所以他一直不敢说,直到最近快毕业了,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所以才来找我。”
她问林望书说:“你觉得他怎么样?”
林望书客观评了一下:“长挺帅,个也高,听说是个霸,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
寻雅一阵猛夸:“性格很好,很温柔,而且很会照顾人!”
林望书笑道:“你自己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嘛?”
寻雅捧发热脸,有担忧:“可他是编程,以后该不会秃顶吧。”
“额……”
女梦断:“不行不行,我得认真考虑一下。”
考试日更近了,之前为了准备演,林望书不得不先把业放下。
这会已经有些急了。
她又不敢在家里。
林约很敏感,一动静都会打扰他休息。
林望书只能在宿舍习。
正好她们这些天都在备考,都睡晚。
下午时候,她先去校把林约接来,给他做完晚饭。
“小约,姐姐马上就要考试了,今天晚上会去宿舍住,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要乱跑,无论是谁敲门也不要开,知道吗?”
他握筷,乖巧头:“知道。”
他吃完饭,林望书把碗筷洗了才离开。
她刚没久,林约也了。
把作业放进书包,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他最爱喝牛奶,然后开门去。
先生是今天中午到,整个人看不半分异样来。
沉稳,淡漠,他情绪好像天生不为任事情撼动。
孙姐也算是在这儿当工一个月了,听厨房里厨师大姐讲,这家佣人换了好几个。
不是受不了自己,就是因为说错话被开了。
“毛病很。”
她说这话时正嗑瓜呢,瓜壳就直接往地上吐,孙姐刚扫完地立马就脏了。
看眼睛直喷火,要不是为了继续听她讲八卦,她早就一扫帚抽过去了。
“也不能说他毛病,他这人啊,本身就有病,一身病。”
“你刚来没久,估计不知道,我可见过,他发起病来啊,吓人很,整个就一疯。”
“一整瓶安眠药直接往嘴里倒,就干嚼,跟吃奶片一样,我看都替他觉得苦,可人家吃面不改色。”
孙姐被她这话唬一愣一愣,以为她是在骗人。
先生气度不凡,矜贵斯文,怎么可能像她说那样。
直到她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是她上楼打扫,看到浴室外地毯全是水,中间有红色痕迹。
像是被水冲淡血。
她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只能下楼去叫蒋苑。
原本以为只是里面水忘了关,结果蒋苑反应彻底把她给吓住了。
他没说话,直接冲上楼,两脚就把浴室门给踹开了。
孙姐跟在后面进去。
也就是那一眼。
她看见装满水浴缸里,男人穿戴整齐,躺在里面,腕割开了很长一道口,很深,深可见骨。
刀片就浮在水面了,随那被血染红水起起伏伏。
孙姐这才确信,这家人啊,是真有病。
听说得是精神病,受不得刺激那种。
她有害怕,她没文化,也不清楚精神病杀人到底犯不犯法,但她不敢拿自己生命冒险。
别为了钱把自己命给搭进去了,那可就太不值了。
她想,干完这个月就。
蒋苑能看来,江丛羡心情不太好。
很不好。
他喜怒不形于色,但蒋苑太了解他了,哪怕他没有表现任异样来,可他是能一眼就看。
他心情不太好。
“我让厨房去做吃。”
“不了。”他低声打断,“和华宏电周总约局是几?”
“十一半。”蒋苑欲言又止,最后是声劝道,“医生说了,伤口恢复阶段不易饮酒。”
他淡道:“这么听医生话,你是他养狗?”
蒋苑不说话了。
佣人按照蒋苑吩咐,给江丛羡倒了杯热水,刚递给他,他就把杯给砸了。
玻璃碎片落了一,她被吓到,不敢动弹。
浑身都在抖。
江丛羡踢开桌,起身上楼。
她犹豫看一旁蒋苑。
后者表情没什么异样,仍旧是那副寡淡模样。
语气礼貌和她说:“麻烦您把这里收拾一下。”
她问道:“那晚饭呢……”
“不用准备了。”
说完,他也上了楼。
人都了,孙姐这才后怕拍胸口,更加坚了干完这个月就决心。
就像江丛羡刚才说那些话一样。
自己是他养一条狗,狗是需要对人衷心,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衷心。
江丛羡讨厌消毒水味道,为了洗掉身上那股难闻味道,他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
围一条浴巾来,蒋苑在门口。
“已经联系过那边了。”
他用毛巾擦湿发,往衣帽间:“嗯。”
蒋苑停下,又说:“林小姐弟弟来了。”
擦头发动作停下,过了好一会,江丛羡才把放下来。
到二楼栏杆旁,往客厅看了一眼。
林约身上穿校服,书包也背,此时正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
“我先换衣服。”
五分钟后,江丛羡从衣帽间来,蒋苑看到他身上穿。
深灰色家居服。
于是他给华宏电周总打了个电话,表达完歉意后,延后了这个酒局。
林约看到江丛羡了,面无表情脸上闪过欣喜。
他站起身,喊他:“羡哥。”
江丛羡温和笑了笑:“一个人来?”
“嗯,姐姐今天宿舍了。”他打开书包,把里面牛奶拿来,递给他一瓶,又给了后面蒋苑一瓶。
江丛羡不爱喝牛奶,却是和他道谢。
林约一脸期待看他:“这个是我最喜欢喝。”
江丛羡无奈沉默片刻,把牛奶盒封口撕开,倒进杯里,一口喝完了。
腥味太浓,让人想吐。
“挺好喝。”
林约满足把书包放下。
江丛羡若有所思看了他一会,终于问道:“你过来找我,你姐姐知道吗?”
他摇头:“她不知道,我是偷偷溜来,想给姐姐买药,顺便给你和蒋哥送牛奶。”
江丛羡皱紧了眉:“买药?你姐姐生病了?”
。